丧系美人,被迫营业[穿书](110)
“她是自己反锁门的,她不想有人进去。”
荆谓云紧抿着唇,用身子把身后的门挡得严严实实。
是了,高雅说,大小姐睡醒后就跑去洗手间吐,这很正常,醉酒第二天恶心想吐太正常不过了。
问题是,高雅去倒水以后,大小姐为什么把门锁上了。
另外,大小姐很嗜睡,哪怕周围环境很吵,也不会影响她的睡眠质量。平时不上课时,她在家能睡到中午才醒。
今天为何醒的这么早?
锁门这个行为绝对不可能有人逼迫她。
也就是说,时郁是自己不想出来。
有那么一瞬间,荆谓云感觉自己像是被人按进了水里。
分明周围都是空气,可却觉得肺部堆满了水,无法呼吸,疼痛难忍。与时郁一同深陷进那逃脱不出的漩涡中。
时郁到底是多没有安全感,才会选择躲在洗手间,靠着这脆弱的一扇门,封闭住自己。
把自己关起来。
没人知道,后背抵着门的荆谓云挡的根本不是门,而是脆弱易碎的少女,最后的心理防线。
这个防线绝对不能破,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对待时郁,永远不可以用强的,那样只会把她逼的越来越远。最后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就像,紧绷的琴弦,终会断裂。
“你就这么肯定?”时宴擎讶异道,看着荆谓云的目光很是复杂。
荆谓云没有过多解释,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时宴擎无奈妥协了,“那行,我就在这看着,倘若小郁有半点差错,我会让你连明天的太阳什么样都看不到。”
荆谓云没有保证什么,慢慢转过身,面对着门。
大小姐喜欢什么?在意什么?
好像没有太喜欢,太在乎的东西。
那双空洞的眼睛里,总是左边写着“随便吧”,右边写着“我累了”,综合在一起就是,“全特么给我滚,老子要睡觉。”
至于为什么爱睡觉,没人能给出答案。
唯一可能的解释就是,时郁在靠睡觉来逃避什么。
荆谓云理解时郁,在那昏暗到不见一丝光亮的人生中,他与她都是对方仅有的一簇能够焚尽一切的火焰。
“时郁,你怎么了?”
熟悉的话语在校运会前期荆谓云也说过,只不过,当时是在舞蹈室,他和她之间也没有隔着门。
是啊,时郁,你怎么了?
不是和你说了,无论是什么情绪都可以发泄给我吗?
小骗子。
明明在心声里说,会相信我,一直都信的。
荆谓云从来不会对时郁说,“你要坚强一点。”、“你不要想太多。”、“快振作起来。”、“你现在过得有什么不如意?”……
这些话实在是太虚无飘渺了,甚至可能会让人因为这几句话而撒“我很好,我没事。”这种谎言。
她不好。
她如果好,就不会是现在这样了。
人总是会在事情发生后,满怀关心的去安慰,去帮助。殊不知,有时候正是一些看似安慰的话,却让人越陷越深。
毕竟,痛苦是无法感同身受的啊!
时郁害怕伤害他人,同样,也害怕他人的善意。
她似乎不太会回应这一类的情感,当初梁恬不过是给她买了一杯奶茶,她就手足无措慌乱地不知作何反应。
少女脆弱到随时可能消失,离所有人而去。
“昨天掉的皇冠,你还要吗?”荆谓云声音嘶哑。
里面的时郁没理。
下一瞬,却从门后发出了细碎的响动。
那声音很轻很轻,轻到荆谓云差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一旁的高雅和时宴擎互相对视一眼,谁也没说话,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生怕会错过什么。
“啪嗒”荆谓云弄响了金属打火机,和昨晚一样,他用手指操控着火机,灵巧的杂耍着。
转打火机是没有声音的。
可荆谓云转完以后,却像等待夸奖的小孩子一样,问着里面的人,“你这次怎么不给我鼓掌了?是觉得没有昨天转的好吗?”
“……”
“不欺负你了,火机给你玩好不好?”
“……”
荆谓云没有一句话是在问时郁现在在干什么,情况如何,愿不愿意出来。
而是东一句西一句的和时郁闲聊着。哪怕里面的人不会给他一点回应,他依然自顾自的说着。
少年心上如同被钝刀子缓慢割着一样,没有一下是出血的,却没有一下是不疼的。
他对着那扇门说了好多好多,全然没有之前在书房时不善言辞的模样。
时宴擎和高雅始终保持着沉默,只是看向荆谓云的眼神中,多了几分不敢置信。
很难想象,那个满身戾气,犹如恶犬一般的少年,会如此温声细语,低声下气不求回应的与人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