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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凤同人)[陆小凤]暴雨梨花(71)

那一人苦笑道:“你真是……”他的话说道一半,像是看见了什么令人惊吓的东西一般,怪声道:“花满楼——?!”

“什么花满楼?”最初开口的青年先是一愣,接着也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然而当他的视线转到伸手挡着视线的苗女身上是,呆怔就变成了滔天怒火——

“——花!满!楼!!”

“我日你龟儿子嘚!”

青年看清了花满楼的一瞬间憋红了,张口就爆出一句川蜀方言,苗女明明以前从未听过,却觉得这些词句自己都熟悉的很,她甚至清楚的知道青年接下来一大段连陆小凤都没听懂的话实在骂人……而且骂得十分,不好听。

苗女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花满楼却是十分自然的转向她,开口问道:“他说了些什么?”

苗女只得把那些脏话去掉,挑了些重点思想,总结了下语言道:“他说你既然说要找他妹妹,就不该到处学陆小凤……学陆小凤是什么意思,找妹妹又是什么意思啊?”

苗女开口一说话,所有人都将视线转向了她。当看清她面容的一刹那,骂人的青年骂人的话全都卡在了喉咙里,一句都说不出,苗女觉得有些奇怪,便又将视线转向了被少年称作“陆小凤”的那个男人。她看着对方在微光中都极为抢眼的四条眉毛,忍不住扑哧笑了一笑,眨眨眼道:“你就是陆小凤?”

可江湖传奇的陆小凤在看见她脸的那一刻也没了语言,像坐石块一般直立原地,仿佛连表情也失去了。半晌他回过神,不敢置信地轻声道:“唐雨……?花满楼竟真的找到了你?”

苗女皱了皱眉,刚想反驳,却见先前不可一世的青年那双眼中蓦然蕴满了泪水。他双眼通红,死死的盯着苗女,仿佛一眨眼苗女就会不见了似得。不知为何,苗女一见他这样,便是半个字也说不出,心里梗的厉害。

那青年紧紧的盯着她,半晌猛地一擦脸,却在衣料还未擦干眼角泪水时又睁开眼,透着缝隙盯着她。苗女不知为何,被这样的目光看着难受,她便勉强笑着开口:“你这人怎么回事,中原人不是常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么?”

青年望着她,压着哽咽道:“那还是为到伤心时呢!你这个混账,既然活着,为什么不和家里联系,你知道我哥他看我越来越不顺眼了么!连我姐都快也看我不顺眼了!”

苗女听的心虚,但仍然忍不住开口道:“你哥哥和你姐姐不高兴,和我有什么关系啊。”

“当然有关系!要不是——”青年的话语截然一断,“你不认识我?”

苗女有些尴尬,她摸了摸鼻子:“我该认识你么?”

青年蓦然失语,半响竟是咬牙切齿地低声道:“妈勒批……南王世子!”

一直变着雕像的陆小凤仿佛这才缓过来,拉着青年的手连连道:“喂喂,你别冲动做出什么难以挽回的事,南王自由朝廷处理,你要是动手,会给唐门惹麻烦!”

“我知道!”青年不耐烦的道了一句,转而看向苗女时却是愣愣的,眼睛又有点发红。最后,他揉了揉眼角闷声道:“我叫唐怀珏,是你小师兄。”

苗女嗯了一声,想了想伸出手,露出小小的虎牙笑道:“你好,我是苗女云耶。”

唐怀珏听到这话双目瞪大,他刚想要说什么,却被陆小凤拦下。陆小凤冲她笑意盈盈的一拱手:“云耶姑娘你好,我是陆小凤。”

苗女笑了。

回程路上,唐怀珏不太开心。可他的不开心在苗女笑着递给他一瓶他心心念念很久了的蛊毒,又软软的叫了声“师兄”后,立刻烟消云散,连五毒教圣女好奇的目光都顾不得了。

目送着唐怀珏远去,苗女转眼看了陆小凤一眼,撇了撇道:“你不走么?”

陆小凤笑道:“我为什么要走呢?”

苗女不理他,半晌蓦然开口:“我很讨厌别人把我当做唐雨,可现下我却希望我是唐雨,如果我是唐雨,是不是小师兄就不会再难过,你们也不会再奔波?”

苗女道:“我是不是错过很多事?我记不起来,是不是伤很多的人的心?”

陆小凤摸着胡子的手一顿,他微微笑了笑,望着眼前这名打扮异域颜色殊绝的美人,忍不住就和多年前那名穿着蓝袄子梳着双髻的小姑娘重叠:“你的确错过很多事,你知不知道峨眉孙秀青嫁给了西门吹雪,你再见到她该叫声嫂子?你又知不知道,最疼你的那位师姐唐思淼,半年前也刚刚成完亲?”

“师姐……?”苗女脑海里隐隐有个印象,只可惜这印象寡淡的很,“和谁?”

陆小凤笑得神秘,直到苗女开始不耐烦,他才望着天,神叨叨的说出了三个字:“叶、孤、城。”

苗女的眼睛蓦然睁大:“他不是死了么?”

陆小凤笑道:“既然你活着,他为什么不行?”

苗女想了想,笑道:“说得对,既然唐四可以活着,为什么他不行。”

苗女没有发现陆小凤语言里藏着的关子,决战中,叶孤城活下来了,可白云城主的的确确是死了。叶孤城那一剑偏了两分,而西门吹雪在将剑尖送入对手胸膛的那一刻,却也忍不住偏了半分。

就是这半分,令白云城主身陨当场,叶孤城却活了下来。

当叶孤城在唐家堡后山那一片青翠欲滴的葱葱竹林中醒来,望见的便是坐在两颗竹子间拉直的绳上,捏着一片竹叶吹着小调的唐门女弟子。她的脚下是一群懒洋洋在打滚的熊猫。若是陆小凤在场,一定能认出最大的那只,正式唐雨心心念念的滚滚。

竹林中的唐门弟子蓝衫墨发,带着银质的面具。似是注意到他的接近,少女微微低头,如瀑的长发洒下,仿佛叶孤城只要轻轻一握便能抓住。

他仰望着少女,想起了那一晚,想起了那一剑。他想起了他未曾出口的那一诺,但却成全了他那一诺的少女。人生的最后,他选择做了自己,而那时,唐思淼明白了那一点,所以她什么也没做,而是作为见证,见证叶孤城的诞生,再见证叶孤城的死亡。

可是如今他竟未死,他有些迷惘。而树上的少女却又懒洋洋的倚在一竹边,笑道:“白云城主死了,我亲眼所见。”

叶孤城闻言抬头,却见那名唐门弟子摘下了她的面具,冰冷的银质面具在阳光下仿佛要被融化,唐思淼微笑着望着竹下的男人,轻快道:“我救了你,所以你现在的命,是我的了。”

自此世上再无白云城主叶孤城,唐门的后山处,却多了一名喂熊猫的剑客——而唐门的二小姐常唤他,“阿叶”。

苗女道:“看来我的确错过很多。”

陆小凤却不再提起这个话题,他转而问道:“花满楼有没有提起过他为了找唐雨走了多远?”

苗女微怔,陆小凤却又道:“那他有没有在你面前唤过你一声唐雨?”

苗女实在不知道陆小凤想说什么,而陆小凤却像是终于麦够了关子,笑嘻嘻道:“他喜欢唐雨,为他走遍了千山万水,可他为你,也留在了这云南五毒。”

“我知道你为什么不喜欢别人把你认错唐雨,但你可以恼任何人,却唯独不能恼他。因为只有他,从头到尾眼里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你。正因为他看不见,所以不论你是唐雨还是苗女云耶,你都只是你,那个问他愿不愿意‘娶你’的小丫头。”

那一刻,苗女的眼睛有些湿。

告别了陆小凤,苗女去寻了花满楼。却在靠近他屋子时闻到一股极淡的药香。苗女皱了皱眉,推门而入却看不见任何药瓶,只有那个看不见的男人对着她静静微笑。

苗女咬了咬嘴唇,闷声道:“拿出来?”

花满楼道:“何物?”

“你的手!”

花满楼有些无奈的伸出了自己的手,果然不出苗女所料,花满楼的手腕上满是被先前钢索勒伤的痕迹。苗女一下便明白是怎么回事,因为她先挣扎,花满楼才会试图挣开这铁索,才会弄伤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