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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宠(80)

她答应过徳昭,不插手干涉他的婚事,但是这并意味着别人不能插手,比如说皇帝,比如说皇后,君臣有别,就算徳昭再怎么想娶连幼清,到最后肯定也是会屈服的。

她不用扮黑脸,又能轻松解决徳昭的婚事,简直是天大的好事往跟前送。

“那就麻烦娘娘了。”

皇后端庄一笑,“应该的。”

灯会的消息一出,因是皇后吩咐的,是以京中各家闺秀齐齐出动。有人猜测是不是为了睿亲王的亲事,但也没敢明说,只当是寻常游玩。

一时间,灯会的事就变成全城盛事,京中六品以上的官胄之家,人人都想去凑热闹。

皇后的帖子送来时,钱香正好在园里同幼清修剪花花草草,两人聊得投缘,钱香丝毫不摆千金贵小姐的架子,幼清呢,别人对她好,她就掏心掏肺,两人处得毫无拘束感。

“灯会可热闹了,你去不去?”钱香甚至热情。

幼清想了想,摇头,“请的都是达官贵胄,我去好像不太好。”

钱香笑:“有什么不好的,就这么定了,你陪我去,不许反悔啊。”她说这话也没多想,纯粹想带幼清去凑凑热闹,她不是很喜欢和京中那群贵女相交,五句话里有四句说不到一块去,还不如和幼清一块,身边带个人,也有理由随时离开。

况且,那日在府里,睿亲王对幼清的情意,她一一看在眼里,笃定幼清以后定是睿亲王的人。

与其做情敌,不如做朋友,心有所属的男人,她也不想去招惹。

钱香这样热情,又缠又黏的,幼清无法婉拒,便答应了下来。

灯会前一天,徳昭到姜家送东西时,正好遇上钱家的随从。

钱香想得周到,特意送去量身定做的一套新衣裳,暖白裘的料子,正好一人做一套,准备着明日穿去参加灯会。

钱家侍从不认得徳昭,看见姜家院子外那么多侍卫,又见徳昭面容威严,吓了一跳,大气不敢喘,恨不得放下衣裙就走人。

徳昭扫了扫,眉头紧蹙,问:“你是哪家的奴才,送什么来的?”

小侍从战战兢兢的,“奴才是钱府的,替我家主子送衣裙给连姑娘。”

徳昭大为不悦,“哪个钱府?”

恰逢幼清从小厨房端茶出来,见屋里气氛剑拔弩张的,徳昭杀气腾腾,对面小随从吓得腿都要软了。

当即问:“怎么了?”

钱家随从见了她,跟见着救星似的,“连姑娘,主子差我给你送衣裙。”

放下东西,告辞请福,落荒而逃。

幼清翻了翻,见里头是一套新做的衣裳,不由地感叹钱香的心意,面上微微一笑,小声呢喃:“她倒是有心了。”

徳昭几乎快要炸开锅。

气得脑子胀痛,太阳穴突突直跳,偏生不敢在她面前发火,小心拉了她的衣袖,冷着脸问:“谁给你送衣裳?”

幼清放下衣裙,抬眸见得他眼里委屈愤怒的神情,恍然大悟,知道他定是吃味了。

“是姑娘家,不是男子。”

☆、第61章 灯会

一听是姑娘家,徳昭神色有所缓和,心满意足地端起茶继续喝,随口问,“是哪位姑娘?”

幼清侧头看他,“不告诉你。”

徳昭动作一顿,茶也不喝了,两眼探过来,愤愤不平,带了点沮丧,“果然……是男子送的么?”

他紧握拳头,眸子里几乎快要喷出火。

是谁、谁敢这么大胆,给他的人送衣裙?

一瞬间,他已经在脑海中想过无数种杀人于无形的法子。

“是钱家姑娘,上次在王府见过的那个。”她无奈地叹口气,双眼一抬,盯着他问:“倘若是男子,难不成你想杀人么?”

被她说中了心思,徳昭怔了怔,移开视线,面不改色心不跳抛出句谎话:“不会。”

想起什么,他问:“钱尚书家的姑娘,你同她来往做什么?”

幼清道:“她人好,我和她聊得来,明日有灯会,我同她一起去。”

徳昭大惊失色,“你要去灯会?”

皇后的意思,太妃已经和他说过,皇帝那边也有所示意,这一次的灯会,指明了就是让他择亲的。

他早就已经想好理由,随便什么都好,反正灯会他是不去的。

但没想到……明天她要去灯会。

幼清点点头,往嘴里塞一块杏仁酥,腮帮子鼓鼓的,“这几天闷得慌,正好去逛逛。”

临近天黑的时候,姜大和连氏快要回来,徳昭准备离开。

幼清照常出门送他。

“明日出门,记得多穿点。”他心情不错,说起话来都透着笑意。

幼清应下,想着也该说些什么回应他的关怀,半天,语气僵硬地吐出一句:“你……你多注意休息,莫要太过劳累。”

徳昭心里似有千万朵梅花齐齐开放。

灿烈如阳,春风得意。

“我每天都有好好休息。”他凑近半步,讨好似的,“所以你不必担心。”

没……没担心啊。幼清垂下视线,要不要出声解释一句?

正犹豫着,他已意气风发地骑上马,挥手朝她告别,“我走了啊!”疾驰而去。

幼清抬手挥一挥,“嗳!”

才半晌的功夫,夜幕已黑,天色浓浓。

幼清步子轻松往屋里去,不知怎地,心里莫名地……有股愉悦感。

就这样……确实挺好的。

他的亲近点到为止,她也不用太过忧虑。

喝喝茶说说话,细水长流地处着,她尽可能地将他当成一个寻常男子来对待,只要他不像以前那样逼她,他们……他们也可以处得很好。

情人也好,朋友也罢,只要相处舒服,没有负担,那就是最好的。

晚上徳昭回去,太妃已经在跨院等着。

“明日的灯会……”

“我会去看一看的。”

太妃愣住。

她绞尽脑汁准备了一堆话,为的就是说服徳昭明日能去灯会看一看,本以为徳昭会拒绝,没想到她还什么都没说,他就一口应下了。

她有点不太敢相信,试探地问:“徳昭,明日真的去么?”

徳昭点头,语气淡淡的,“难道母亲不想让我去么?”

太妃大喜,“不,你能去自然最好,我怕你觉得勉强,所以才多问一句的。既然如此,你早些歇息。”说完就走,生怕多待一刻,他就反悔了。

太妃走后,徳昭命来喜备衣袍,想着幼清今日拿到的那身衣裙,挑了套与之花纹颜色相近的衣袍。

第二天早上,太妃不放心,又亲自往跨院去。

徳昭洗漱更衣完毕,正好在吃早饭。太妃坐下,语重心长地嘱托:“这次的灯会,不一定就要立马将人定下来,你就当是去游玩的,瞧着谁顺眼,心里记下,后面的事情,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只要心里有个人选即可。到时候皇后和皇上那边,我去游说,你慢慢来,不急啊。”

既然前头有皇后皇帝挡着,那她就唱个白脸,徳昭性子倔强,非要逼起来,他肯定不愿意就范。还是这样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说不定他就被说服了。

徳昭喝一口豆汁,面无表情,“母亲劳心了。”

太妃笑得灿烂。

本以为事情就这么顺利地进行着,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幽州刺史递了密折,一路加急,皇上请王爷速速进宫议事。”

徳昭一愣,不容多想,匆匆直奔皇宫。

太妃僵在原地,内心惆怅,半天叹出一句:“……罢了。”国家大事跟前,儿女姻缘算不得什么。

唉。

这厢,钱香接了幼清往灯会去。

前几日她送了本李清照的诗词本给幼清,一路上,两人讨论诗词,说完这个说那个,总有说不完的话。

“等会我们比猜灯谜,若是输了,就罚你到我府上过夜,若是赢了,我就将我的闺房让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