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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宠(38)

“男女授受不亲。”

徳昭不以为然,“亲都亲过了,还有什么授受不亲。”

卷了裤脚,露出如雪白肌,膝盖处淤青一片,看得徳昭心疼万分。

他拿手指蘸了药膏,小心翼翼地抹上去,一点点揉着,怕她疼不敢叫出声,遂抬起另一只手递到她嘴边,“要是疼,你就咬咬我,不要憋着。”他停顿半秒,抬眸看她,神情认真严肃,“不能让你一个人受罪,爷陪你。”

实在是太痛了,幼清忍不住,往他手上咬了口。

徳昭继续为她活血通脉。

药上完了,揉也揉过了,像是刚经过一场浩劫,两人气喘吁吁,额上满是汗渍。

徳昭望着她,打趣:“若是外人不知情的,还以为我们刚做了什么。”

幼清痛得没力气和他争辩,张着眸子瞪他,眼睛里含了水雾般,可怜楚楚。

徳昭伸手为她拨开额边被汗湿掉的碎发,一边指着手上被她咬得几乎出血的地方,勾嘴一笑:“不愧是兽园出来的,咬起人来毫不含糊。”

幼清这才注意到她刚才咬得太过用力,他手上深深两道牙印,隐隐可见点点血渍。

她有些愧疚,第一次同他道:“对不起……”

徳昭心疼,上前将她圈在怀中,“你同爷道什么歉,爷还没同你请罪呢,今儿个是爷的错,你受委屈了。”

幼清被他揽在怀里,感受到他身上如火的温度,那一瞬间,她忽地有些想哭。

在太妃屋里跪着时,她几乎以为自己要死了,她就是这样胆小,动不动地就怕死。

遇见他时她怕死,被他瞧上了她也怕死,如今同他的母亲王府真正的女主人对上了,她还是怕死。

她像是一棵浮萍,任何人都能将她推向未知的漩涡,但只要保住了这条命,她就能有无限的可能。

所以,她什么都不怕,就是怕死。

她几乎都快忘了她也有尊严,她也能够理直气壮地发脾气,她也可以直接同他道:“无缘无故跪了那么久,我很委屈,我心里头不快。”

但是她不敢。

因为他和太妃,是整个王府至高无上的存在。

她有他的喜欢,却不敢肆意地拿他的喜欢做赌,她总以为他的喜欢不过是一时兴起,持续不了太长时间,也没有太深的程度,而如今,他知道她是委屈的,他什么都没问,就义无反顾地站在了她这边。

他待她,是认真的。

不是说说而已。

幼清捂脸,泪水夺眶而出,放下了一直揣着的戒备心,在他面前肆无忌惮地哭着。

徳昭默默地拍着她的背后,柔声哄着:“不哭了,不哭了。”

她的眼泪一滴滴落在他的手背上,她的身子微微抽动,蜷缩在他怀里跟只受伤的小白兔似的,徳昭只恨不能替她受过,越发搂紧。

待她哭够了,肿着一双红通通的眼睛,没有力气推他,只得接受他的亲近,有气无力地趴在他的怀里,问:“你这样抱我出来,不怕太妃生气吗?”

徳昭捏捏她的手指,“爷不怕别的,就怕你受伤。”

幼清:“你说真心话,莫打趣我。”

徳昭点点头,“这就是爷的真心话。”

幼清也就不再言语了。

她不说话,他也就不开口了。

她难得这样乖巧,随他任意亲近,他心里既欢喜又担心,欢喜她终于肯让他靠近了,担心她是被吓成这样的。

徳昭抚摸着她的青丝,看她在怀里缓缓睡去,眼角还挂着泪痕。

她一定已经累得心力交瘁。

发生这样的事,是他疏忽了。

徳昭就这样看着,一动不动,生怕一个轻微的动作就惊搅了她。

不知过了多久,他全身上下都僵了,依旧舍不得将她放下。

幼清一觉睡到清晨,这一觉,睡得又深又香,没有半点梦靥的打扰,没有感受到任何不安,他身上的沉水香伴她入眠,在他的怀里入眠,竟让人如此心安。

幼清醒来,怔怔地看着他。

他闭着眼,保持着拥她入眠的姿势,半点没有动过。

他守了她一夜。

纵是再迟钝的人,也能感受到他的诚意。

幼清抿抿嘴,半天轻叹一句,“你既已有了故人,何苦再来招惹我。”

声音这样轻,似烟一般晃悠悠地撒在空中,转瞬即逝。

·

因为幼清的腿伤,徳昭派了几个丫鬟到她屋里伺候,原先早就说过要派丫鬟的,但是她不让,说自己是丫鬟没有让别人再来伺候她的理,这一回受伤,徳昭却容不得她再推卸。

这几个丫鬟里头,就有崖雪。

幼清觉得对不住她,见着她总觉得不好意思,也不肯使唤她,怕伤了她的自尊。

崖雪倒没有想那么多,她捞了幼清的手道:“伺候谁都是伺候,伺候你好歹不用担心自己会被罚,从今以后我哪里要是做得不对,你可不能骂我。”挤眉弄眼,笑:“主子,现下可有什么吩咐的,奴婢喂药给您喝好不好?”

幼清戳戳她的额头,“喊谁主子呢,我才不是你主子,你是我的好姐妹,以后不许在我面前称奴道婢了。”

崖雪笑起来,“啧啧,你看,吩咐起人来有模有样,不是主子是什么?”

幼清作势就要去挠她痒痒。

崖雪逃开,也不开玩笑了,认真道:“你且放心,有我在,一定拼尽全力保护你。”

幼清还没来及为上次的事谢她,这会子听了她这番肺腑,感动至极,铮铮道:“以后你让我做任何事情,我都应你。”

她这些年待在兽园,不常与人交往,不懂得人心间的那些腌臜,谁对她好,她就恨不得将心掏出来。

徳昭除外。

因为她还不敢接受他的好。

崖雪转了话题,同她说起院子外的事。

“你待在屋里不知道外面的事,王爷后来又去了太妃屋里一趟,不知发生了什么,反正后来孙嬷嬷从屋里出来,在院子里跪了整整一天一夜,太妃气得将屋里的东西全砸了。”

幼清一惊,问:“是什么时候的事?”

崖雪道:“就前天。”

幼清心头不安。

两人说着话,外头忽地有人通传,说太妃屋里的孙嬷嬷来了。

幼清与崖雪面面相觑。

孙嬷嬷是被人搀扶着来的,不敢让幼清出屋接待,自个到床榻前,先是请安,而后请罪,“那天是老奴的疏忽,竟让姑娘受了那么大的罪,老奴该死,求姑娘严惩。”

众人惊讶万分。

若说前阵子被王爷打死的李嬷嬷算不得什么,那么这位孙嬷嬷就几乎代表了太妃的脸面,但凡后院有话要传有事要做,都是由这位孙嬷嬷替太妃出面处理的。

孙嬷嬷亲自到幼清跟前请罪,可见徳昭向太妃那边施了多大的压力。

幼清赶紧让人将孙嬷嬷扶起来,孙嬷嬷不肯起,硬是在她榻前磕了整整十个响头,这才肯回去。

当天夜里,徳昭过屋来瞧幼清。

幼清同他说了孙嬷嬷下午来请罪的事。

徳昭没什么反应,面无表情地喝了口茶,“便宜她了。”

幼清低头,“你答应过我,不会再严苛待人。”

徳昭放下茶杯,缓缓走到榻边,凑到她跟前,眸子里含了笑,“只亲了一次,只能算一回,这一回,你没有事先亲我,当然算不得数。”

幼清道:“难不成每回都要先亲亲你才作数吗?”

徳昭点头,“是啊。”

幼清撇开视线,轻轻柔柔三个字,“耍无赖。”

徳昭揽过她的腰,低头凑到她的耳边,双唇含了她的耳垂,舌头搅着那耳尖上的嫩肉玩弄,“还有什么骂的,一次性骂够个,爷喜欢听你骂人。”

她被弄得酥酥痒痒的,下意识想要攥住衣袖角,他不让,拿手握紧了她的手,仿佛要感受到她所有的情绪变化。

他凭着一股子冲动弄她,以前也没做过的,只想要让她也有所反应,嘴上含得越紧,她的手指就摁得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