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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阿尔兹海默症先生(26)

妻子换着他的名字,声音温柔:“知良啊……我不要他回来为我的病操心。”

她要她的孩子平安、喜乐,不要为她这个半入土的人伤神劳累。

·

傅书濯呼吸一窒:“我一定转告他。”

“我知道,这些年送到家门口的补品有一些是你买来的,我们收了,也谢谢你的心意。”裴知良抬抬眼皮,“但我就一个要求,我这个做父亲的伤了孩子的心,你别和我一样。”

傅书濯声音低哑:“我向您抱证,绝对不会。”

裴知良扯了下嘴角,摆摆手后转身踏上扶梯,背影一下子苍老了不少。在傅书濯看不到的方向,这个年过六十的男人倏地红起眼眶,眼角滑落一颗承载着岁月的眼泪。

傅书濯在地铁口站了很久,身后是清冷的雨幕。回去时,他的脚步又重又沉。

他自己其实算是孤儿,父母去世得早,亲戚贪图他爸妈的那间老房子收养了他,因此傅书濯从没感受过多沉重的亲情。

想到还在公司的裴炀,他脚步越来越看,刚走到大厦门口收起伞,就看到裴炀在门口站着,眼巴巴地看着他,旁边还有陪同的秦楠衫。

傅书濯迅速调整好情绪:“怎么下来了?”

“接你。”裴炀口不对心地看向傅书濯身后,还是没忍住问,“不留下来吃饭吗?”

傅书濯好笑地揉他脑袋:“想让爸留下来自己刚刚怎么不说?”

裴炀甩开他的手,嘟囔:“我才不想。”

傅书濯也不生气:“那等哪天有空,我们买点东西回去拜访一下。”

这个建议显然深得裴炀的心,连着嗯嗯好几声。

裴炀:“我们不是没带伞吗?你哪来的伞?”

傅书濯:“前台拿的。”

“那我们晚上怎么回去?”

“开车,回去停地下车库,不会淋雨。”

被当隐形人的秦楠衫失笑:“我出去买个东西,你们先上吧。”

傅书濯点点头,跟裴炀一起走进电梯:“手还疼吗?”

裴炀甩了甩:“不疼。”

傅书濯没忍住笑了声:“你上次把手弄伤,还是好几年前了。”

裴炀有点好奇:“怎么弄的?”

那时候他们公司刚有起色,裴炀单独出去谈合作,被甲方刁难灌酒,喝得酩酊大醉还不能生气。

最后把一肚子的气都发泄给了路边的电线杆,裴炀喝晕了头把它当作甲方一顿臭骂,还给了电线杆一拳。

傅书濯:“然后五根手指,骨折四根。”

裴炀:“……”

他有点怀疑真假,这事《张扬》里怎么没有写?但傅书濯也不至于临时编这种事骗他……

傅书濯有几分怀念:“等我找到你的时候,你嘴一瘪就哭了,说连电线杆都欺负你,还指着你吐出来的酒水混合物,非要我把它给合作商灌回去。”

第13章 外套

这么丢人的撒酒疯事件裴炀是不可能承认的,哪怕不是他本人做的。

可当他别开头,看见电梯镜面里傅书濯温柔的神色,顿时说不出话来。

被合作商灌到撒酒疯的事已经过去好几年,尽管傅书濯的语气带着调侃与嘲笑,眼里却是实实在在的心疼。

裴炀别扭了半天:“创业总要受点罪。”

“是吗?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电梯叮得一声,傅书濯笑眯眯地走出去,“你说等你站起来了,一定要把曾经喝过的酒翻倍给那些人灌回去。”

这还挺符合裴炀的性格,他有些好奇:“那我做到了吗?”

傅书濯忍笑:“你以为爽文小说啊,只有我们在往上爬别人不爬?”

裴炀啧了声:“一个都欺负不回去?”

傅书濯笑了声,阴阳怪气:“有些公司也确实没落了,但我们小猫多善良?从来不欺软。”

裴炀:“你想说我怕硬?”

傅书濯心情愉快地揉了把裴炀脑袋:“走了,陪我办公。”

他很期待下班,毕竟今晚不用独守空房。都能同床共枕了,亲亲抱抱硬硬还晚吗?

裴炀才反应过来傅书濯刚刚是在耍流氓,耳根后知后觉地红了。

……

不过今天没能如傅书濯的愿准时下班,他交接给其他高管的部分工作出了点误差,于是临时召开了一场会议。

傅书濯:“一起。”

裴炀不是很情愿:“我去干什么?”

“你休假的这段时间,有多人都在诽谤我要把你踢出公司。”傅书濯捏了下裴炀的脸,“不给碰不给亲,陪我秀一下恩爱辟谣总可以。”

裴炀捂着脸怒瞪他,不给碰他这是在干什么?

傅书濯视若无睹拉过他,走进会议室。

会议室是个椭圆形的长桌,以前开会都是傅书濯和裴炀一人坐一边。明明是全公司最亲密的两个人,却间隔最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