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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阿尔兹海默症先生(16)

再不见面,他都要想不起对方的样子了。

裴炀大脑倏地一阵空白……好像真的想不起来。

傅书濯的声音把他从木楞中拉了出来:“蛋糕少吃点,等会儿就要吃中饭了。”

裴炀一时忘了刚刚在想什么,闻言老实点头:“嗯。”

“……”

突然这么听话,傅书濯还有点不习惯。

裴炀很热衷于吃,但偏偏有个娇气的胃。

不能吃太凉、太杂,西点不能跟太油腻的正餐一起吃,可乐炸鸡不能一块吃。

只要一折腾,铁定拉肚子,傅书濯只能管着。

这一管就是十来年,从高中到现在,还差三年满二十载。

别人都觉得结婚第七年才是七年之痒,可傅书濯跟裴炀的结婚与不结婚真的只是多了个证的区别。

要真细究,他们第三个七年之痒都度过一半了。

时间过得真快。

裴炀把他从回忆中拉回来:“那我能再喝杯果汁吗?”

“……不能。”傅书濯无情拒绝。

听话个屁,就是失忆后没以前那么放肆而已。

傅书濯开始秋后算账,他意味深长地说:“今天乱跑勉为其难放过你一次,再有下次——”

裴炀被他笑得毛骨悚然,屁.股猛得往后挪了一步。

他小声嘀咕:“变态。”

傅书濯微笑:“说什么?大声点。”

裴炀一噎,他提高声音:“我说知道了!不会乱跑。”

还是想办法离婚吧。

原主保不齐就是被傅书濯威逼胁迫在一起的,离婚还算他助人为乐呢。

第8章 摔倒

吃完中饭,裴炀一下午都坐在沙发上,表情凝重地仿佛在思考人生大事。

离婚可不是人生大事吗。

不过还得任重道远,裴炀也不想欺负了傅书濯,毕竟是他先占了人家爱人的躯壳,理亏在先。

他瞄了眼办公桌前处理文件的某人……啧,有点帅。

岁月是把杀猪刀,但似乎没在傅书濯脸上留下什么影子,只是越来越成熟稳重,少了些锋利。

用舔一点的话来说,“先生的下颌线比我的人生规划还要清晰”。

他五官更不用说,《张扬》开头第一段话就是,要不是傅书濯长得帅,鬼才会被他骗上贼船。

傅书濯不知道什么时候合上了笔记本:“好看吗?”

裴炀随口应道:“还行吧。”

傅书濯抬眸,手里的笔轻松转了两圈:“那有没有重新喜欢上我?”

裴炀开始东张西望:“那好像没有。”

傅书濯人帅多金,换作一个单身穿书人搞不好就从了,但他不仅心里有人还已婚,真没法跟他厮混。

傅书濯闻言也不见伤心,唇角含笑:“行吧,我继续努力。”

“……”

裴炀换了个坐姿,直接拿背对着傅书濯。

到底在一起将近二十年,傅书濯可太了解他家傻猫了。他一边起身泡养生茶一边问:“又在想什么坏心思?”

裴炀坚决不承认自己在想离婚:“想今晚吃什么。”

傅书濯松开热水开关,走向他:“有想出什么结果?”

裴炀顿时卡壳了:“呃…吃食堂?”

大厦负一二层都是食堂,是他们公司跟另外两个单位共同请人承包的,不过油水特别重,并不适合裴炀的玻璃胃。

傅书濯悠悠道:“我倒是想好我的晚餐了。”

裴炀来了兴趣:“什么?”

傅书濯弯下腰,将养生茶递给裴炀,轻吐两字:“我想吃你——”

裴炀吓到猛得往后一退,就差捂着胸大骂流.氓,随后才听到傅书濯慢悠悠地补齐了后面的话。

“——吃你想吃的。”

裴炀:“……”

咱就是说,说话能不能别大喘气,人吓人,吓死人。

傅书濯揉了把裴炀脑袋,看起来心情不错:“晚上回家吃,食堂油水太重了。”

裴炀撇撇嘴:“你烧。”

傅书濯欣然同意:“嗯,我烧。”

裴炀生病的这一年,傅书濯几乎烧遍了他前半生吃过的所有家常菜。

以前进厨房总被裴炀嫌弃笨手笨脚,两人都当小情趣似的闹腾,傅书濯是一个菜也没学会。

但人真想要学一样东西,哪有学不会的道理。

在第一次裴炀放了两勺盐还以为没放、第一次把酱油当生抽怼了小半瓶的时候……傅书濯便自己拿起了锅碗瓢盆,学着去做两人平时喜欢的饭菜。

每当这时,裴炀就会傲娇地在一边指导,边吃边嫌弃。

傅书濯早早下了班,带着裴炀回到小区附近的生活超市,买了一条鱼,胡萝卜还有菠菜。

裴炀看到鱼的时候眼里明显亮了下,看到胡萝卜和菠菜顿时就蔫吧了。

“你喜欢胡萝卜?”

傅书濯挑眉:“是你喜欢,你以前最喜欢吃胡萝卜跟菠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