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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人的她[快穿](40)

这夜叶怀南在外应酬,比平时都晚,副官问:“要派人回去跟小姐说一声吗?”

她来了两个月,和他身边四个副官关系熟络,也不知道使的什么法子,这时候竟为她冒出句话来。

桌上的人看过去,被话里的小姐挑起了兴趣。

众所周知,叶怀南没有女人,这小子洁癖,二十五了还没成婚,有人猜他下面那根东西有点问题,曾经试过送女人一探究竟,但人家不领情,而且还把送礼的人打了一顿。

颐州叶四少的枪杆子最硬,没人再敢往枪口上碰。如今听到叶府有女人,一个个都竖起耳朵,恨不得副官嘴里能多吐出几句。

叶怀南瞪过去,嫌副官多嘴,转眸见满桌人全往自己身上盯,一时不太自在,闷声道:“家里的侄女。”

众人一听是亲戚,八卦的心灭掉大半。有人笑问:“四少,您这侄女多大了,许亲没有?谁要能攀上您这门亲事,那可真是家里烧高香,回头我就让家里几个小子捋顺条了,您瞧瞧有没有能看上眼的?”

叶怀南捏着手里的雪茄,弹钢琴似的弹了几下下,烟灰点点往下落,沾到军靴上。

立马就有人上前讨好地弯腰擦拭,他看都不看一眼,缓缓吐出细白的烟圈,道:“我侄女还小,过两年再看。”

回去的时候,车从大门行驶进去,在喷泉旁停下。他下车,张妈照例带着佣人迎来,接过他的披风,道:“厨房煲着鸡汤,小姐让备下的,四少要是饿了,我这就去端来。”

他惊讶于她在叶家的如鱼得水,连张妈都心甘情愿被她使唤。

这时候回过神,发觉她的不起眼,或许只是他一厢情愿而已。

他示意自己在外吃过,不必麻烦。说着话,一脚踏入屋里。

瞬间灯火通明,少女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欢喜地凑上来,甜甜唤一句:“小四叔,你回来啦。”

壁灯刚好指向两点,咚咚塑料鸟跳出来报时。

叶怀南掩住眸底的惊讶,点点头,余光从她身上掠过。

她穿着半新不旧的白色荷叶边真丝睡袍,外面披了件外衣,沉沉乌黑的头发披散肩后,洋娃娃精致的五官透着几分通宵的困倦,此时见了他,眼里的倦怠瞬时化成安心。

不得不说,除了拿工资的佣人,家里有个其他的人等自己,回来时心里头确实是暖的。叶怀南往里走,“这个点了,还不睡?”

她跟过去,从张妈递来的热水盆起揉起毛巾,动作自然,拧干了水,折叠成半递到他跟前:“我习惯了。”

她说的习惯,当然不是说晚睡。每晚她都会等他回来,他也习惯了。只是今天等到这么晚,倒是出乎意料。

温热的毛巾贴在脸上,每个毛孔都透着舒服。所有的烦闷都化作水汽,被毛巾轻轻一揩,全都消失不见。

他将毛巾丢进盆里,抬眸望见她仍在旁边站着,知道她肯定有话要说,犹豫半晌,最终还是问出声:“怎么了?”

她说:“明天我想重新回学校上学。”

叶怀南松口气。

宋家的事大致都处理完毕,总是要往前看的,她主动提起想回去念书,也是好事一桩。

叶公馆就他一个,家里又无女眷可带她出席外头那些小姐们的茶会,难为她闷在叶公馆这么久,不吵不闹。

他自以为贴心地问:“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她说:“叶公馆离学校远,我走不了那么远的路。”

大概是怕他觉得麻烦,话说到最后越来越小声。

灯光打下来,她白皙近乎透明的肌肤似剥壳鸡蛋,小小的唇上下微抿,睫毛又长又浓,未施粉黛,天然去雕饰的美,清纯至极,眉眼那一蹙,仿佛娇嫩芙蕖在雨里被吹得东倒西歪,害怕紧张又迷茫。

叶怀南看着看着就迷了眼。这样的相貌,搁哪儿,都是顶尖的。

意识到自己的过度停留,他收回视线,往旁挪开步子,刻意离她隔了段距离,“我让副官开专车送你。”

她往前,一蹦一跳小跑着跟在他身侧:“陆军署的专车太郑重,不适合我一个学生用,普通汽车就好。”

此时两人往楼上走,她的屋子在走廊左侧,上了楼拐进去第一间就是。

泛黄的灯光下,她等着他的回应。

叶怀南点点头,“好。”

她的声音里透出喜悦,用洋文跟他说谢谢。

叶怀南也是留过洋的,流利清晰的发音回她一句不用谢。

多日的冷漠疏离因这简单的两句而磕开口子,仿佛只属于两人的交流模式,她倚在门边,一改之前江南软语的晚安语,用洋文短促地说了句晚安。

叶怀南也照样回她一句。

她单手抬在胸前,又挥了挥手,说明天见。

这种单纯的依依不舍令他觉得温馨又好笑,逗小孩子般似的,看她站在门口还未进去,白色睡袍下露出一双瘦削的脚腕,一只脚微微抬起搭在脚背上,仿佛猫咪一般,眼神怔怔地看他。

叶怀南无可奈何地挥挥手,“睡吧,明天见。”

因这一句,第二天睁眼起来,第一个瞧见的就是她。

她端了早餐,语气诚恳地说道:“我怕四叔今夜回来的晚,过了时辰,就不算今天了。”

平素她从不打扰他早起的准备,怕他瞧了她觉得不习惯,连早餐都不曾上桌一起吃,只是在夜里等他回来,说句晚安就算是两人每日必要的叔侄交流了。

叶怀南将军帽往头上一戴,从她手机接过早餐,“今夜没有应酬,不会晚回来。一起吃吧。”

隔着西洋长桌,他漫不经心地往那边探。

她的餐桌礼仪极好,可见宋父平日的费心教导,今天要回学校念书的缘故,穿了学生装,和那天在日头底下等他的装束一样,领口处打了补丁。相同的色系,稍微有点落差,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来的。

等吃完饭,他让人开新买的美国小汽车送她,两人站在门边,不远处外头士兵全副武装,等待着履行接送督军的重任。

叶怀南转过头,“过两天我带你去做几身新衣服,一年四季各式各样的全都备下。”

她歪头看他,轻柔道:“我衣服够穿,四叔不必费钱。”

他皱了皱眉:“你越这么说,我越要带你做贵的,住我这,穿着打补丁的衣服是想叫人笑话我吗?”

她下意识抬手遮住衣领处的缝补痕迹,低低地应了句,“嗯,我知道了,一切都听四叔的。”

得了乖巧的一句,他心里倒冒出愧疚来,觉得自己语气可能重了些,想补上一句,却又想不出什么话来。

转眸忽地望见她红彤彤的小脸,嘴边还留着喝过的牛奶痕迹。

刻意放柔的话到了嘴边:“你这里沾了东西。”

他比划着,她瞪眼照着他说的方向去擦,怎么也擦不对,偏生还不停眨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问:“好了吗?”

叶怀南叹口气,只好自己动手替她擦拭。

指腹碰上去,弹性白嫩的肌肤触手生温,脂膏似的,软软滑滑,从唇角滑过去的一瞬间,她忽地笑起来,弧度刚好令他的手指陷入那汪浅浅的梨涡。

他慌张地收回手,面上不动声色,“好了。”

她低下头拿手帕替他擦手指,也不说平时拘谨的话,语气柔顺自然:“要我打水来洗手吗?”

他爱干净,但也没到这种过分的程度,顺手拿了她的帕子又擦了擦,说:“不用。车来了,要我送吗?”

说出来,自然是客套话。

他还要赶着去陆军署,哪里有功夫送她去学校。

她贴心地回应:“有四叔这句就够了,我又不是小孩子,哪里需要人送着上学?”

走的时候两人擦肩而过,她轻轻吐出一句晚上见的洋文。

叶怀南来不及回应,她就已经钻进了车里。

等她的车缓缓开走,叶怀南才上车。想起哪里不对劲,低头一看手里还捏着帕子。开了窗,想要丢,动作一半又停住,重新塞回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