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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人的她[快穿](211)

怜惜。

通灵玉叹口气:“委屈主人了。”

她笑道:“这有什么好委屈的,你真是矫情。在殷非眼里,我是他送上门的猎物,但是在我眼里,他却是被我看中的猎物。谁是捕猎者,还真不好说。”

主仆俩说着话,转眼已回到枝兮的下塌处。

恰逢不寿匆匆赶来,抱着一小袋银炭,刚从内务监换来的。

他一进屋,便将火盆烤暖,蹲在地上,喃喃念叨:“我早说过,王上铁石心肠,他不会被美色所迷的。”

她坐在榻边,将被雪浸透的鞋脱掉,不寿连忙将鞋接过去,伺候她烤脚。

她双脚冻得跟冰棍似的,不寿用手心又捂又搓,“你别着急,待日后有合适的机会,你定能引起王上的注意。”他想到什么,声音瓮声瓮气:“或者你再熬熬,熬到我往上晋升,日后掌管内侍监,有我给你当靠山,你也能在后宫活得好好的。”

枝兮蜷缩脚趾,不寿以为她要将脚收回去,急忙道:“我再给你捂捂,冻坏了小心留下毛病,我是太监,你怕什么。”

话音落,她一双脚已经伸到他怀里,语气懒洋洋,像一只小奶猫,“那就麻烦你了。”

她没有要躲他的意思。

不寿松口气,认真替她活络脚上穴位。他专门练过如何伺候人,面面俱到,一边给她按脚一边笑起来:“我这手绝活,本来是留着伺候王上的,王上没享受到,反而被你先享受了。”

她坐在床边,仔细看不寿。

他生了一双温暖的眼,长睫如扇,笑起来眉目弯弯,朦胧笑意冲淡他凌厉五官透出的凉薄。

当太监当久了的人,举手抬足间皆有股阴冷的矫揉,不寿没有,他做太监没多长时间,还保留着少年的那点子爽朗气。

枝兮知道,日后,他脸上这点柔和都将消失殆尽,只留冷冽入骨的神情。

大盛朝毁在他手上的时候,他并无半点愧疚,起义军攻进王城那日,不寿将邱玉楼与她的儿子抹了脖子,而后将自己挂在埋葬枝兮的那棵桃花树上,一席白绫勒断气。

她看到过他死前的神情,就像现在蹲在她面前这样,朝气蓬勃。

枝兮忍不住伸出手,指腹柔柔触碰不寿的眉峰。

不寿触电一般浑身一颤,抬眸望她,她笑起来,同他道:“不寿,日后我还要继续去梅林等王上。”

不寿蹙眉,“嗯。”

脚暖得差不多了,她作势要收回来,不寿自然而然拿起旁边的白袜替她穿上,问:“枝兮,你这次是真的下定决心了吗?”

她以前在别处受欺负回来,偶尔会一脸愤愤然地对他说:“不寿,以后我要做夫人,日日让她们伺候我。”

她说的是气话,说完也就抛到脑后了。

他有时候希望她能做夫人,有时候又不希望。

如今她真想着要做夫人了,他倒有些不知所措。

不寿抬起眸子,望见枝兮一张脸灵动美艳,她对上他的目光,语气坚定:“我要做王后。”

她从来没说过这话。

王后。

她是真的有野心了。

后宫这个地方,会滋生出很多不该有的东西将人缠绕,没有人逃得过去。

终于也轮到枝兮了。

他凝视她,她眼中火光盈盈,似有欲望熊熊燃烧。

不寿深呼一口气,“枝兮,你放心,我会帮你。”

他果然说到做到,第二日便捎了香料给她。用了所有积蓄,换来一小颗迷情香。用水沾湿,涂于脖颈间,男子近身闻到,便会情不自禁。

他埋头轻声道:“若有朝一日你有幸侍寝,可以用上这个,但是你少用点,免得药效发作起来,受不住。”

她高兴地收下,谢谢他:“不寿,你真好。”

不寿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愿你心想事成。”

得了不寿迷情香的这天,枝兮并未像往常那样,继续在梅林等人。

她一连三天都没有出去。

通灵玉着急地问:“主人,再不去,就要功亏一篑了。”

它时时刻刻看着殷非少的可怜的一分好感度,生怕一没盯住,就重新归零。

枝兮不急不慌,让它开天眼。这几天她没去梅林等待,殷非停留梅林的时间却比之前要多。

他今日甚至左顾右盼,低下高傲的头颅,在梅林树下找了一圈。

就在通灵玉以为枝兮要继续歇工的时候,她却忽然开始恢复以前的等待。

殷非从长桥而来,视野里晃过一个娇柔的身影,他眼角一跳,果然是她。

他板着脸走到她跟前,心想,真是个没恒心的小侍妾,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就她这样的,能等来鱼水之欢才怪。

他望见她苍白的面容,忽地起了捉弄她的心,敛起神色冷冰冰道:“这几日王上都有从这里经过,可惜,你没这个命。”

话音落,对面的女子低声啜泣,泪花晶莹,哭得梨花带雨:“多谢公公提醒……这几日我……我病了……早知王上会经过……我就是爬也得爬过来……”

殷非对于眼泪这种东西,向来没有任何感觉,有时候,他看见人哭,反而会起更加强烈的杀心。

今天不知怎地,他望着她哭泣,竟然没有杀人的冲动,而是想要让她别哭。

话出口,便成了两个字:“闭嘴。”

就算安慰了。

第116章 一更

她果然停下来, 眼眶盛满水灵的泪花,似哭非哭, 鼻尖红红的, 怔怔地望他。

数秒,她低下头, 委屈地嗔道:“你好凶, 我从没见过比你凶的公公。”

殷非神情冷漠,目光却直直盯着她, 轻启唇齿:“王上比我更凶,你连我都怕, 等到王上跟前, 还不得吓死?”

她听到“王上”两字, 立即抬起头来,悲伤的沮丧瞬间被欢喜的期盼取代,一双眸子亮晶晶, “王上再凶,我也不怕, 他是王上,他说什么做什么,都是英明神武的。”

殷非猛地得了这么一句夸, 脸色有所动容,咳了咳,无情无绪地吐出一句:“你嘴倒挺甜。”

枝兮勾唇笑,眼角犹挂着泪, 脸颊边却甜甜两个小梨涡,“我日日想着如何讨王上欢心,只希望有一天,他也能这样夸我一句。”

殷非觉得这话听着很是耳熟,回过神,才发现,原来幼年也曾听母亲这样说过。

母亲带着他被赶出宫时,嘴里依旧念着这句。

她以为她会等到她的夫君,最后等来的,却是一杯毒酒。

殷非从来不觉得自己的母亲深情,他只觉得她傻。

情这种东西,最是虚无缥缈。

只有傻瓜才会动情。

他闷出一句哼,目光扫视对面的女子,她正在擦拭眼泪,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小盒口脂,瑟瑟发抖地沾了沾,用手心捂热,而后往颊唇上涂抹开来。

她注意到他的视线,腼腆轻声道:“刚哭过,胭脂都哭花了,待会王上见到我,定不会钟情于我,我得弄弄才行。”

大概是太冷了,她忽地手一颤,一盒胭脂掉落地上。

枝兮望了望殷非。

殷非冷漠脸站着,丝毫没有要弯腰替她拣胭脂盒的意思。

她只得亲力亲为,嘴上道:“公公,你好不会怜香惜玉呀。”

殷非心想,一个太监干嘛对她怜香惜玉,这女子真是矫揉造作。

他虽这样想,眼神却一直黏在枝兮身上,见她弯腰,身上薄纱若隐若现,露出胸前大片白嫩肌肤。

哼。

枝兮冻得浑身僵硬,拣东西的动作缓慢至极,就在她伸出手要够到胭脂盒的时候,忽地嘴里娇娇一声“哎呀”,作势就要被雪滑倒。

殷非只犹豫了一秒。

而后已将人搂了起来。

她顺其自然趴在他怀里,声音又软又糯,带着颤音:“谢谢你。”

冬风吹来。

她下意识往里又贴近一分。

殷非面容冷峻,垂眸看向怀里的人,她似乎并不急着走开,完全将他当做避风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