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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者与野荆棘(136)

他又开始哄小孩儿了。

许平忧这会儿比刚刚进来的时候清醒不少,即便是还喘着气,也意识他的身体反应和热度,和人对视间耳根滚烫,静静点了点头。

……

洗手间的门关上,听不见水声,天也黑了,她却不舍得开灯。

许平忧抱住膝盖,坐在靠近落地窗的地方,静静地眺望,才发现这处公寓极高,不仅能俯视老城,甚至能看见改造后的成东巷。

就像梦一样。她想。

身后的人携着热气靠过来的时候,她就很自觉地去拉他的手,这会儿两个人肩并肩,只有十指紧扣,仿佛连着心间事,又回到两个人还在院子里的小时候。

“刚做演员的时候,我是很茫然的。”

许平忧慢慢地说起一些过往,难得地产生倾诉的意向,“我进圈子不是因为自己想,拍完出道电影,才知道原来演员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做,不仅要扮演他人,还要学会应对媒体和同行,甚至还有家里的许多事情,所以每天都觉得很累,经常消极地想到要不要干脆……”

她没说完,暂停了一下,选择继续想说的话,“哪怕那个时候知道医生跟我说的道理都是对的,我却依旧执着于沉迷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愿意跟人交流,想着得过且过算了,至少要为了家人坚持下去。直到拍第三部 戏的时候,我接到一个活泼的角色,许久入不了戏,笑得也就不怎么真心。当时的导演特别生气,直接在片场指着我骂,说‘你知道这个圈子里有多少人想出头不能出么,你明明可以做到却不去做,是对不起工作人员,也是对不起发掘你的人,更对不起你自己。’”

“我那个时候非常幼稚,下意识想对抗他的话:既不能画画,也放弃了坚持十几年的舞蹈,对不起自己又有什么?可他前半句说得很对,我不能对不起他们,就这么两句话,又让我提起了精神,慢慢去揣摩角色。”

时至今日,她已经很能客观地看待自己,“网络上有时候有人说我冷淡,有时候又说我可能骨子里是个自傲的人,我都有些惊讶,他们竟然能隔着屏幕看出一个人的本质……后来又说我样貌普通,只是运气好,我想这点倒是很对,也并不怎么在乎。直到今天家里的那些事情被人拿出来讨论,我才发现,自己并没有想的那么不关注他们的评价,以前能渐渐适应下来,无非是我一直在告诉我自己,要专注,要认真……实在不行,就可以想想你会怎么看这些人。”

费行云侧目看她,听得很安静。

“我的确运气很好,能遇见曹姐、豆豆……”许平忧和他对视,仿佛卸掉这么多年来的压力,第一次真实地面对自己,“最重要的,还有你。”

她不好意思地笑,“我刚刚的意思是说,你眼睛很漂亮……”

人在要说一些真心话的时候,总会因为内敛羞赧的情绪先找些无关紧要的话。许平忧微微顿了顿,在很近地距离停下,轻而郑重地出声,“费行云,我常常在想,如果没有遇见你的话,我会是什么样子……可是直到现在我才知道,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喜欢你。”

她虔诚非常,换了个说法,想起许多年前的一个夜晚,他向她直白地表达爱意,说会一直呆在她的身边,她却错过回应的时机,直到今日才如惊醒的梦里人。

此刻恰逢月光落进窗内。

“……我只爱你,”许平忧眨了眨眼,在月光中去亲他的眼睛,“不会再有别的可能了。”

作者有话说:

完了,好喜欢他们黏糊……

第62章

月上柳梢头。

夜更深的时候, 他们一起在房间里说起悄悄话。

情侣两个人睡在一处,陷进床垫被单,光是什么都不干都够磨人的。

费行云时隔许久重新体验这件事, 同样慢慢重新忆起其中让人熟悉的、折磨人的感觉。

今天许平忧没带衣物,洗过澡后只能临时穿上他衣柜里的一件T恤,黑金色暗纹,领口宽大,完全是费行云的风格, 整个人乖乖巧巧地缩在他的怀里, 任人揉搓按压,目光带水, 就连发丝脖颈都是与他相同的味道,极适合被人翻来覆去地折腾。此情此景, 倒不是不想做点什么,只是他最擅长看清一个人的状态——

这个时候的许平忧很脆弱。

她不擅长表达自己,却一口气说了那么多真心话,这么多年以来难得精神高度放松,对人没有设防。

因此, 费行云刚刚听了一番坦诚的告白,心尖滚烫, 在落地窗前的时候就没忍住捉着人慢慢地吻,将人欺负得眼睛又起一层水雾, 这会儿到了床上反而忽然纯情起来。鼻尖蹭过鼻尖, 额头贴住额头,实在侵略欲作祟, 也只是搂过人的腰慢慢地揉, 去咬她的耳垂, 长臂揽住她,正人君子似的试图把心上人哄得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