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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君(182)

不能前功尽弃!可也不能就这么憋着自己呀~刘彻在心里惨嚎。

悲愤了半天,拿定主意,你要的,我给,我要的,你也得给!我不碰别人,你也不能让我憋着吧?那就你来解决……

可是,要怎么开头?

跑过去直说:“咱们XXOO吧?”不行!太没美感了。

“今天晚上的太阳真好,如此良辰美景……”太酸!而且,要怎么扯到那事上头?

要是自己开了头,他不接茬怎么办?说不要求“共赴巫山”那是策略,可不是保证,其实那才是目标。可是话已出口,万一他当真了,压根就不往那上头想,怎么办?刘彻挠头,总得让他也有这方面的意思,至少要小醋一下,心里,嗯,才能进行得下去,大家都是男人下面的事情就……

打定了主意,刘彻抬步往桂宫行去。

当利虽嫁,仍未离长安,此时却是回宫看母亲。刘彻对这个女儿还是挺上心的,女儿不同于儿子,偏疼皇子与偏疼公主是两个不同的概念,虽然,都是他的孩子。当利见刘彻,也没有那么拘谨,倒是大大方方。

刘彻坐下才知道,当利这是报喜来的,不由暗叹外甥手脚够快。卫子夫的处所,一片喜气,下一任的平阳侯都有了影儿,阳信长公主,还能不站在自己一边么?刘彻心里却没多少欢喜,人啊,都是被子女逼老的。几个皇子年纪尚小,还不觉得,当利一提,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是……他正沉浸在恋爱的感觉里,却被当头棒喝,心下很不是滋味。

“父皇,据儿与母亲分开,女儿来了也见不到他,今天把据儿叫过来好不好?咱们也好一家团聚。”

刘彻呆了一下,旋即道:“啊,好啊。”招手,“六儿,去未央宫,宣据儿来,就说他姐姐要见他,”顿了顿,“让闳儿也来吧,他母亲近日病着,正想他呢,得了,朕亲自去跟阿嫣说吧,给他们都放假了,到桂宫来见见他们的母亲。”

“父皇……”

“啊,你别起来了,朕亲自去,顺便与太傅说说他们的功课,据儿一会儿就到,你们一家乐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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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没立太子,到哪儿去坐坐,没刺激到韩嫣,倒先把自己给刺激到了,然后,整个后宫怕是会因为他的到来再被大大地刺激一把,后院起火鸡飞狗跳。

还没走出桂宫,听得春陀来报:“王美人……怕是不大好了……”原本不想去看的,一想到已经到卫子夫处坐了,一挥手:“瞧瞧去。”

“妾不求闳儿得立太子,只求陛下能给闳儿一处安身立命之地。否则,妾死也不瞑目啊~陛下,没娘的孩子……”哽咽了,“昔年以齐悼王之势,尚且险丧命于吕太后之手。赵隐王……闳儿,他可怎么办呢?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亡,其鸣也哀。妾是将死之人,有何可讳?昔年也有为闳儿求太子位的念头,如今,只求陛下给闳儿一条活路吧。”

吕后杀刘氏子,实是汉家心里的一块疤,刘彻如何听不出王氏担心的是什么呢?如今诸子争位,固然能择一优者而立,后面却是难收尾的事情,如何能不再有吕后之祸呢?

安慰病人,又添了一桩心事,心下更烦了。王氏病危,他心里确有几分可惜的,只是连着先前受到的年龄上的打击,再出了个要死的人,刘彻心里像堵了团棉花。又听得一贯伶俐会讨巧的人亲口承认算计过太子位,再一联想,后宫哪个有儿子的不是这样想,更堵了。

既然到了桂宫,又坐了两处,也就不差李姬一处了。已经到了桂宫大门口,刘彻又折了回来。那里既没有要生的,也没有要死的,总该好点了吧?

鄂邑公主尚未择婿,韩靖丧母,让李氏母女扼腕良久,许绾死了,若鄂邑已嫁,上头没了婆婆,立时便能当家,对韩家的影响也就大些,如今,三年不嫁娶……刘彻赶到的时候,母女两个正坐在一起一人拎着一头,拎着卷长卷轴在看——听得刘彻驾到,李姬母女自是盼着是来看自己的,无奈他先去了卫子夫处又到了王美人处,最后竟是往未央宫去了,不免丧气,转回头继续研究鄂邑的夫婿人选了。刘彻到了宫门口早挥手不命禀告,自走了进去,正好看到了卷轴。

适龄的侯家子,封地、年龄、官职、倾向标得很全,寻常人家择婿也要看看门第的,这很正常,只是每个人名字前面被她们用或朱砂或墨点了不同颜色的小点……刘彻只睇了一眼,朝廷站队,还有比刘彻更熟的么?

堵得更厉害了,却没说什么,只道:“今天朕给胥儿、旦儿放假,一会儿他们便到。”

起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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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皇子,到底还是孩子,四人得了同样的待遇,也没有厚此薄彼,很开心地跑去各人找各人的娘去的,刘据、刘胥、刘旦满心欢喜,刘闳的开心里带着担忧。目前四人离去,再遣散了各人的伴读,刘彻方坐了下来。

刘彻的心情很抑郁,连带着脸色也不大好。韩嫣细看了他一下:“累了?”

一句话,仿佛啪的一声合上开关,眼前一花,刘彻已到了面前,盯着韩嫣看一会儿,再捧起韩嫣的脸,韩嫣的背僵了:“你怎么了?”一边小声说着,一边一点一点往后靠,想摆脱刘彻的手。

“唉~”刘彻先放下了手,垂头丧气的模样,也不答话。

“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低低的含糊不清的声音咕哝了一句。

“?”

“我是不是老了?”刘彻没听到韩嫣的回答,又问了一遍。

韩嫣失笑:“孔子说,三十而立,你这才到哪里?不过是刚刚在事业上有了成就,就敢说老?”

“真的?”怀疑的斜视。

“我好像和你同年……”

“你一点都不老。”再细看一眼,越看越有些嫉妒,明明是同年的,看起来为什么比自己年轻?不是越显得自己年纪不小?

“我不用日夜操劳。”

扑上去,抱住了,脸对脸蹭:“我如今乖得很,天天晚上休息得很好。有没有奖励?”

脸绿了,这是抽得哪门子的风啊?受什么刺激了?睨他:“陛下,您现在是皇帝,不是皇子,更不是正在就学的皇子,奖励,不归臣管。”

推脱的话,真是很溜。刘彻暗忖,却不再接话,只管抱着,一动不动。韩嫣觉得不对劲了。

“说实话,怎么了?”

静下来:“这几个孩子,哪个合适?”

“论学问,胥最差,”叹气,“我是拿他没办法了,旦,旁学杂收,本是不错了,却是浮躁。闳……心事重了些……据……总觉其心不正……”

“其母死,便是闳了。”

韩嫣愣了一下,沉默。

“是时候了,”刘彻拍拍手,起身,看向韩嫣,“你家里如今也没什么大事了吧?夜谈如何?”伸出手。

韩嫣垂下眼,看着眼前的手掌,十指不沾阳春说,说的就是它们了,却有笔茧和习弓马时留下的薄茧,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定在自己的眼前不动。伸出手去,被握住。

刘彻一用力,把韩嫣拉了起来,借着劲道把人揽了过来。

韩嫣站稳,一边挣扎一边瞪着刘彻,望入眼底却是一片幽深,垂下头:“天色尚早,出去走走吧,散散心也好。”

刘彻“嗯”了一声,就势拉着韩嫣的手,并肩往外走……

宫宴,韩嫣没少参加过,只是这回——“陛下准备的歌舞,说是很不错,请大家一起看看。”

到了偏殿,卫子夫、平阳、当利、卫青、刘据、刘闳、刘胥、刘旦、李姬、鄂邑……更像是刘彻家宴,为什么要把自己也喊来?而且,表演的人,为什么是他们?

唱歌的是李延年,跳舞的,是他的妹妹,倾国倾城的李姬。

李姬,很美,却还没有到倾国倾城那么夸张,至少在韩嫣眼里,她还没有到让人移不开眼的地步。解了多年困惑,李姬,她长得既不像阿娇,也不像韩嫣,更不像卫青,她,只是她自己。因为美貌给了她自信,显得落落大方,倒与一般歌姬不同。

李延年的歌声也很动听,带着中性,很是清亮。配乐也不错,柔中带刚,不会让人觉得这是靡靡之音。李延年被刘彻调到身边的时候,韩嫣的心情很复杂——该来的终究会来,卫子夫没霸了天下,倾城倾国还是如期而至。这死皇帝,果然是不能信的,他要是能老实,真是猪都能飞天。叹了口气,那么,历史还是会重演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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