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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君(124)

刘彻没来,到了晌午,韩则却到了,拎着一只硕大的食盒,“扑通”一声,就扔到韩嫣面前的书案上了:“快给我吃了!”

“?”

“我上辈子欠了你的!”韩则悲愤,“不对,上上辈子都欠了!我欠了你八辈子了!”开始诉苦,“昨天晚上,那个六儿跑咱们家来了,说是陛下说了,让我盯着你吃饭,非把你喂胖了不可!”

停下来,喝口水,继续:“你还真是瘦了不少,都怎么了你?”自己先明白过来了,“不会是因为他吧?你真把他当回事儿了啊?他是皇帝,你能这样做么?就这么茶饭不思的?我看你脑子里真是豆腐渣!”

“他是长得还不错,你要是觉得闷,跟他一块儿混闹着玩几年,权当是解闷了,那也没什么,怎么就当真了呢?你也不瞧瞧如今是个什么形势!”韩家大哥发怒了,“外头,虽然没人明说,可对于皇帝无子,大约都是有个数的。皇帝到底能不能生,估且不论,皇后奢妒,已是让大家有些想法了。若你这事露出来,真是陈后一个现成的借口!你还不醒醒?!”

“已经醒了……”韩嫣声音低低的,“要不,我就不会这么难过了。先头觉得过得很快活,竟是把这院子以外的世界全给忘了,真是掩耳盗铃。如今一棍子打到脑袋上,我真是……”揉着额头。

“早明白不就没事儿了?”韩则明白这事儿不能逼得太紧,转了口,“来,吃点东西吧,可怜我,还得给你当送饭的,明明你这儿的饭菜是最好的……”忿忿地,“这一顿吃我的,下一顿,我非吃穷了你不可!”

韩嫣被逗笑了,胸中块垒消了不少,也松下一口气来——韩则关心自己,固然是觉得温暖感动,可刘彻为了自己专程去指使韩则过来,韩嫣也是感动的,要他立时下决心,真是有些困难——如今韩则转了话题,韩嫣也就跟着捧起了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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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彻见一招凑效,心下大慰,不时地手抄些勒令御厨新制的菜式,奔过来就塞给韩嫣,努力想把韩嫣给喂胖了。

韩嫣胃口虽是回来了,可心情却一直好不起来,看着忙前忙好的刘彻,颇不是滋味,很想说一句:“别忙了,我不是因为别的。咱们再这样下去,不过是穷折腾罢了。你这样一时过来,一时又要去生孩子的,我实在是受不了!分手得了,大家都好过些。”可对上刘彻那双期望的眼睛,什么话又都说不出来了。

韩嫣觉得自己真是没出息,一点决心都下不了,居然还这么吊着。有时甚至有些自暴自弃,想把自己埋土里算了,对刘彻一些亲密的举动,居然没有太过拒斥。刘彻因为韩嫣这样,倒是心满意足,虽然到底没把韩嫣喂胖,到底还是让他“保重”了,加之喜欢的人没有拒绝自己亲近,刘彻颇有些志得意满——唯一的不满,就是韩嫣一直不愿让他做到最后。

韩嫣对于性之一事,确实有些抗拒与未知的害怕,倒不是因为同性的关系,而是,他在这上头,从未体验过,对这样的事情,总是有些奇怪的心态在里头。所谓近乡情怯,其实,这种心态拿到这里,也差不多可以适用了。

刘彻痛并快乐着,眼见着爱人在怀,却不能最后吞进肚,说了“我不强你”真是个无奈——其实他就是想“强”在武力上也“强”不了的,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只盼着哪天把韩嫣绕晕了,好得偿所愿。

韩嫣下了多少次决心,终是对刘彻狠不下心来,越来越唾弃自己。拿不定主意要不要试试脱敏疗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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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两人都纠结的时候,又一件大事发生了——“春二月丙戌朔,日有蚀之。”

日蚀发生的时候,刘彻正在韩嫣那里,忽见得天色变暗了,许久没经有日蚀了,他就没往这上头想。正纳闷的时候,外头又传来叫嚷,这才知道是日蚀了。当下,刘彻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别傻坐着了,”韩嫣推一推他,“出了这事儿,肯定有人要找你的,再呆在这里,可真要出大事了。”

“啊!”刘彻这才醒过神来,“是啊,”神色之间还是抹不去担忧,“又要出什么事了。”

韩嫣拉住他,看着眼睛,一字一顿:“不是要出什么事,而是已经出了事,朝廷几个月没有丞相,老天爷看不下去,这才有的警示……”其实,本来说,太阳被遮住了,是国君蒙难不得掌权,这样更好,只是如今朝上形势,若无人响应,怕是会适得其反。因此,韩嫣并没有提这一出,“不管怎么样,先挑出个丞相来,这个位置有了人,不管他原来是听谁的,你都好对着这个人下手,不然,没人坐这个位置,你想把他变成自己人都无处着力。”

“嗯!”刘彻点头,平复了不少,“是这样没错。”

不去计较封建迷信的问题,韩嫣送刘彻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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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蚀事件,在朝堂被归结为没有丞相。在韩家,唯一的后果,就是有关韩嫣的亲事暂被搁置了——就算韩家不怕,那个,有姑娘的人家,还要觉得不吉利,得避一避呢。

刘彻在渡过了日蚀事件后,又跑过来与韩嫣聊天:“还好你先想好了理由,不然,没了丞相,这日蚀的罪过,就是我的了!”面上很上森冷,让韩嫣有种“我不认识这个人了”的错觉。

其实,这种感觉,韩嫣赋闲在家之后,便常常会有,只是,刘彻待韩嫣总是温言以对,韩嫣极少有机会见到他的另一面,只因太过熟识,才能从他的言谈举止中感受到一些与往日不同。这种不同,自让韩嫣惊心。

刘彻见韩嫣有些呆,忙转了颜色,温言道:“怎么了?你不会在想媳妇儿了吧?”有些玩笑地道,“现在可得想着我,媳妇儿以后再想吧。”

“?”

“先别这些了,你要什么样的媳妇儿都包在我身上了,你且陪我吧~”贼笑着靠近了,上下其手。

躲开了:“我娶媳妇儿,跟咱们俩的事儿……”犹豫一下,“是两回事儿么?”

刘彻听不明白了:“本就是不相干的啊,你怎么了?”

可能是自己没说明白:“那个,你觉得,我,嗯,跟你之间的事儿,呃,同你与你宫里的人的事儿,是不相干的么?”

“你是你,宫里是宫里,有什么相干?”

一咬牙:“咱们之间的事情,与男女情事不是不同的么?我是男的,她们是女的,你到底,怎么看我?”

“你今儿是怎么了,老是男啊女啊的,别拿自己跟她们放一块儿,多没意思,”刘彻道,“你就是你啊,怎么也变不成女人,”顿了顿,“别想那么多,咱们,都要该做的不是?少不了要娶妻生子的,”他倒看得开,“只要咱们在一块了,快快活活的,不就成了么?”又想了一下,“不过,你要真是女的就好的,我一定娶你!”

韩嫣默了。鸡同鸭讲,刘彻怎么也不会明白自己的意思了。

我只是想说,在爱情的天平上,我是不是可以与女人有同样的份量?我是不是有同样的资格去要求?

如今看来,刘彻的脑子里是根本没有这意识,所以,他才会听不懂韩嫣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于是,韩嫣继续沉默。敢情这位是把这事当成一夜情式的了,只图一时快乐,问题是,此时快乐了,后来呢?果然是根本就没有重视或者说正视过啊,他是把这当成互不相干的两个系统的事情了,压根就没想到这根本是同一性质的事情。

词,称长短句,初现时为诗之余,诗人多不常作词,以为小道。我,是女之余,跟人家永远不能比,男人大概是妻子之余的消遣吧。大概,我就是那词吧。

刘彻走后,韩嫣如是想。

自作多情!以为刘彻待自己比待别人好,就真是把自己给放到爱人的位置上了。或许,刘彻真是把自己当□人的,只是,他的“爱人”,与自己的“爱人”定义不同,内涵、外延全不一样。

就像事业与爱情之间的位置一样,大多数人选的是先事业后爱情,刘彻这个帝王更是如此。在他那里,如果做个类比的话,韩嫣与女人的位置,却是女人类似于事业,而韩嫣类似于爱情,没得比!韩嫣绝不可能取代了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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