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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如何饲养一只黑化忠犬(49)

被转移至床榻上的人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声音更是微弱的几不可闻。只上身覆上了锦被,白皙而修长优美的双腿为了便于施针便就此曝露于外沿。

把覆于上身的锦被再往上扯了些许,躺卧在床榻上的人稍侧过头便把清隽的面容埋入到柔软的被褥中。

“你这是要闷死自己不成?”微生澜微有些失笑,拉下锦被时倒几乎是未经受任何抗拒,只那双黑黝的眸子直勾勾地与她对视着。

“妻主。”清冷质感的声音一旦柔化下来便温润如细流淌过,祈晏这一张面容所染上的绯色自入这屋门起几乎就未褪下过。他的腿是残废不假,但腿失去知觉并不能让他在看着心悦之人把手放于他腿上时也做到不为所动。

“嗯。”祈晏唤了,微生澜便不吝于回应。现自家夫郎还是在腿上并无知觉的时候,都已赧然成这样了……要是等医治好了之后再来对他做这事,这脸上的薄红颜色也不知是得再深几分。

不论过程如何,总之结束了针灸后到安寝时,微生澜揽抱着的便是一个浑身热腾腾且酡红了整张清隽面容的美人。

作者有话要说:码字哼哼哈嘿,作者菌的洪荒之力要爆发了【什么鬼

第53章 登基

【已换】

现任帝王退位,新帝将即位,皇城上下近日来议论最广的话题莫过于此。

实际对百姓而言,只要日子过得好,具体是谁在位她们并不那么在意。再者由延楚来朝一事至不久前的冀州疫灾来说,这即将即位的新任帝王也可算是颇得民心。

此时的柳家也已完成了家主之位的交替,毫无悬念地是由柳寄隐接掌了柳家的权印。柳家现正居于鼎盛时期,由其家主身处的位置便知柳家效忠于景帝,等同于是立场明确地拥戴由景帝选定的下任帝王。

便是那向来只闻其名难见其人的延郡王,在景帝的这番决议下达后也出乎朝中臣子预料地冒了出来,表明了支持与顺从的态度。较年轻些的臣子或许是未见过这位郡王,但却不会不知道当初予国的西南边境遭受侵扰时,是谁率领军队去回击了极为漂亮的一仗。

这诏书一下来,加之以上各方的反应,便是傻子也该明白……储君之位景帝是早有属意,而现更是直接跳过省略了这一步。此对处于观望状态而尚未站队的臣子,庆幸有之,懊悔亦有之。

对这一决议存有异议的人,稍值得注意的便只有七皇女及其身后的左相府一脉。但在眼下这措手不及间就已成定局的形势中,却是再连半点浪花都无有翻出的可能。

过半月的筹备,至宫中祭祀殿旁的钟鼓声鸣起……

意味着登基大典的开始。

一反历任君王所选用的明黄颜色,微生澜今日所着的是玄色衮服。玄衣纁裳,绣以十二章纹,显得端严而庄重,束带及佩绶在侍子的动作下皆已系好。

白玉珠串的十二旒冠冕在平稳轻缓的步伐中只有细微的晃动,冠冕之下的面容仍是妍丽,只是眉眼间原本刻意藏敛的凌色被释出了几分。也是这时朝中的一众臣子才陡然发现,她们将迎来的新任帝王与景帝是何其相似。

当然,并不相同。

礼乐奏鸣,与每任帝王即位的场景相同,微生澜乘御辇至祭祀殿前,在两侧臣子的垂首侍立中步伐均匀轻缓地行入祭祀殿内,祷告先祖与天地。

殿外侍立着数百臣子,但在殿内却是只微生澜一人,庄严的祭祀殿中也只余她诵念祭文的声音。

如何就行至了今日这一步……?

于心底生起自问,虽是依照着祭文诵念,微生澜的思绪却已不在此处。

重活一世前是无心于皇位,也尝到了不争的后果。重生后决心要争,起初的原因也只是为了保全自身与以及她重视的那些人。但自历经诸事来,境外诸国如延楚的昭著野心,又或是冀州疫灾中经受苦楚的百姓……那张龙椅御座在微生澜眼中所代表的意义也有了相应的改变。

待坐在那御座之上时,她会是予国史载最年轻的一任帝王。自此予国的万里河山、百姓黎民,皆是需担于肩上的责任。

直至完成了整三个时辰的祭祀,微生澜才转而踏入了重华殿,真正坐在了那把象征着皇权的御座之上。

由近侍官宣读圣旨,改年号为昭延,颁布赦令。

跪伏在阶下的臣子口中高呼万岁,虽未必每一个都真心拥戴,但至少对御座上的帝王,每一人皆是心中存畏。

“平身吧。”年轻的帝王一贯地微弯下眉眼,蓦地又将一众臣子不久前对其与景帝相似的认知悉数打破。

但在温雅的浅淡笑意之下,那双湖墨色的眼眸也如若深潭,无有一人会对御座上那年轻帝王的威仪有丝毫质疑。

作者有话要说:登了个基

第54章 晋江

另一方于昭昀殿。

殿内几处的炭盆都烧着,虽然是霜寒冬日中临近夜晚的时候,偌大的宫殿却仍是维持着相对暖和的温度。殿中的装饰并不繁复,但观感十分雅致,尤是在种种细节处皆表露无遗。

“主子……”虞书言侍立在祈晏身旁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祈轮椅上的人本是把上身靠于椅背上,半阖着眼眸,现闻言虽无出声,视线却是稍移了过去。

虞书言接收到这一目光后咬了咬下唇还是没忍住问出口:“主子,为什么王……陛下要把这里选作您的寝殿……这里离中宫难么远。”

他家公子是当初昭王明媒正娶的正君,现虽未行封后大典,不也该是板上钉钉的君后?就算暂不入住中宫,似乎也不应是这处地方。

轮椅上的人纤长的羽睫细微颤动了下,清隽的面容浮起些许浅淡绯色,但这一幕虞书言却并未能捕捉到。

祈晏的沉默看在虞书言眼里是对此事的默然,所谓关心则乱,他下意识地就愈往坏的方向揣测。

“难道……难道陛下她不准备册立您为君后吗?”虞书言说完后鼻头一酸,竟还好似要落下泪来。

自离了柳苑那日起,微生澜对祈晏的好他是看在眼里,但现下的情况又是明摆在眼前的。

无论是在左相府或是在柳苑时,周围侍者轻视怠慢的态度与那副见风使舵的嘴脸虞书言都记得十分清楚。是以只要有人对祈晏投去哪怕只一丁点的异样眼光,他都能察觉……在这宫中亦是如此。

“不必多想。”祈晏端坐起身体,冷淡质感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但眉眼却是实实在在地稍柔了下来。

虞书言作为他的贴身侍子确是如他最初所认为的那般……不堪大用,但祈晏从未有将之换掉的想法。

一个全心向着他且是跟在身边多年的侍子,就算有诸多不好,比之旁的人也是要胜出数倍不止。

自弈的一局还未下完,祈晏把手探入棋盒中执起一枚黑子,观起黑白交错的棋局。手中所执的黑子尚未落下,侍立在一旁的虞书言倏忽就跪了下来。

“陛下。”这是虞书言下意识的动作。玄衣纁裳,十二章纹……眼前女子是予国的国君,在这一刻他才真正清楚地认知到这一点。

殿门之外的通报想来是被制止了。祈晏怔忪地望着那已然即位成为予国新任君王的女子向他走来,甚至对方都已行至他面前只相隔一步不到的地方,他也还未回过神来。

“……陛下。”祈晏犹豫着唤出口。

但这思忖再三才唤出口的称谓却仍是错了。

“晏儿唤我什么?”微生澜轻捏住轮椅上那人的下颌,语调轻缓地回问。

眼前女子的自称是‘我’,感觉到喉结处被之以指尖轻划过,祈晏稍仰头对视上那双湖墨色眼眸,下意识便低唤道:“妻主……”

这一声过后他就见着女子对他弯下了眉眼,收回了捏在他下颌之上的手,摘下头上白玉珠串的十二旒冠冕,甚是随意地放置于桌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