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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同人)忠犬遍地走[综+剑三](46)

之后两人到达进行神农寿诞的地点,是在靠近流月城中心神像的地方,位处一座圆台。

神农寿诞的何其庄严神圣,目前而言是没有胆敢迟到或缺席的人,所以在顾迟抵达的时候,就能见到好几列穿着相同服饰的祭司。

祭司所站的位置按身份高低排列,越往前越靠近高台者,即代表身份越高。

而能站在高台之上的只有两人,一是流月城城主,二是流月城的大祭司。但两人的位置自然还是有所区别,不能并排而立,只得城主站在最高处,大祭司是需得低上一阶。

现任的大祭司戴着遮挡双目的暗金色面具,其实造型远观之更像是一顶冠冕。身着白袍,袖口和下摆所绣是烈山部族传承而来,某种极为古老的秘纹。

这时顾迟也已经走到左边列的第一个位置。

“开始吧。”该到的人都到了,作为城主的沧澜也就发了声。

每年一次,神农寿诞开始时的祭祀对众人而言早就是驾轻就熟的事情了。

让众祭司进行神祈,感念神明之恩,同时也在新的一年里为族民祈福,这即是神农寿诞的第一个环节。

在这之后的庆典是流月城一年中难得热闹的时候,持续的几日,也是久困城中的族民一年中难得能感到开怀的短暂时日。

“阿晗,你今年莫不是又要躲在神殿里。”顾迟用的不是疑问语句,毕竟对方往年就都是这么干的。

白袍的祭司转过身来,右手仍持握着木质的法杖,面具遮挡了他的眼睛。此时所处位置是通往神殿方向道路的入口,与在庆典中喧闹的人群已离了很远一段距离。

独立其外,岑寂如高天孤月。

沈晗:“…………”

静默倒没有持续多久,很快他就开了口,声音十分泠然低沉:“本座已提醒过你……”

“与你走的太近,当心招致他人猜忌。”没等对方再往下说,顾迟就先替他把话补完。

虽然对方的原话其实是‘后果自负’。

“城主既不反对,其他人即便要猜忌,于我也无任何影响。”

城主一脉是霸据流月城权力顶端已有数千年之久的派系,最初是因传统,后来则是因城主一脉的日益壮大,到后来其权力已是无可撼动。

然而即使如此,城主派系的人对与自己同样拥有极大权力的一众高位祭司态度还是算不得友好,尤其对紫微祭司也即是大祭司,更是处处压制。

好像不极力压制着,他们就不能心安一样。

不过天相祭司的身份位置和其他祭司多有不同,按规矩言,先是城主,而后紫微祭司,再来是七杀祭司等等……

但事实上‘天相祭司’的位置却实际独立于祭司一列,并不受大祭司管制,而是直接听命于城主。

历任的天相祭司都拥有一种极为特殊能力,能可预知未来。也因为这个极特殊的能力,让他们的身份位置独立于他人。

现任城主是个明白人,也知晓自己这一脉中存在的种种弊端,但即使他是坐在城主位子上的人,一时也难以改变这沉疴旧患。

“你总说夜儿太害羞,不许他躲在神殿里,结果你自己却要躲了。”顾迟陈述着,顺带轻摇了摇头。

看了这么多年,他真是有些看不下去这两个完全不会对对方表达自身情感的人。初时他是对眼前这高居大祭司之位的人毫无了解,但十年后已能算得上熟稔。

知道了对方并不是真正冷血无情的人,至少对于他的孩子仍留有温情,处处关怀……尽管大多是不留痕迹,有些则是方式奇怪地没几个人能理解,被关怀的人也不理解。

白袍祭司薄抿的双唇继续合着,面具遮挡了双目也无法窥探其眸中神色,只是沉冷地未置一词。

最终他提起法杖半转过身去,语声低沉,也无太大情绪波动: “你若是愿意,便多陪陪夜儿。”

完全背对之后:“夜儿一个人太过孤独,他很喜欢你。”

“你在夜儿面前说话要是也这么直接多好。”顾迟低咳了咳,看这父子俩相处是能急死个人。

“夜儿每年庆典都希望你能在场,但看来他今年的希望是又得落空。”趁着沈晗还没走几步,顾迟再补了一句。

果然对方微顿住脚步。

“你也知庆典里,为人父母的大多会带着自家孩子玩闹……夜儿每年都是独自一人。”

但这时沈晗却回道:“你不是在?”

顾迟大大被这句问话给噎了一下,然后就发觉了不对劲的地方。

首先沈晗既然知道他在,那就说明对方或许是在远处观望过的,并不如他一开始所表现的……回了神殿。

再者就算不是亲自观望,这个举动也充分表现了对方对沈夜十足的的关注态度。

顾迟大大再掩唇低咳了咳:“你才是他的父亲,我在和你在,如何能一样。”

然而对方只语调平淡地把之前的一句话再稍微重复了一遍:“夜儿很喜欢你,你陪着他,他自然是会高兴。”

说来说去这人就是不肯在沈夜面前过多表现关怀在意,顾迟大大于是就直白道:“夜儿更喜欢你,你陪着他,他会更高兴。”

沈晗:“…………”

虽说一番僵持,但顾迟大大最终还是把这看起来不怎么情愿的人带到了沈夜面前……

然后两人就看到年幼孩童脸上,难得出现的明快笑容。

第52章 赤红颜色

“爹爹。”说实话,幼年的沈夜现在是既高兴又有点害怕。高兴是青年竟然真的能把他的父亲带来,害怕是怕对方会询问他的术法练的如何。

但今天是神农寿诞,他的父亲总不至于在这种日子还要检查他的课业进度吧?

不是他说……术法什么的真难学,学不好还要挨父亲的骂……

“天相大人。”前一声说完,沈夜再侧过头对旁边的青年也喊了一声。

顾迟点了点头,发现旁边拿着法杖带着面具的人还站在那里什么反应都没有,便低咳了一声。

单只站着也让人觉之冷峻深沉的白袍祭司这时略微低头一望,恰恰撞见比自己矮了一大截的孩童黑色瞳仁中的似亮着的微光。

本来就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遮挡住眼睛的面具更是隔绝了他人窥探其情绪的可能,即使情绪有什么变动也无人能发现。

大约是只有一秒不到的停顿,沈晗一如既往地表现庄重冷肃:“为父一个星期前教你的术法,你学得如何了?”

“呃……”被这一问,沈夜赶紧向旁边的青年投去求救的目光。他要实话回答还没练会,肯定又要被他的父亲说笨。

“咳,既是难得的庆典,该让夜儿好好玩乐一番……就不提课业的事情了罢,阿晗?”准确地接收到目光,顾迟出来打个圆场,微微笑着说道。

沈晗:“…………”

揣摩着自己父亲的态度,沈夜觉得对方是默许了,连做几番心理准备,沈夜才敢抬手去扯一下自己父亲的白袍袖角,试探着说道:“爹爹,我想去看那边的表演……”

沈晗没有作声,静合着薄抿的双唇,加之覆于双目之上的暗金色面具,整个人看起来冷厉得如同一把开了锋的霜刃。

但右手持握着法杖,他却是转身按着沈夜所指的方向走去了。

“去吧。”顾迟向那明显一副开心得不得了样子的小孩挥了挥手,微笑着向对方示意道别。

神农寿诞之日的庆典,也即是流月城中心位置活动人数最多的时候。顾迟要往建在流月城至东南方向的一处祭台,也是得经过城中心位置的一条巷道。

“快!快按住他……这个怪物!”这是一道愤怒与惊惧同存的声音,或者说,说话的人是试图以愤怒掩盖他的恐惧。

神农寿诞,竟有族人在今日还……

“你们谁赶紧上去,先挖掉他的眼睛。”

顾迟本来听到要把人按住那里就准备过去看看情况,现在听到那边竟然有人说要‘挖掉眼睛’,顿时身影瞬闪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