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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人。(231)

赵尤又说:“根据延明明助理的口供,她平时基本都在公司忙工作,周末会抽半天时间在家休息。”

筱满接着道:“他们两个人在家里的时候,很有可能只有在那间衣帽间,延明明有独处的时间,一是它在二楼,周思畅腿脚不便,不会去,二是里面女性衣物较多,就算是男性的衣物也都是正装类的,老周平时很少出门,一旦要穿正装出门应该也是由延明明去二楼张罗。”

赵尤接着道:“她发现了藏在玩偶眼睛里的摄像头之后,没有声张,而是联系物业,找人在家弄了一台保险箱。”

筱满看向赵尤,他们走到最底层了,赵尤推开了门,筱满走出去,拿出一颗软糖,捏着,看着,说:“她一月的时候收到的调查报告,老周买针孔摄像头是1月3号,合理地怀疑,延明明收到报告的时候已经发现了针孔摄像头的存在,那份调查报告放在公司她怕被别人看到,但是拿回家又不知道该藏在哪里,于是……”

赵尤道:“她就趁老周今年出远门的时候,在家弄了个保险箱,之后就诬陷保姆偷窃,把贵重手表当着那个摄像头,放进保险箱,误导老周,让他以为家里二楼其实有个他以前并不知道的保险箱,贵重机密的东西会藏在那里,然后她把收到的调查报告藏在了三楼茶室的榻榻米下面。”

“可后来她还是不放心,索性寄回去给了郭庆喜,要他帮忙保管。”筱满问赵尤,“你说他们为什么结婚?”

“我不知道。”

筱满说:“或许延长安的口供里说了这些事情,周思畅和延明明结婚,应该会告诉他吧?”他推想着,“他每年都去探望延长安,延长安问起自己女儿的事情,周思畅就一直关注着延明明,所以他选择了去雁城养老,他会在西美华周围走动,一次机缘巧合之下,他遇到了延明明,他很想了解下她的近况,她过得怎么样,父亲的失踪有没有对她造成什么样的影响,是否造成了她情感的缺失,是否让她变得不信任他人,缺乏安全感,他很想知道他当年劝延长安离开造成的后果……”

赵尤拿了筱满手上的糖果包装袋,说:“吃完了。”他把袋子卷了起来,塞进口袋,轻轻握着筱满的手。

筱满摇了摇头:“一切都只能是猜想,一切只能是一种可能性。”

赵尤说:“我会想办法从杭丰年那里弄到口供后面的内容的。”

筱满说:“原来周思畅走之前还特意叮嘱过你那样一句话。”

赵尤应了一声:“他可能觉得自己当年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吧。”

赵尤说:“他听到延明明在哪里被发现时,应该已经猜得七七八八了。”

筱满道:“但是他不确定延明明具体的死法,所以他说了很多种伤人的方式,掐,殴打……他不想你们再调查下去了,希望能说服你们以他杀延明明结案,他过不了自己那道坎,想来想去,如果当年不是他的选择,也不会发生延长安杀害了女儿这件事,延明明离开如何岛后找他求助,却没有听他的建议去他的老家,而是回了自己老家……”

“她不信任他,最后一刻,她选择了不相信他。”

筱满摇了摇头:“她看到的调查报告,或许以为当年周思畅陷害了自己的父亲,和她在一起只是为了赎罪,一方面她觉得他会帮他,另一方面又觉得无法完全信任他。”

筱满又推测:“延明明应该和老周说了在岛上发生的事,老周不想放过葛俊华那帮人,但是又无颜面对延长安,他深知雁城警察和葛家的牵扯,只好选择留下多封遗书,他希望哪怕一封也好,只要有一封遗书流传出去,哪怕只能定葛俊华最轻的罪名……”

赵尤说:“他们在山洞里发现了一本书里夹着的书签,我在延家见过,黑色卡纸书签。”

赵尤又说:“他留下那样一封遗书应该是希望混淆我们视听,拖延我们侦查的脚步,希望延长安能趁这段时间逃走,他不希望我们找到延长安,更不希望我们告诉他,他伤害了自己的女儿。”他道:“我没有完成他的遗愿。”

“真相更重要不是吗?”筱满说。

“有时候真相是很残酷的。”

筱满看着赵尤:“你同情他?”

“谁?”

筱满苦笑,说:“当我没说。”他问赵尤:“你为什么想当警察啊?”

“啊?这题不是问过了吗?”

“就真的是因为不用回家啊?”筱满说,“一是因为不用回家,二是因为可以了解世界上还有什么样的人?”

“这个嘛……”赵尤笑了出来,没说下去。

“你也不是对他们感兴趣,也不像在收集什么数据。”筱满说,“我有时候觉得你想很多事情,但其实根本不在乎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