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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丝玉(47)

他问:“怎么?”

章之微踌躇片刻,还是出声:“……乌鸡哥……”

陆廷镇闭眼,他握住章之微的手,语气也缓和许多:“他不能再在我身边做事。”

卧底的事情早就传出去,陆家对外要扮好人,对手下,却是严格治理,不能懈怠。

章之微咬唇:“我知道他以前做过错事,但……求求您,陆叔叔,给他一次机会。”

“如果他没有带你走,”陆廷镇说,“我还会留他一段时间。”

他说得平静,胸前一热,低头看,原来是章之微又落泪,她现在哭都不出声,热泪滚滚滑落,人趴在他胸前,眼角尽红。

陆廷镇一声叹气:“微微,我让老四和他都去了澳门。”

章之微抬眼:“真的?”

“真的。”

“去澳门做什么?”

“在那边看着房子,偶尔跑跑腿,办些杂事,”陆廷镇说,“将来几年,我往那边去的频繁些,留几个人在那边看着也好。”

章之微不说话,只是将脸又往他胸膛上蹭:“陆叔叔不能骗我。”

“不骗你,”陆廷镇擦她泪花,在她濡湿睫毛落下一吻,“再一次?”

章之微低声:“好像都月中了。”

陆廷镇搂她,心情不错:“那先休息。”

“不过,”章之微素手入森,主动贴在陆廷镇耳侧,小声,“如果是陆叔叔的话,没关系,因为我也好想好想你。”

两个人和好得如此顺利,陆廷镇遵循诺言,让章之微给乌鸡通过一次电话。乌鸡只说自己无事,让章之微一颗心放回腹中,不必担心。

章之微还没见到他,但电话后,待陆廷镇明显更亲热了。之前的冷战争吵仿佛成为二人之间感情的催化剂,她比往日更粘陆廷镇,晚上等他一块儿吃饭,要他抱着睡,好似夜奔和冷战给她留下心理阴影,让她患上事事都需依赖陆廷镇的病。

陆廷镇不介意这些,他喜爱瞧对方依靠他的模样。

港币汇率下跌,许多人因港城前途未卜而感到惴惴不安,恨不得要将所有港币都换成美金以求保值,好过日日看着港币跌的线心惊肉跳。陆廷镇隐约拿到内幕消息,气定神闲,只等英国佬走,他们好收网瓜分大鱼。

白日事物繁忙,夜间便须红袖添香、温香软玉作伴。章之微是他精心培育的珍宝,用心头血腹中精养出来的花朵,自然完美符合陆廷镇的喜好要求。俩人几乎不再分日夜,偶尔于日落前归家,晚餐后便回房,偶尔陆廷镇让陈妈和花玉琼出去买东西,或拿东西,总之找个借口要两人离开,他才放心让微微高鸣。

陆廷镇于此事上无太多花样,渐渐也觉出不同趣味,他和章之微就该在一起,此类事上也是登对,天生绝配,他知如何令对方如泉涌,对方也明怎样使他似金刚石。

陆廷镇比以往更上心地送章之微礼物。

命人去拍卖宝石归来,让设计师上门,为章之微选择样式镶嵌;时髦的衣服鞋子流水一般地送来,几乎要填满整个衣帽间,于是陆廷镇将楼上公寓也买下,先让人施工,将楼上房子格局重新装修规划,为章之微单独做出一个占地70多平的衣帽间,打算将章之微的卧室也搬到楼上,上下两套房重做楼梯,今后让佣人住在一楼,他和微微在二楼住着,谢绝打扰。

珠宝华服,他送章之微去考驾照,打算送她一辆粉色的劳斯莱斯。这些钱财对于陆廷镇而言不过毛毛雨,章之微举着报纸,只着泳装,在阳台上晒日光浴,问陆廷镇:“书上说,越是有钱的人,越爱钱。他们对钞票的兴趣远胜其他。”

说到这里,她放下报纸,转脸看陆廷镇:“是不是?”

陆廷镇正在用一把银光闪闪的小夹子开刚烤熟的板栗:“是。”

章之微盯着他:“那你呢?”

陆廷镇剥开栗子壳,将带着滚滚热气的甜栗子塞她口中:“章之微比钱重要。”

章之微开心,她吃掉整颗栗子,依赖望他:“书上还说,有钱人最可爱之处,不在有钱,而是因为他们天真。”

陆廷镇失笑:“何不食肉糜的天真?”

“才不是呢,”章之微掰手指给他数,“普通人摸滚打爬,一路上吃的苦也多,将来即使身居高位,纵有再多涵养,也总有露怯泛苦的时光,防人心重,步步为营,老练世故,和他们交朋友要当心;富家子弟不同,他们锦衣玉食,性格谦和,钱让他们更宽容,更有底气。又因毋需拼搏厮杀,态度也会更开朗随和,和他们谈心也不必担心被记恨或招仇。”

陆廷镇听她说完,低头挑一只最大的栗子:“我猜你写书的人要么是富家子弟,要么就是急于吹捧的走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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