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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武侯(222)+番外

知县听见刘佥事如此问话,心顿时往下一沉,下一刻,他便听那丫鬟道:“贱婢……贱婢与老爷,有、有些首尾。”

知县听了这话险些晕厥过去,而那知县夫人此时已然变了脸色,忍不住破口大骂:“不知廉耻的狗东西!原来还有这么一出!说,是不是因为我那弟弟发现你们之间的龌蹉事,他才想要对我那弟弟动手的!”知县夫人气得破口大骂,脸上妆容也都花了,因而显得面目都狰狞了许多。

“不、不……”丫鬟被她的气势吓得跪伏在了地上,瑟瑟发抖,口中说话的声音都有些模糊不清了,“是,是老爷,他,他……”丫鬟吓得哭出声来,呜咽道:“因为老爷对夫人的弟弟有、有非分之想……”

众人一懵,都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整个大堂之上都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之中。

知县最先反应过来,声嘶力竭地怒吼:“我要撕烂你的嘴!你这贱婢,胡说什么?”

陆长亭不自觉地一把抓住了朱棣的手腕,低声道:“他说什么?”

朱棣抿紧了唇,眼眉低垂并不说话。

倒是朱樉满面怒容,啐道:“这等东西,着实污了长亭的耳朵。”

陆长亭:……

他也并非不通晓这等事的人,朱樉也着实太过忧心了。

陆长亭挪开目光看向那知县夫人,她抬手指着知县的方向,目眦尽裂,已经是快要欲厥过去的模样了:“我……我杀了你!”

“肃静!肃静……”刘佥事这会儿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被这混乱的场面气得连连拍桌。

若非有衙役拦着,李家人此时怕是已经扑将上来了,恨不得将知县撕了,但尽管如此,他们口中也忍不住口骂畜生,若是目光能化作利箭,那么此刻知县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既然如此,那么事情经过也就是一目了然的了。”朱樉冷声道:“剩下的便交于按察使司吧。老四?”说着他看向了朱棣。

“按二哥说的做吧,只要本王的封地上不再出这样的岔子,本王便能放下心了。”

既然戏已落幕,自然也就没什么往下看的价值了。虽说朱棣嘴上没有言语,但是心底和朱樉想得差不多,同样不愿意这些污糟事污了陆长亭的眼。

按察使司弯腰应声,立即恭送他们离去。

朱樉跟着他们一同走到门口,突然又转头道:“正巧了本王也在此处,便正好修书一封,送回应天府去。”

那知县打了个哆嗦,实在是双腿一软,当即跌坐了下来。

他知道……完了!

若是早知道有今日,他定然不会选择和燕王作对!可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

县衙的声音渐渐离陆长亭远去了。

陆长亭忍不住问道:“四哥,这出是四哥派人设计的?”陆长亭问这话的时候,自然是压低了声音,只和朱棣凑在一处,方才敢问的。

朱樉就只能不快地跟在他们后头,瞧着陆长亭与朱棣说悄悄话。

朱棣回头看了一眼朱樉,方才回过头来与陆长亭道:“并非出自我手。”

陆长亭微微皱眉:“瞧那知县的模样,平日里可着实瞧不出来啊……”

“面相上也不能瞧出来吗?”

“倒也不是,他算何人,怎么值得我去瞧面相?”

“那长亭应当是听过人面兽心一词的吧?”

陆长亭点点头:“四哥说的是。”他脑子里回想了一下那李公子的模样,再想了想那知县,这知县的心思确实有些恶心啊……原来他屡屡和李公子起争执,皆是因为他瞧上了人家,而人家却硬是不从啊,难怪两人之间的龃龉那般深重。

“可说完了?”朱樉这时候才慢吞吞地赶了上来。虽说他心有不满,但他却识趣得很,知道什么时候能插上前去,什么时候不能插上前去胡搅。

“完了。”陆长亭点头道。

朱棣眉头皱了皱,不过很快便舒展开了。陆长亭是将话说完了,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完,朱樉便上前来了,逼得他只能将话全部咽回去了。

朱樉在陆长亭耳边嗤道:“那知县也着实太可笑了些!好好的,怎么行些不端之事?”

陆长亭皱眉道:“的确行为不端,他不忠妻子,与丫鬟苟且,又觊觎妻弟,岂止是行为不端……”

朱樉道:“不错,最可恶的便是他竟然觊觎一个男子!”

陆长亭再度皱眉:“就算是觊觎女子那也不对。”

“觊觎男子更严重些吧……”朱樉迟疑着道,本来他是想用更为严厉的口吻,借此例来训诫陆长亭的,但是真到了这个时候,朱樉又不自觉地将口吻放软了。话出口之后,他自己都颇觉得懊恼。

“这等恶事,怎么还分男女呢?”陆长亭反问。

“可这喜好男子……”

陆长亭恍然大悟:“哦,二哥是对喜好男子一事分外抵触吧。”

朱樉僵着脸点点头,表示了自己的不喜。

朱棣在一旁一言不发,像是对这个话题并不感兴趣似的。朱樉扫了一眼他,心道,比起兄长之风,老四还是不及我啊。

“二哥的意思我明白了。”陆长亭点头。

朱樉盯着陆长亭的面容,心道你明白什么了呀你就明白了!你难道就没有点儿心虚,或者悔悟的表情?是长亭对老四根本没有此意呢?还是长亭根本不知道他对老四的喜欢便是断袖癖了呢?

朱樉在心底轻叹一声,这兄长果然不好做啊!

“明白就好,明白就好。”朱樉“慈爱”地笑着摸了摸陆长亭的头。看在陆长亭的眼中,只觉得朱樉的笑容着实怪异了些,还平白多了几分肉麻。

“行了。”朱棣伸手一把将陆长亭拉了过去,顺手就塞进了马车,“旁人之事,何必多议论。那知县品行不端又不止在这一处。”

朱樉睨了他一眼,这才跟着上了马车。

上了马车之后,朱樉惦记着这样的事,点到即止便可,待日后再与陆长亭说也是一样的,便安安静静待在一旁了。而朱棣碍着朱樉在侧,倒也不好多说什么,一时间两人都闭口不言,弄得陆长亭颇为不自在,转头扫了他们好几眼。

这两人凑在一处突然安静下来,着实反常!

难道他们是被那知县断袖的癖好给吓住了?

陆长亭好笑地看了看他们。

这可真是直男的标准反应啊!

一路上无话,不知不觉间马车回到了燕王府外,而不待他们下马车,外面的程二就已经惊叫了起来:“主子!”

“怎么?”朱棣掀起车帘往外一看。

陆长亭好奇不已,也跟着伸头去看,那外面跪着一个人,仔细一瞧,那可不是龚佥事吗?

陆长亭以为自己眼花了,还特意盯着瞧了好一会儿,最后陆长亭确定,没错,那就是龚佥事!他的的确确是跪在了那里!

这么快就服软了?陆长亭勾了勾嘴角,但是细细想一想,这也在他预计的范围内。

“原来是龚佥事。”陆长亭跟着朱棣走下去,当先走到了龚佥事的跟前,论起拉仇恨,他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就他这口吻,分分钟就能撩起敌方的火气啊。

龚佥事脸上的表情也的确差点绷不住,但最终他还是谦卑一笑,道:“是,是,下臣特地前来求见燕王殿下。”这般姿态和之前相比起来,那可就全然不一样了。

陆长亭心中猜测,他多半是听说了那知县的消息,害怕自己也落得一样的下场,着实等不下去了,这才忙不迭地来告罪了。

“长亭。”朱棣看都没看龚佥事一眼,直接出声叫道。

陆长亭应了一声,于是马上跟上了朱棣。

朱樉在后头从马车上下来,扫了一眼那龚佥事,鼻间轻嗤一声,显然没有将这龚佥事放在心上。

龚佥事虽然没认出朱樉是谁,但却认得他身上的衣袍,顿时浑身发软,差点倒下去。原本不可一世,以为自己还能和朱棣抗争到底的龚佥事,这会儿却是什么得意都烟消云散了,仿佛阴云罩顶一般,龚佥事隐隐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