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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武侯(223)+番外

可是他又舍不得放下这些。

龚佥事看了看他们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冲了上去。

“殿下!燕王殿下!臣、臣愿意用东西来换!”龚佥事彻底抛开了面子,直接在朱棣的脚边便跪下来叩头不已,“求殿下原谅臣曾经的无礼和鲁莽。”

陆长亭特别烦这几个人,哪怕此时龚佥事已经放低姿态了,陆长亭也毫不客气地道:“你现在还有什么值得来换的?还请龚佥事莫要高看了自己。龚佥事也莫要在此处跪地叩头了,不知道还以为我们燕王府欺负了你呢。”

之前他们不就是在散播燕王欺压他们的消息吗?现在再被陆长亭拎出来说,那可就着实不是一般的打脸了。

陆长亭看了看龚佥事尴尬得说不出话的模样,心里舒服极了。

朱樉走过来,一把揽过了陆长亭:“走了。”他和朱棣不同,他便不愿意陆长亭掺合到这些事里去,老四有什么就不能自己做吗?何苦支使小长亭呢?

当然,朱樉也不会说自己就是吃醋于陆长亭这般维护朱棣。

待朱樉带着陆长亭进去了以后,朱棣这才施舍给了那龚佥事一个眼神,“带他进来。”

程二点头,直接伸手将龚佥事拎了起来。

可以说龚佥事已经很久没有被这样对待过了,他压下了心底的愤怒和屈辱,低着头,老老实实地被程二拎了进去。

陆长亭和朱樉都坐在厅堂里喝茶了,程二才拎着龚佥事扔在了地面上。

程二道:“还挺沉。”

陆长亭忍不住笑了:“辛苦了辛苦了。”说着递了杯茶出去,不等程二抬手呢,朱棣便已经当先伸手将茶杯接了过去,接到手以后,他还对着陆长亭微微一笑:“多谢长亭,正好四哥渴了。”

程二呆了呆,只能收回了手,心里忍不住暗自嘀咕,主子不厚道!

别说程二了,陆长亭和朱樉也是看得目瞪口呆。

朱樉一度怀疑,这还是老四吗?怎么变得这般无耻了?

朱棣浑然未觉他们的目光一般,端着茶杯坐了下来。

朱樉见状,再度识趣地退场:“长亭不如随我过来,二哥与你讲一讲西安的风土人情,如何?”

陆长亭有些疑惑,朱樉怎么偏挑在这个时候找他去?是不愿意他在这里旁听?想了想,也的确没什么好听,陆长亭便点点头,站起身跟着朱樉走了。

朱樉走了两步,还笑着回转身将茶杯抓了起来,道:“小长亭方才倒给我的,怎能落下?”

陆长亭嘴角抽了抽,这一定在计较朱棣刚才的话吧?

朱樉右手端着茶杯,左手揽着陆长亭大步出去了。

而趴伏在地上的龚佥事已经呆住了。

难怪……难怪上次他们为难了这姓陆的,最后惹怒燕王被狠狠教训了一顿,原来这姓陆的,与燕王、秦王都关系匪浅……

龚佥事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更觉得自己身上的罪过,怕是难以得到饶恕……

他哪里知道,陆长亭就只是个便宜弟弟而已。

“龚佥事。”朱棣开口了,嗓音低沉。

龚佥事不自觉地浑身一颤,抬起头来,小心地对上朱棣的双眼,只觉得里面盛满了冷酷的情绪。

“说吧,把你该说的都说出来与本王听一听,千万不要有遗漏。”

虽然朱棣的口吻听上去很和缓,但龚佥事却忍不住浑身一颤,结结巴巴地开始道来……

龚佥事是当日那四人之中官儿最大的,比起旁人,他也的确拥有更多的花花肠子,也正因为这一点,他才得以接触到比旁人更多的东西。又因为龚佥事的聪明狠辣,他们才敢让龚佥事接触到更多的东西。

能从他口中道出来的东西,自然也不是如刘山知道的那样单薄。

龚佥事在厅堂里待了足足一个多时辰,待到下人将他扶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是挥汗如雨,目光微微涣散了。

陆长亭和朱樉在另一边聊了许久,最终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忍不住往着厅堂过来了,朱樉更是放心不下,便也紧跟在了他的后面,等他们走过来的时候,便正好见到龚佥事被扶着出来了。

陆长亭挑了挑眉,走上前去:“问完了?”

“完了。”答话的是程二,程二冲陆长亭笑了笑,那个笑容有些意味深长。

陆长亭顿时会意,也回了程二一个笑容。

不得不说龚佥事也着实太天真了,他真以为什么都供出来,便能被放过吗?既然现在他已经处在弱势了,那他有什么样的底气,以为他的敌人不会趁机杀死他呢?

“还请龚佥事莫要这般姿态,不然……正如陆公子所说,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燕王府欺负了龚佥事呢。”程二冷声道。

龚佥事面上发红,赶紧推开一旁的下人,自己出去了。

朱樉瞧了一眼龚佥事的背影,问道:“这人可是招惹了长亭?”

“此人不是什么好东西。”陆长亭摇摇头,并无多少想要说起他的欲.望。

不多时朱棣也出来了,见到陆长亭便道:“他问我要了牌位和文昌塔。”

“那四哥给了吗?”

“没有。”朱棣的声音沉了沉,“进了燕王府的东西,哪里还有还回去的道理?”

陆长亭笑了:“四哥说的是!”

“你们俩在打什么哑谜呢?”朱樉眯起眼问道。

陆长亭摇头,问道:“一个杀害妻子,不尊老母,迫害小妾,坑害上司,胆敢藐视皇威的人,二哥以为该如何处置?”

待陆长亭说完,朱樉便已然皱起了眉,冷声道:“自然该杀了!”

陆长亭点头:“我正在和四哥说的,就是如何杀了这人。”

“呵,小东西糊我呢!老四想要杀人还不容易?”朱樉并不放在欣赏,他能说这话,自然也是有资本的。

这便是特权阶级手中所握有的资本!

只是朱棣哪能真这样随心所欲呢?若是想砍谁就砍谁,那日后洪武帝不还得怀疑这个儿子野性太过,日后怕是说篡位也就篡位了!那大手一挥,把朱棣给剁了可怎么好?

朱樉素来骄傲惯了,当然不会想到这些。

说到这里,陆长亭便不得不想起了一段趣闻,说是历史上,朱樉在前往西安就藩的路上,因为一点不如意,便鞭打了一个厨子,之后朱棡也曾有过如此行为,之后,还遭到了洪武帝的斥责,当然,洪武帝可不是认为人命贵重,纵然是王爷也不能随意鞭笞,他只是告诉这两个儿子,厨子虽是小人物,但若是得罪到底了,说不定便往你的碗里下毒了。

当然,洪武帝说了什么且不论,但朱樉、朱棡性情骄傲,受不得委屈是真。

“想什么呢?”朱棣回过头看了他一眼,不由出声问道。

“我只道这龚佥事也算得上是心狠手辣了,怎的还这般天真?真以为什么都说了,便能重新拥有他从前的权势地位了?想得着实美好。”

“最聪明是这类人,最蠢也是这类人。”朱棣淡淡道。

“原来长亭要杀的是方才那人啊……”朱樉摸了摸下巴。

陆长亭“嗯”了一声,随后又补充道:“其实倒也不消我动手,天道自在,他会遭报应的。”

朱樉忍不住笑了:“小长亭,你还信报应二字啊?”

“我不信报应,但我信循环二字,他从风水局中得到了什么,自然便会失去什么。”陆长亭笑了笑,“如此瞧来我们便也不必花耗力气了……唔,四哥?”陆长亭话才刚说到一半,便被朱棣硬生生地将脑袋掰过去了。

朱棣还特别顺手地改掰为搂,搂着陆长亭的脖子便往一个方向走去,一边走还一边道:“该练功夫了。”

徒留下朱樉还在那里满面疑惑,这两人之间说亲密又过于亲密,但偏偏行事坦荡,对那知县之事,也半点反应都没有。

朱樉缓缓吐出一口气。

不如明日便劫了长亭走来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