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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唳/他的国,她的宫(50)+番外

话未落,肩胛蓦然被紧握,只见谈辛之面有怒色:“你以为我心中只有天下么!我曾说过决不负你,也曾允诺不管如何定要你携手相陪,纵使我要牺牲一切,那也绝不包括你!”

凤兮蓦然怔住,她几番失去,几番有得,失而复得,得而复失的滋味无一不体会过,却都比不上眼前男人三言两语来的震撼,思绪豁然繁杂紊乱,她竟突然觉得那些借口都是多余。

从一开始的身不由己,命不由己,至如今的情之所钟,至真至深。

是啊,她早已不是孑然一身,早已将悲欢交托与他!

只见他眼中狂躁而蹿升火光,足以毁掉一切,肩胛的禁锢更令她有最痛疼的快意。

她笑的额外妩媚,将一切抛诸脑后,猛然扑进他怀中,任由泪洒,任由抽泣:“对不起,我再一次质疑,再一次猜忌!对不起……对不起……”

脸被抬起,泪被一一吻掉:“你我之间不需要那三个字。”

他一生注定征战杀伐,注定与血腥刀光为伍,注定生的不详,注定只有权路可走直至攀附巅峰,他以为永远只有掠夺、冲杀、尔虞我诈,却从未想到会有个小女子相伴相随,上天突如其来的恩泽令他措手不及。

谈辛之目光如炬,如汹涌烈火势要将她的灵魂吞噬:“就算我负尽世人,也绝不会抛下你,你注定一辈子都是我的女人,注定与我生死相随,我不许你再质疑,不许你再彷徨。”

话落,她半掩衣衫被他一把扯下,乌发浮乱,气息杂乱,她眼底融满了肆意开怀,周身充满凌乱的美,任由他索求亦与之水□融,直至声儿哑了、沙了,仍疯狂不歇,她再难言语,只得无力承接如狂风般的侵袭,不容半丝挣扎,只剩攀附的灼热身躯将她一同拽入无尽销魂地狱,撕裂灵魂,共赴沦落。

激情肆意,她的泪无法抑制,她的笑潋滟妖娆,眼中流光溢彩,耳中听得真切,将他卓然的样貌、体魄映入眼底,将那低哑的字字、句句印刻在心,拉他颠覆沉沦,纠缠难休。

直至日落灯上,屋内一片幽暗,风雨逐渐沉寂,纱帐轻缓浮动,隐见其中一对男女汗湿交缠,女子慵懒舒展身躯立刻被按下啃咬……

凤兮嘤咛出声,以手拉下他的探索,紧靠入怀的抱怨:“我好累。”

她似连最后一丝气力都枯竭般,心底一片餍足,留下淡淡余味如丝如水的蔓延至所有角落,渗入缝隙,卷起那些早已被遗弃的陌生柔情,再无不甘、辛酸,只有相依偎的温情。

他说,他无父无母,是个孤儿,由一家年老农户夫妇抚养成人。

他说在这世间本无一丝与他相连的血脉,亦无家族背景,何谓天伦之乐,何谓团聚美满,终不属于一个早被人遗弃之人。

听到此,她轻咬住那出口的话,唏嘘不已。

她又何尝不是无父无母,在这世间也无相连的血脉,所谓一家和乐融融亦不曾尝过。

他们就像是天地间两个弃儿,何其有幸找到彼此,纠缠如斯,至死方休。

片刻后,凤兮忆起辰时入宫前他的那番话:“……你的心、你的人注定只属于我……既然是不再相干的物件,应尽早还了。”

她心里有丝疑惑,丝丝漫漫的扩大,遂问道:“你是否早知道天惊一事。”

第十六章

凤兮心里有丝疑惑,遂问道:“你是否早知道天惊一事。”

许久许久,身后的谈辛之才道:“那玩意我早就见过,不过于我毫无用处,若是落入庸才之手等同废物,而护国公多年调兵有度,遣将有方,所帅军士皆心甘顺服,虎符在手可谓名正言顺。然自他去后,南云王早已与其中几名将领互通消息,伺机待动,只碍于一直未寻得信物,可就算没有亦不过是耽搁些时日罢了。既然如此,我何不成全他?”

凤兮不由得笑了。是了,这便是她选择的男人,不会如旁人般视乎她背后利益而取舍,更不会忌惮于“虎符”一说动了妄念,全只因她这个人。

而不论天惊落于谁家,亦要看持有者是谁,既然南云王早已有意调兵篡位,天惊于他不过是一个借口。此番若南云王执意与奚浩帝所统军队对抗,于社稷便是逆臣贼子,于天下便是弑兄夺位,名不正言不顺,人人可讨之。

而她曾有的虎符亦不过是死物,身后却更有值得信赖之人。虎符于世人皆为宝藏,人人欲得之,不惜手段,却在谈辛之眼中不屑一顾。

他是骄傲的,自负的,俯瞰众小,顶天立世,他的天下定要亲手打下,绝不假他人之手!

又是一笑,凤兮触手轻抚他置于腰际的遒劲骨节,微眯着双眸恍然忆起初见那日,浑然不知已被透入的月光清晰映出绰约风姿,雾鬓风鬟,柔情媚态,瞬间俘获那双着迷的眸子。

尚记得那日景门外,他身着赤金战甲,缁色大氅,身躯昂藏,倨傲睥睨,而她不过红衣单薄,手执软鞭,一脸愤愤不平,以虚张声势硬要承接他的冷呛,却瞬间瓦解在他似能看透一切的深眸中,心口狂跳,慑服颤抖。

后来她想,他便是刹那间便可纵人生死的修罗,亦可于谈笑间将权术玩弄股掌中。

她听父亲提过战场,号角响彻,鼓声雷鸣,大地上的碎石、沙土滚滚颠簸,黄沙漫漫,战士热血沸腾,只待一声令下便冲杀过去,将敌人撕碎。

隐约的,她似乎见到那白马之上,肃穆威严的身躯高举佩剑,发号施令。

“在想什么?”淡淡的声伴随灼热的气浮于耳际,那于战场上森然肃杀的男人,此时正以粗糙指腹轻描她的眼眉,肆意欣赏她面上向往之色。

凤兮微睁了双眸,迷迷蒙蒙,声儿若近似远:“在想承奚王厉兵秣马,枕戈达旦,列阵整肃,旌旗翻卷,金戈森戟,只等号角嗡嗡,遂鼓噪呐喊,骏马嘶鸣……该是多么心旌震荡,令人振奋……”

话未落,却听谈辛之朗声大笑,胸膛震震,令她伏贴的耳立刻如火灼烧,面上一阵羞赧,终于惊觉自己说了什么,却听他揶揄道:“原来你喜欢吃黄土,闻硝烟?”

凤兮不服,反击道:“我还喜欢骑马奔驰,肆意高呼,还喜欢挥鞭、舞剑,斩贪官,诛妄臣!”

她高昂着头,眸子熠熠夺目直直回视那双暗藏火光的眼,突然被他一个翻身带起趴伏其上,本就浑厚低沉的声更为沙哑:“原来我娶了个悍妇,难怪整夜……”

后半句低喃于凤兮耳际,令她瞬间红透双颊,似掉进了火焰中焚烧难遏。

她不依不饶的挣扎,口中斥责:“什么混话!”却力不及,被狠狠反抵在床铺,任凭耀火填满每丝空隙,无尽沉沦。

而,奚浩帝服药欲羞辱凤兮一事,谈辛之并未再问起,凤兮亦无需回答,因翌日宫中惊闻已解释一切。

且说同日,李贵人于申时回宫后便叫肚痛,翻滚不止,哀嚎凄厉,可闻声而至的宫人皆敛声漠然,既不唤太医,亦无人禀明圣上,只紧闭宫门,肃然以待。

追其根由,奚浩帝性子疯癫时有异状,然因服下李贵人所献的催情之药加之五食散,令其麻醉放纵,于当日午时临幸李贵人宫内两位宫女,然因下手过重而另二人致命。事后经过太医断症乃服药过量,险些失魂丧命,奚浩帝勃然大怒,又恰于此时闻“李贵人误吞毒药,胎流不保,性命堪忧”,遂以为真。奚浩帝以为此乃小惩大诫,并未传唤御医。

后不过个把时辰,宫里皆闻而字当日深夜,李贵人终于咽气。又听闻一盆盆的血水被宫人端出,那备受折磨的惨状见者心颤。

可实际并非如此,李贵人腹揣假胎,奚浩帝本就知晓,又何来胎流不保?全当李贵人服药过量,自食恶果。

费忠仁此人诡计多端,行事忽左忽右,令人难以控制,先后逢迎巴结视为主子的不在少数,然而至今能苟活于世,全因他手握各家秘辛,令众人不敢妄动除之。李贵人曾向费忠仁多番询问奚浩帝喜好,在他眼中她亦不过是个盲目迎合天子的蠢人,遂献上诸多歪门招数,诚如服药、偷情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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