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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肉(30)+番外

墨夷炘,现任太医院院判兼总执事。年约二十八,尚未婚配。以这个年纪来说,别说是院判了,就是想要进太医院谋个一官半职,亦不是件容易的事。

只不过,墨夷炘此人绝不同于常人。据闻此人乃是宇文綦登机之前在民间相交挚友,医术固然高明,对药理更是研究透彻,堪称一绝。

之前芒秋宫的宥淑妃突然病重,前任院判曾为宥淑妃诊断医治,怎奈宥淑妃的病情不但不见好转还有恶劣的趋势。于是前任院判大人愧疚之余亦无颜再占据院判一职,特告老隐退。

此后,宇文綦特将墨夷炘请到宫中为宥淑妃诊治。起初墨夷炘并不肯,后不知宇文綦用了什么法子,墨夷炘不但肯出山再行医道,而且还不求任何报酬,声称三载之内不医治好宥淑妃就归隐山林,弃医做农,从此不问世事。

这位墨夷炘院判,仅就资格来说便与其他太医不同。除了贵为三妃的涟贵妃、怜贤妃、宥淑妃,其他嫔妃亦无份量请动此人。甚至有人说墨夷炘只专为宥淑妃诊病。

传言此人高傲自大,但是医术却有妙手回春之效,就连宇文綦亦是十分器重此人。但就说他当年仅用三月之余就将宥淑妃的病情稳定下来,并保住了元气,这番功力亦足以传为佳话了。

虽然这一年过去,宥淑妃的病情已然趋于平缓稳定,但是仍旧未得以根治。墨夷炘很是焦急,传言他甚至动用上古秘方以期后效。至于结果如何,众人则不得而知。

此时,墨夷炘正站在明雪宫内殿厅中,等待涟贵妃示下。

墨今上前行个小礼:“这次真是要劳烦院判大人,贵妃姐姐凤体违和,请太医定要为姐姐好好调理才是。”

墨夷炘深沉的眼眸缓缓低垂,嘴角微笑:“是,下官必定竭尽所能。”

墨夷炘一边给雨涟把脉,眉头微锁,微眯的眼睛透露点点精光。墨今在一旁仔细观察墨夷炘的神情,见到墨夷炘一脸凝重之色,使得墨今心中的担忧更深。

若是连墨夷炘都难以下断言,想必姐姐身体的状况一定不很乐观。

现在的雨涟未经上妆,脸色更显疲态,就是隔着纱帐,外人亦能看出一二。同坐在纱帐之内的墨今心疼的看着雨涟,焦急的等着墨夷炘的答复。

一炷香之后,墨夷炘似有犹豫之色,淡淡问道:“医道讲求可否望闻问切,可否请娘娘容许下官探视?”

墨今看向雨涟,见她微微点头,便伸手拉开纱帐一角。

墨夷炘看过去,只见雨涟、墨今并排于眼前。虽然雨涟一脸病容斜倚靠在卧榻旁,但是仍能想见得到昔日的风采,而墨今则青春少艾,如花朵般娇俏。

论说样貌,雎鸠宥的容貌堪已是称世间少有,但是此二姊妹亦是不同凡响。

虽说墨夷炘也见过几位容貌出色的女子,如雎鸠宥、慕容怜茵等,但是此时但见闻人姊妹并排而坐,一眼望去很是震撼。病容之中带有华贵的雨涟与姣好的面容中浮现忧急之色的墨今,亦堪称绝代佳人。

只是,这涟贵妃的气色绝对不同于常人,略带青紫色的嘴唇,眼窝处黑气渐生,脸色灰黄暗淡,这分明是中毒已久的表象。只是,这毒的来源……

墨夷炘问道:“敢问娘娘,平日饮食可觉不妥?有无特异食物出现?”

雨涟缓慢的眨了眨眼,语气疲累:“并无不妥,一切日常饮食均按照宫中嫔妃品级依律而行,并无独特之处。”

墨夷炘顿了顿,向右边窗口看去:“娘娘是否有开窗入睡的习惯?”

雨涟微讶:“哦?墨夷果真神机妙算,本宫确有此习惯,这殿内窗台均面向湘雪园,如此本宫不必出行亦能嗅闻兰花之香。”

墨夷炘扯下嘴角,垂下眼眸,拱手语气平缓的劝慰:“下官所测无关推算。还请娘娘在痊愈之前切勿再开窗入睡,否则病情只会恶化。”

墨今大惊,两忙追问墨夷炘此话何意。墨夷炘解释道:“兰花虽美,但亦是有毒之花。偶尔赏之无伤大雅。但是,香气吸入过多只会使人过加兴奋难以入睡,长此以往便会体虚力乏,对凤体绝无益处。”

听闻此言,墨今、雨涟都很是讶异。难怪雨涟最近几月身体越来越虚弱。半年多前,湘雪园新添一批新种兰花,香气袭人甚是独特。雨涟深爱此味,每每到湘雪园散步过后都甚感精神许多。渐渐的,雨涟在入睡之前都会让明姑姑留一扇窗子,以香气伴她入睡。

久而久之,雨涟也渐渐觉到身体有异。白日就感到疲累不堪,夜晚方觉精神亢奋难以入睡。可是每每又难以离开兰花香气的伴随。长此以往已然渐渐上瘾。

墨夷炘沉吟良久,随即起身走向窗边看去,顺手抚了抚窗台上的花粉:“此种兰花下官还要研究几日,下官会先开些帮助睡眠的汤药给娘娘服用。待观察几日再加以几份其他的药草给娘娘配以食用。”

墨夷炘捏起一撮花粉包入手帕揣进怀里,转身向雨涟躬身行礼:“请娘娘这段时日切忌要紧闭此窗,白日亦不可透有半分缝隙。微臣自有它法为娘娘调养凤体。”

这时,一直守在床榻旁的明姑姑半跪回道:“请院判大人放心,奴婢必会日夜守候。”

虽然墨夷炘仅仅交代要关窗、要按时服药,未有其他。但是墨今就是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看墨夷炘脸有异色,分明是有所隐瞒。

墨今相信姐姐凤体违和绝非因为几朵兰花那么简单。所以,墨夷炘告退之时,墨今便以恭送为由一直跟到院中,正要拦下墨夷炘……

墨夷炘似乎已然料到墨今必是有话相问,走几步便停下回身道:“此处已无他人,小主有话问下官大可直说。”

墨今半伏身,垂着头,语气诚恳:“贵妃姐姐凤体一日不如一日,墨今甚为担忧。据墨今观察,墨夷大人面有难色,想必姐姐病情决非如大人刚才所言,仅仅是花草之过,必是别有内情,可否请大人告知?”

墨夷炘别开眼,微眯眼眸沉默不语,墨今就站在那等他回话,盯住墨夷炘半分不肯退让。墨夷炘越是犹豫,墨今就越是想追问下去,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之势。

就在此时,一道声音打断了二人的僵局:“咳咳。”

墨今心里一惊,忙转头看去,只见文权伏身行礼:“奴才参见墨才人、墨夷大人。”

而文权身后那人赫然是……宇文綦!

墨今、墨夷炘连忙行礼下跪,心中都有些悔然。

墨今只一心专注在姐姐病情上,根本无暇注意旁人。

为何皇上来明雪宫,却无人通报?墨今不知刚才她与墨夷炘之间,女子逼视,男子躲避,在外人看去甚是暧昧,怕是会以为两人有何不可告人之事,否则墨才人何以会一副相逼的姿态?

而墨夷炘亦自恼方才的恍然,连圣驾驾临都为有所察觉。

“平身。”宇文綦语气冷淡疏离,威严之中带有倦意:“朕听闻贵妃抱恙?卿家诊断如何?”

“回皇上,贵妃娘娘并无大碍,假以时日必会再度体态康健。”

“恩。”宇文綦转身行往殿内,走到门口处,丢下一句“墨才人”就大步走了进去。

墨今一惊,这才想起自己只顾着发愣,忽略了皇上。

墨今连忙跟上前去,一路小跑的紧追宇文綦。追到拐角处才算跟上随后的文权。宇文綦边走边问,语气更显冷意:“墨才人似乎很慌张?”

墨今惴惴不安,小心措词:“臣妾忧心贵妃姐姐病情,一时慌乱,臣妾……”

未等墨今说完,宇文綦一转身拉起墨迹的手,使劲握了握,随即瞄向墨今微怔的双眼:“朕的才人手凉如冰,可是夜路难行所致?”

作者有话要说:姗寨版短歌行:

对文当歌,码字几何?

譬如灵感,去日苦多。

读当以霸,姗姗难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