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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骗三生/兽逼男山(网络版)(58)

王寡妇是过来人,一眼就看出不对,夜里就劝说老张注意点影响,老张哪懂这些细腻的小心思,只是琢磨着是不是给小张也讨一房媳妇。这时,老张听说隔壁村也有个如花似玉的寡妇,便对小张提起了,可能张家人都认为寡妇是尤物,但却不知道这世上的寡妇并非人人都像王全一样。

老张带着小张去隔壁村提亲,却空手而回,小张闷声不吭的回了屋,老张才敢跟王寡妇嘀咕上,说是隔壁村的小寡妇肚子里还有一个娃。娶寡妇可以,可是娶一个怀了孕的寡妇,男人多半就退缩了。

为了娶妻的事,小张整日郁郁寡欢,老张以为那是因为隔壁村的小寡妇,却不知是因为自己屋里的王寡妇。每个男人心里都有一个梦中情人,要是身边的女人和梦中情人相去甚远,这个男人多半是不知足的,小张就是处于这样的心态。

老张见小张唉声叹气,只好挨个村子张罗,却不慎染上了怪病,一病就是三个月,总不见好,很快就撒手人寰了。

王寡妇很快又成了寡妇,一时间难以适应,消沉了数日,心里装了两件难事,一是寡妇门前本就是非多,如今嫂子、小叔子住在同一屋檐下,总是不妥的,二是长嫂如母,老张是为了替小张张罗婚事而去的,这是他的遗愿,王寡妇也理应传承。

于是很快的,老张入土为安后,王寡妇找来小张详谈,小张也端了酒菜孝敬长嫂,两人都多喝了几杯,王寡妇不胜酒力很快就醉了过去,小张却趁着酒劲儿把糊涂事抓紧给办了。这么一办,倒一并把王寡妇心里的两件难事解决了。

两人悄悄关上门过日子,本来相安无事,但偏偏小张那啥也很卖力,夜里有人路过听到嘤嘤啊啊的声音,很快就将这件事传了出去。村里人都认为老张是王寡妇和小张合谋害死的,遂请来了仵作验尸,可惜验尸结果并无所获,只好作罢。但是村里人都很不甘心,认为一定要从张家刨出点是非才不枉费他们茶余饭后闲话一场,于是有人便私下打听,终于挖出了王寡妇的来历,再添油加醋一番,令群众纷纷认定老张是被克死的,而且小张也将会被克死。

当大家都觉得你要死了,你若是不死可能也会被人弄死,就算没人弄死你也会暗地里诅咒你早点死,简单地说就是你不死就是对不起大家对你的期望。

果然,小张不负众望,很快也死了,那天正巧是王寡妇到此刚满半年的时间。短短半年就克死了两个壮汉,这就更加确实了“命硬克夫”四个字,连村子上最不迷信的老人也说“天意难违”。

我听着王寡妇的传奇故事,忽而与她有种同病相怜之感,问道:“你曾经找过算命的看过相么?”

王寡妇说:“我不信命,人一旦信了命就没有盼头了,倘若你的遭遇真的应验了算命的所说的,你以后就只会按照那样去做,还有什么意思?倘若没有应验,心里又会总担心着是否早晚有一天要应验呢。”

我说:“我真羡慕你,我就是信的,但也不是全都信,我只信好的,不信坏的,只可惜到目前为止,好的都没应验,坏的全应验了。”

王寡妇作出结论:“这么看来,只要你不信什么,什么就能应验,那不如你以后就信坏的吧。”

我很担忧:“那万一我信了坏的,坏的也应验了呢?”

王寡妇一阵沉默,半响后说:“其实你可以这样想,那些应验了的可能只是巧合,那些还没有应验的也可能是时机未到。其实好多人口口声声说相信,骨子里也是不信的。”

我“哦”了一声,说:“比如呢?”

王寡妇勾起嘴角:“比如,那些男人都在背后议论我的是非,说我生性不相,天煞孤星,命硬克夫,可是一见到我又眼巴巴地凑上来想占便宜,难道他们都活腻歪了想亲自尝试一下怎么个‘克’法么?”

我说:“嗯,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吧。”

王寡妇嗔了我一眼:“你还听不听我讲故事了?”

我说听,然后问她方才讲到哪里了。

王寡妇托着腮想了好一会儿,想到的时候我已经有些昏昏欲睡。

她说,到了第四任丈夫的时候,她图的不再是三餐温饱且无父无母了,她希望嫁一个不是很迷信的人,最起码这个人不能相信“命硬克夫”。

王寡妇有此想法并不奇怪,我问她是否如愿以偿了。要知道人在社会,或多或少都会染上这些俗气的,是人就会相信一些莫须有的鬼神,要找一个完全不信的人,这样的人大抵也不会有什么生活情趣了。

王寡妇说,她的第四任丈夫起初确实是不信的,他和她是经由媒婆介绍认识的,当时的她已经离开了张家所在的地界,换了一个全新的陌生地方重新开始。

王寡妇问对方的第一句话便是:“你相信这世上有种女人会‘克夫’么?”

那人答道:“在下不信。”

王寡妇说:“可能你还没遇到过,所以不信,你不如再想想,若你相信,也是人之常情。”

我相信在说出这句话时,王寡妇是饱含了期待的,因为在讲到此处时,她的眼神亮了一下。

那人只是轻笑了一声:“在下只信缘分。”

可能就是因为这句话,王寡妇沦陷了。

我见王寡妇一脸沉浸在过去回忆的幸福样儿,忍不住开口道:“他后来也死了吧?”

王寡妇剜了我一眼:“是啊,也没活过一年。”

只信缘分的第四任丈夫也去了,有关他的故事太过简短,我还没来得及问他姓什么,就被王寡妇将话题带到第五任丈夫身上。

卷三 明日篇+结局篇 二一

在王寡妇说她和她的第五任丈夫之前,我提出了一些见解,把话题岔开了会儿。

我说:“我有些饿了,我想吃点东西,我可以边吃边听你说么,这样或许有利于吸收。”

王寡妇指了指桌上的饭菜,说:“我还以为你想绝食而死,那些吃的放了一整天了,从香喷喷到现在味道变了质,你连看都没看一眼。”

我诧异的望过去:“香喷喷?它们曾经香过么?”

王寡妇也诧异的看着我,问我莫非闻不见么?

我心底一凉,悲伤的摇了摇头,看着王寡妇伸出袖子凑到我鼻子下端,她说她擦了香粉。

我仍是摇头,同样在她眼中看到了悲伤。

我们一起陷入了沉默,但最终是她先开了口,安慰我说:“没关系,你只是闻不见……”

我说:“我曾经能做出一手的好菜,以后也不知道还做不做得出来了。”

王寡妇笑道:“你能还想到以后,说明你已经不想死了,这是好事。”

我并不答话,仍自顾自说:“其实做不出来便做不出来,懂得欣赏的那个人再也吃不到了,我做出来就算再好吃又有什么意义,可能我的嗅觉只是觉得他太孤单了,去陪他了吧。”

王寡妇叹了口气:“你仍是看不开么?你看看我,再看看你自己,我若是你,早已经死了七次了。”

我说:“你不是我,我不是你,你有机会死七次你都不死,那是因为你没有死的理由,而我则没有活下去的动力。”

王寡妇问我什么才是我活下去的动力。

什么才是活下去的动力?我曾经知道,并且时刻谨记的遵循,然而一件事若记得太清楚便容易被其所累,那时候我并没有想过这样怀着一种信念是否是坏事,因为长辈们只教过我人要有信念才有追求,却没有人告诉过我当信念灰飞烟灭时,追求它的人该何去何从。

我说:“你能帮找块儿布条么,深色的。”

王寡妇说:“你要是上吊就自己上,不过我讨厌人弄脏我的屋子,还有,我还要把你抱下来……”她如是抱怨着,手里也不停地翻箱倒柜,终于找着一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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