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痒(92)

池杰道:“根据我的经验,东西丢了找回来的概率是基本不存在的。”

“你也丢过?”

“当然,谁没丢过东西?”

说话间,池杰的电话响了,他按了下蓝牙,说道:“喂,姐姐。”

“在哪呢?”

“哦,和一个朋友出去吃饭?”

“男的女的?”

“女的。”

一阵沉默后,池婕又问:“就是你说的那个新的女朋友?”

“不是,我俩分了。”

“又分了?这是第几个了!池杰,你什么时候才能定定心?”

池杰叹了口气,无奈的看了阴月月一眼,又道:“姐,我的事情我自己能搞定,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看清楚人再交往,ok?”

池婕又沉默了会儿,才妥协道:“好吧,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我先陪爸爸出去吃饭了,你早点回家。”

挂断了电话,又过了好一会儿,阴月月才开口问道:“你姐姐?”

池杰不答反问道:“你们女人是不是上了年纪就变得唠唠叨叨的?我姐现在整天念叨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更年期提前了,有什么药能治的?太太口服液?”

“不至于吧,你姐姐才多大?她只是关心你呗,关心则乱。”一说起池婕,阴月月就心烦,但听池杰这么说,也忍不住帮腔。

但池杰好似无意转移话题,继续道:“你们女人就是喜欢把所有事情都关上标签。”

“怎么讲?”

“明明是唠叨,就要说关心,明明是疑心重,就说是担忧,明明是虚荣,就说是怕未来没保障,明明是爱美,也要说是怕失去男人的心。我姐、齐萌,还有我交往的所有女人,都是如此。”池杰一连列举了四五个女人的缺点,也不顾及在场的唯一听众也是个女人,这样有话直说的性格倒和以前一模一样。

阴月月越听越刺耳,深吸了几口气,立刻反驳:“我们唠叨是因为男人不给我们省心,我们疑心重,是因为男人给我的安全感不够,我们虚荣,是因为现在的不争气的男人太多了,我们爱美,更因为男人是视觉动物,说到底,都是你们男人计较太多,才会把女人变成这样的,少推卸责任!”

这番话并非为了齐萌,更不是为了池婕,只是阴月月突然萌生了维护妇女名誉的正义感,来的快,去得也快,因为她一说完就后悔了。

池杰笑了好一阵,但没再讥讽回去,看了看阴月月,又继续看着路面,道:“好吧,我承认我有偏见,看来我对女人了解的还是不够。”

阴月月不语,扭脸看窗外的同时,也感到车速逐渐放慢,一转眼就来到一家中餐馆的门口,门脸装潢古色古香,从窗户望进去,里面已经满座。

在指挥停车的服务员的带领下找了个车位,两人下了车走进餐馆,令阴月月意外的是他们并没有等位,而是一路上了二楼包间。

两个人用一个包间,这还是阴月月头一次经验,忽觉气氛有点尴尬,问道:“今天吃饭几个人?”

“就咱俩。”

“两人用一个包厢?太浪费了吧!”

“楼下人来人往的,太吵了。我喜欢安静。”池杰边说边摸着裤兜,愣了愣,又道:“我的烟落车里了,我先去取。”说完,也没等阴月月回话,就站起身走了出去。

池杰回到车里拿了烟,一转身,正和另一个才停稳车的车主打了照面。

“池杰?”单町走了过来,道:“你姐说你今天约了朋友。”

“哦对,没想到你们也过来了。我姐呢?”

“她陪叔叔先进去了。”

两人一起上了楼,经过池杰预定的包厢时,正巧包厢门从里面被人打开,阴月月站在门口刚喊了一声“服务员”,便撞进单町的视线里。

这一瞬间,单町明白了一切,回过身看了看池杰,道:“原来你约的是她。”

池杰挑挑眉:“要不要一起?”

“不了,你姐和叔叔在隔壁,我先过去。”单町又看回阴月月,欲言又止,但最终什么都没说。

关上了包厢门,阴月月一坐下就说道:“你姐在隔壁,你不去打个招呼?”

“一家人天天见,打什么招呼?”池杰满不在乎的点燃一根烟,慢悠悠地看着菜单,又慢悠悠地说道:“再说有姐夫在,我爸和我姐眼里还会有我么?”

这话透露的讯息太多,但有好似什么都没暗示,阴月月静静听着,不知从何插话。

吸了半支烟,池杰叫来了服务生点菜,一连点了七道,阴月月连忙阻止。服务员走后,又是一室沉默,阴月月这才有点清醒。

她到底为什么要坐在这里?又为什么要答应出来?

阴月月蹙着眉,看向池杰,发现池杰也正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透着烟雾,两人都眯着眼,谁也看不透彻谁,透着玄。

某种荒唐但看似很有可能的想法涌入阴月月的脑海,令她坐立不安,她先是笑笑,接着借口去洗手间,便很快出了门,在服务员的指引下拐过拐角,走进女厕所,洗了洗手,又看向镜子,镜子里的自己一脸困扰,正如她现在的心情。

阴月月拿出手机拨通了平琰琰的电话,说道:“怎么办,我后悔答应池杰出来吃饭了。”

“你怎么了?不会真让我说中了吧!”

“恐怕是,我觉得他看我的眼神有点不对劲儿,可我也没对他暗示过啊,他没事喜欢我干嘛?哦还有,他那个姐姐就在我们隔壁,万一一会儿撞见了怎么办?你也知道我和他们家那点事……”

正这么说着,背对着阴月月的隔间门便被打开了,而站在隔间里的女人那张冷冰冰的脸也映入镜面。

正是池婕。

Chapter 54

池婕的眼神就像是科幻片里的冷冻光线,打在阴月月身上,只可用不寒而栗来形容。还有那张脸,那是阴月月见过的拉的最长的嘴脸,和马先生媲美绝对不相上下。

冷不丁的,池婕开了口:“你和我弟弟在一起?”

这话问得好,尤其是那语气透着弦外之音,简直可以翻译成:“你有什么居心?”

可想而知,这话入了阴月月的耳朵里是极膈应的,恨不得掏出来甩回池婕的脸上。

“没有,我们没在一起。”

阴月月脱口而出,但说完就后悔了,很显然,这句话说与不说都没效果,池婕既然认定了莫须有的“事实”,她的否认又岂会有用?

“是么?”

池婕一脸的不相信,嘴角挂着一抹讽笑,眼角上挑,斜着阴月月的脸,脚下慢慢的走来,绕过她走到水池边,扭开龙头,仔仔细细的洗着手,然后轻轻甩了甩,又走到烘干机那儿,只听轰轰的声音传来。

阴月月意识到自己不该再呆在这里,不该和一个从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可憎女人共处一室,于是她脚下一转,直接往门口走。

“阴月月。”这时,背后响起一道声音,不紧不慢的将她的脚步留住。

阴月月已经一手拉开了门,抬眼看向过道的墙壁,而池婕的警告也飘了过来:“离他们远点。”

“妈的!”阴月月含着一路的暗骂走回包厢门口,攥紧了拳头恶狠狠地捶了一下墙壁,立刻感受到令人难以忍受的疼痛,抽筋儿一般。

池婕,池婕,池婕!

她不停地在心里默念着,然后又从不知名的声角落窜出来另一道声音:“她凭什么叫我离远点,该滚蛋的是她!她以为她是谁,是上帝还是政治决裁者?她喜欢下达命令,所有人就必须要遵守?简直可笑!”

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阴月月的情绪逐渐沉淀下来,脑子里充满了各式各样的反击念头,直到这些念头一片片的落在谷底,一切尘埃落定。

她推开了包厢门,笑着走了进去,从关上门到坐定在椅子上,在池杰打量的眼神下始终表现的很淡定。

池杰的眼神并不令人陌生,她曾经也在那个学生会主席万霖的脸上见到过,那是一种融合了好奇、探索、兴味的眼神。男人因为好奇而会不由自主的展开狩猎行动,期待猎物落网的那一刻,但有的猎物即便落网了也会挣扎,似乎会挑起男人更多的好奇,迎来更强烈的驯服,这就是阴月月对男人追求女人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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