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痒(93)

当初的齐萌和池杰是一拍即合,一切进展似乎顺利,但转折点就发生在齐萌甩了池杰开始,池杰使出浑身解数追回齐萌,甚至同居、闪婚,但幸福并没有因此降临,接踵而至的只有痛苦和争吵。

离婚,是池杰提出的。

直到现在,放不下的也只有齐萌,池杰早已抽身,断的干净。

这个道理阴月月是懂得,心理学的书上提到过,这叫挫折吸引力,当人遇到挫折时就会促使多巴胺的分泌,那会令人兴奋甚至上瘾,所以人们才会沉迷于烟草、酒精、毒品、爱情,因为这些外在的刺激都是多巴胺分泌的最佳渠道。

可当挫折吸引力消失后,这种因挫折而产生的短暂爱情也就失去了魅力,残花一线,灰飞烟灭。

也许,这根本不能称为爱情,只是你追我逐的游戏法则。

有了这层认识,阴月月忽然明白了对付池杰的方法,或者说,是对付池婕的。

“刚才我在洗手间看到你姐姐,我说……你爸跟你姐就在隔壁,你也不去打个招呼?”

“我总不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吧。”池杰没想到阴月月有此一问,笑了笑,放下烟蒂,一手托着下巴,手肘撑在桌面,对她眨眨眼,以一种询问并挑逗的姿态问道:“要不,咱们一起过去?”

一般女生遇到这种情况一定推三堵四,一来不熟,二来没必要搞突然袭击。池杰这么做正是要阴月月知难而退,也可以说是想看看她会给出多么令人耳目一新的答案?

“行啊!”阴月月端起桌上的酒杯,站起身,居高临下道:“走吧!”

池杰愣了一瞬,仅仅一瞬就反应过来,他也站起身,蹙眉眯眼的看了阴月月一眼,接着摇头笑笑,率先走向门口。

阴月月跟在后面,心跳如雷,就像是即将干坏事之前的那种亢奋感,神经末梢全都因此绷紧,翘首以待。

她双眼亮晶晶的睁大,带着喜悦和幸灾乐祸,很快就跟着池杰的脚步一路来到隔壁包厢门口。

池杰没敲门,拉开门就进,跨进去一步,又比划个“请”的手势,阴月月轻轻微笑,半垂着眼被他迎了进去。

却不知道池杰怎么想的,在阴月月走进去的那一瞬间,也自然而然的牵起阴月月的手,别说是包厢里的几人,连阴月月自己也是始料未及。

莫非,池杰看穿她的念头,还是他也不谋而合?

阴月月只来得及如此自问,人已经被池杰带到餐桌边。

池婕眯着眼,那姿态和神情和池杰方才的样子如出一辙,但再反观池杰,得体的笑容,优雅的举止,整个人就像是被回炉重造一般,俨然成了豪门贵公子,哪还看得见眯眼皱眉这等失礼的微表情?

阴月月突然意识到池杰的危险,想要抽手却不得法,池杰攥的很紧,分毫不让步,嘴里道:“爸、姐、姐夫。”

姐夫?姐夫!

阴月月瞪大了眼,直视对面坐着的单町。

“胡说什么!我和单町还没领证呢!”池婕笑着斥责,但言不由衷。

池杰耸耸肩,对着池父道:“爸,给你们介绍一下,我女朋友,阴月月。”

池父那双躲在眼镜后面的眼睛微露出惊讶的神色,“阴月月”这个名字他是不陌生的,曾听池婕念叨过,那不是池婕所谓的情敌么,怎么成了儿子的恋人?

池父看待阴月月的眼神一下子变了,生疏甚至防范,他淡淡的点点头,摆了摆手道:“坐。”

阴月月没坐,这种鸿门宴即使坐了也会坐立不安,她挑着僵硬的笑容举起酒杯碰了碰池父手里的那只,说道:“叔叔您好,我敬您。”

接着不等池父反应,阴月月将酒杯凑到唇边轻抿了一口。

在座三人都愣住了,尤其是单町。

池婕不了解阴月月,她总以为阴月月是稚嫩但坏水一肚子的。可在单町心里,阴月月是弱小且倔强的,没有坏心眼,懂得为他人着想,可爱,活泼,有自我的小原则,也知道如何进退,简单地说,就是个可人疼的好姑娘。

但眼下,阴月月就像是被人俯身似地,浑身充满着斗志和来者不善的挑衅意味。

为了缓解气氛,单町也站起身,将旁边的两只空酒杯倒满,嘴里说道:“好久没见池杰了,记得上次咱们喝酒还是半年多前的事了吧,来,咱们也干一杯。”

单町拿着两只酒杯绕过桌子走了过来,一只递向池杰。

池杰不接,反而放开阴月月的手,又拿走她手里的那只,对着单町递过来的酒杯轻轻一碰,“咚”的一声后,又从善如流的凑到嘴边一干而尽。

单町再次愣住,还有阴月月。

不知是酒精作祟还是神经作祟,阴月月只觉得脚底板凉飕飕的,那点微薄的仅有的热度全都顺着大动脉涌上了脑瓜顶,脸上就像是被人点着了似地红透到底。

咱们有这么熟么?这是阴月月想问池杰的。

事情不是你看见的这样的!这是阴月月想对单町说的。

池杰是在示威,我利用了他,他也将计就计了!这是阴月月要对池父、池婕说的。

但池杰这么做的根本原因,阴月月不懂。

池杰将空酒杯放在桌上,又对池父说道:“爸,我们还有点事,先走了,改天再带月月回家看您。”

池父眯着眼笑着,但笑容不及眼底,而单町和池婕,也绷着笑,尴尬,不悦。

“哦对了,姐,让姐夫少喝点酒,他还得开车。”

不等所有人开口,池杰又拉住阴月月的手转身就走,一路走出包厢,顺便关上了门。

过道里,没等阴月月甩开池杰的手,池杰已经自动自发的放开,插回裤袋。

“池杰,你刚才那么做什么意思,不是成心让你家里人误会么?”阴月月尽量压低声音,忽然有种被人设计的憋屈感。

“不是你说要过来打招呼吗?”池杰一挑眉,又恢复了以往的痞子相。

阴月月忍住拍脑门的冲动,一扭脸,返回包厢,一屁股坐下生闷气,见池杰跟了进来关上门才抱怨道:“我说你和你姐有矛盾吧?干嘛托我下水!”

池杰道:“你多心了。”坐到对面又点起一根烟,吸了一口,吐出个烟圈:“一家人谈得上矛盾么?”

这简直是口是心非,这种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功力,池家人真称得上是翘楚。

阴月月撇撇嘴道:“行了,你别装了,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你和你姐不合吧?就算没有不合也有点小别扭,要不然你干嘛人前一样人后又一样?这不是摆明了跟她对着干么?”

顿了一下,阴月月又道:“我可丑话说在前头,你们家的事不要殃及池鱼,刚才的气氛真是太尴尬了,你姐的脸都黑了,我真怕她扑过来打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你姐有过节……”

最后一句话,阴月月说的很小声,但仍是传进了池杰的耳朵里。

“说实话,很少有人这么让她讨厌的。”池杰幸灾乐祸道:“很多时候,只要和单町有关的,我姐一定会失控,算你运气不好。”

阴月月冷哼一声:“你是在说我还是在说你自己啊,我怎么觉得你表面上信服你姐,实际上很不屑啊?到底是因为什么?不会是因为齐萌那事儿吧?”

话到此,阴月月在脑海里做了最大胆的假设。当初齐萌会同意和池杰离婚说到底也是因为一个字,“钱”。要不是池婕出面用金钱摆平这段婚姻,或许池杰和齐萌仍是夫妻,就算过的再不幸福,也是一个圆。

阴月月的话戳中了池杰的死穴,但见他嘴角几不可见的抽动一下,接着很快掩饰过去,冷笑着别开脸:“你可真能联想。”

池杰没有承认阴月月的猜测,却也没有否认,这种反应令阴月月产生了更多假设。

阴月月道:“其实说实话,我真的不喜欢齐萌,总觉得她是非太多,人又喜欢张扬,有时候惹人鄙视也不知道,可这一次我却觉得你姐做得过分了点,宁拆十座庙莫毁一桩婚,你姐明目张胆的拆了一对夫妻,还理直气壮的栽赃给我……平时你姐从不给齐萌面子,没想到这次还闹得这么大。最最奇怪的是,你居然还赞同你姐的做法,难道你真的对齐萌没感情?你姐做的这些事,你也不替她脸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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