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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圈叉时代(39)

车子拐了一个弯,继续中速行驶,然后娄澈的电话响了,他没接,直接说道:“帮我看看。”

卿卿一愣,自动自发的以为要不是娄澈信任她,要不就是娄澈急于证明他的交友清白。可当她拿起手机一看署名“言小姐”时,立刻陷入不良思想的围困中。

当“小姐”已经被社会发展到职业化的时候,由于是靠出卖劳力赚钱,极度不符合崇尚脑力致富的本国国情,只能靠稍有爱心的各界男士予以关怀,是以,一直无法摆脱群众的批判职责。但是在某些领域,这个名词被搬上台面,在聚光灯下尽情舒展光鲜亮丽的外表,既可以参加国际巡回比赛,又可以进而往演艺圈发展事业。据说,有点后台的都能拿点奖杯、赠品,称号还能跟“国际”、“环球”、“亚洲”、“友谊”挂钩,又据说,小姐们洁身自好,结婚生子会被剥夺当小姐的资格,就像九几年某地区性选美比赛的最后的问答题关卡,主持人问道“你穿什么鞋子睡觉”时,某小姐微笑着答“拖鞋”而赢得满场惊叹,但最终在她赢得桂冠的同时,已婚生子的内幕也被立即揭发,实在是太不小心了。

不巧的是,这位“言小姐”也是某地区选美比赛前八强,得了个“香樟花最佳仪态小姐”,相得益彰。

“言小姐?言谈谈?”聆听着名为《友谊小姐》的来电铃声,卿卿细细品味歌词——“我自问曾用心等待牛郎,假使丑靠化妆,是否使我人生充满希望,在这间美丽农庄,变脸无方,难怪鲜花不够时间盛放。”

如果外界有关言谈谈整容的报道是真的话,那娄澈用这个铃声搭配言谈谈,就有骂人的嫌疑。

在娄澈的首肯下,卿卿接了电话。

言谈谈的声音从娇嫩转变为惊讶,意味复杂:“娄……你是谁?!”

“娄先生在洗澡。”耳边听到言谈谈幻灭的倒抽一口气,又看了气定神闲的娄澈一眼,卿卿假笑反问:“我是他们家的佣人,您找他有事我可以转达。”

言谈谈提出问题的关键:“佣人怎么可以随便接听主人的电话,你怎么回事?”

“哦,我刚才一看是言小姐,就怕有重要的是耽误了,因为娄先生老跟我说起您很重要。”卿卿回视娄澈惊讶的眼光,笑的很纯真。

一个刹车,娄澈将车停在路边,拿过电话道:“谈谈……哦,是卿卿……她最近在看喜剧片,没事就爱开玩笑,真拿她没办法……我们一会儿就到。”挂了电话,娄澈静默的瞅着卿卿,卿卿坦荡的反瞅,随即听他轻笑,然后看他倾身,伸长手臂绕过她胸前,拽出安全带,慢悠悠的给她扣好,又若无其事的重新发动引擎。

卿卿看向窗外:“我觉得有些场合不适合我出席。”

娄澈回道:“这部戏还少个角色,你觉得她怎么样。”

精神病患者阿春因求爱不遂而陷害男主一家,霸占了澡堂,将心爱的男人囚禁在臭水沟里,用最污秽的洗澡水侵蚀他的**,折磨他的灵魂。这个角色需要高雅气质的外型,也需要抒发最扭曲的占有欲。

言谈谈刚才的表现,让卿卿深表赞同。

“我觉得我得亲自试试她。”

卿卿的话才落地,两人已到了目的地,下车抬头一看,“情人水饺”四个字用粉红色的亮板镶边,四周挂满了彩灯,路边招牌上画了一对白嫩嫩的水饺,破了的那只露出韭菜猪肉的馅儿,瞬间激发了卿卿的食欲。

走进包厢,经由娄澈引荐,见到了长相婉约的言谈谈,卿卿露齿一笑,顺便看见也露齿一笑的言谈谈门牙上有片韭菜叶。

娄澈说:“饿了吧,先叫点吃的。”

言谈谈立刻接话:“是啊,等了老半天了,真让人家心急。”

“我想吃韭菜猪肉馅的。”卿卿瞄了眼菜单:“再来点韭菜炒鸡蛋、韭菜炒大虾、韭菜蛋花汤……”

娄澈不语喝茶,言谈谈脸僵了:“甄老师,您怎么点的都是韭菜啊?”

卿卿乐了:“哦,不好意思,您不吃韭菜?”

言谈谈看了眼娄澈,伸长下巴清清嗓子:“从来不吃,而且我觉得这菜不适合男女一起吃,娄总也不需要吃。”

卿卿“哈哈”笑了两声:“没事没事,您看我还冒汗了,吃点韭菜好,虚过头就不好补了。”

言谈谈不忌讳的皱眉:“说什么呢甄老师,人家还是……黄花闺女呢。”

卿卿立刻接话:“有选过美的黄花闺女么?”

言谈谈睁大眼,“你”了半天也没下文。

“哦不对不对,我说错了,您别介意!我是说,黄花闺女能去选美么?”然后一想,还是不对,卿卿又改口:“我的意思是,您是选美出身,又是黄花闺女,太难得了!”

赶在言谈谈气晕前,服务生进来了,卿卿一口气点了韭菜宴,刚要端起身前的茶杯,就皱着脸捂着肚子站起身:“不行,我得失陪一下。”走出门,立刻听到包厢里面言谈谈的抱怨声,卿卿勾着笑在服务生的指路下,走进洗手间。

正文 Chapter 34

卿卿在厕所隔间里东摸摸、西摸摸,仔细研究了排水马桶,甚至打开上面的盖子琢磨着是不是真的放进去三大捆钞票,待过上十天半个月也不会被人拿走,不多会儿,欣赏够了,卿卿走出隔间,又对着对面正墙嵌入的镜面发呆,撑着胳膊在洗漱台边缘,望着感应式水龙头的光滑躯体,直到镜子里又出现一抹倒影,她才抬头对着镜子里的那人笑了笑。

有这样一双眼睛的言谈谈,绝非泛泛之辈。

言谈谈的眼睛不太黑也不太棕,介于灰色与深褐色之间,此时仿佛蕴含了强烈的风暴,按照一定轨迹的盘旋运转,既未掩饰其中的厌恶感,也未损失半点教养,只是将瞳孔深处的倒影深深圈住,那正是笑的颇具深意的卿卿。

按照电视剧教授的经验,像言谈谈这样的女人要不就是自尊心极强的,要不就是忍耐力极低的,她要是前者肯定会抱着看不起卿卿的态度,尾随至洗手间用自己丰富的找茬经验打败对方;如若是后者,保不齐会等菜上齐了,以“甄老师怎么还没回来,我去看看”类似的借口到洗手间一探究竟,顺便奚落、讽刺一番。

不管是哪种,洗手间都是女人摊牌、打架、闹事、呼巴掌的最佳场所,因为男人进不来,女人也出不去。

眼下,卿卿不动声色的将右手伸向水龙头下,感受微凉水的打在指尖的节奏,余光瞥向镜中的言谈谈,她正掏出随身珠花小包,涂满银色指甲油的手从里面拿出唇蜜,盛气凌人的也回瞄了卿卿一眼,复对比着镜子补妆。

看来,修饰仪容也是示威的一种肯定。

“以前就听说甄老师的故事,不过远不如今天见到的。”言谈谈抿抿嘴,对着镜子浅笑着,夹枪带棍的继续道:“我没见过钟擎本人,不过我想从钟家走出来的孩子多半也是人中之龙,看娄总就知道了,甄老师能耐真大呀,各个都能跟您沾带点关系,是不是用了什么特殊的办法?说出来分享一下?”

卿卿上下抖抖手,随手抽了一张纸巾:“做个朋友,还需要用什么特殊办法?”

扔了纸巾,卿卿慢悠悠的步回梳妆台前:“我记得你在参加选美之前是半工半读,摆过地摊,打过散工,在理发店当洗头小妹的时候,被你早先的经纪人发现。后来有很长一段时间,在各种各样的选美比赛里都能看到‘言谈谈’三个字,虽然没得过名次,可赢得了曝光率。你走的这么辛苦,但是在聚光灯下却笑的很知足。当时看到你的新闻,我就想,这样一个奉行机会主义的女孩子,等遇到了有可能一炮而红的机会,基本上是不会轻易放过的。”

言谈谈冷着笑:“谁没有过去?机会面前人人平等。这个城市的房价涨的这么快,说明淘金的机会也多,别看我现在一无所有,没几年,我会比本市户口的人还强,我不但要买房子,还要买最大的,然后我还会买第二栋、第三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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