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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有妻术(62)+番外

我总以为,这世界上所有女儿都有一条退路,就是娘家。于是我二话不说的回了娘家,寻找我妈的温暖,寻找最后的避风口。

哪知一进门,第一眼看到的不是我妈,是我妈的远房表妹,我该叫她表姨,叫她的闺女为表妹。

表姨一见我,又将方才和我妈说的话学了一遍。大意是我妈托关系帮她闺女找的工作已经转正了,试用期时一个月就拿一千五,现在一个月三千五,比我刚参加工作的时候强多了。

潜台词就是,她闺女比我有出息。

我问:“表姨,您今天来就是说这个的?”

她说:“哦不是,就是这孩子有出息,但现在这个工作也有点屈才了,我琢磨着让你妈给张罗个更好的地方。”

也就是说,这个比我强多了的表妹,在我妈的介绍下,屈才了。

五、六年前,有人算过,按照当时的物价讲一个孩子养到大学毕业要花四百万人民币。当时的物价是在商场买一件过千的外套就算高档了,可要是按照现在的物价,没有一千万绝对办不成,现在的物价是,在商场买一件体恤衫,标价动辄两千,给你打个折算一千八还得偷着乐。可又有谁能知道十年以后有是什么物价呢?

五、六年前,我爸淘了个翡翠把件,温润的水头,种好,色好,托熟人买的,几千块钱。现在,我爸又淘个翡翠的把件,水头一般,种一般,色一般,也是托熟人买的,五万块钱。

五、六年前,我爸、妈住的小区二手房,卖一万二一平米,还有的商量,若是租房兴许两千到两千五能拿下。现在,这套二手房转卖最低三万五一平米,不怕没人要,若是租出去,一个月四、五千的租金,照样有人给。

此刻,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

41、男+女=靠 02 ...

表姨,又再度为她女儿登门张罗,却没有送出手一斤水果或是一条香烟,吃了一顿饭,又腆着肚子坐在沙发上对我妈说,她女儿比我有出息,但是发展还是不够好,主要原因是现在的工作屈她的才了。

北京的经济现实和表姨的逻辑现实一同摆在我眼前,在我脑中发生激烈的碰撞,擦出了火花,刺激了我的中枢神经,我乐了。

我将包一甩,说:“表姨,您知道北京现在是什么物价么?”

表姨说,听说一斤白菜还要七八毛吧。

我说:“如果您顿顿吃白菜,倒也饿不死。我这么说吧,现在在北京,一个月挣一万块钱,都不够资本贷款买房,现在的北京是什么物价,大兴的房子都两万多一平米了,一万块钱只够分期买个厕所。就算您老家有房,不指望在北京置办,这笔钱就算省了。再说车,新政策出来了,摇号买车,一个月就卖两万辆,可是摇号中了的人又有几个真买车的?政府不是说摇号么,好,只要有驾照的都去摇,摇了我不买,我放着!这一放,意味着什么啊,意味着一个二手车车牌起价都要五万,就更别提养路费和油钱了,养路费倒算不贵,一个月平摊几百块钱,油钱呢,上、下班高峰,天天开车上班,少不了四五千的加油费。十年前的出租车司机,一个月能赚七八千,现在的出租车司机一个月就能赚三四千。”

说话的内容都是客观事实,但我的语气很不好,眼神也很直接,甚至可以说是锋利。表姨看不出来,我妈看出来了。

我妈拽了我袖子一下,叫我闭嘴,连被我表姨挤到书房的我爸,也走出了书房,站在门口看着我讲话。

作者有话要说:

破五吃饺子~~嗷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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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男+女=靠 03 ...

我不知道这时候我的心理是人来疯还是义愤填膺,总之窝了六天的火儿无处疏散,十分憋屈。

我灌了一口凉白开,甩开我妈的手,继续说:“好,就算您女儿也不买车,这笔钱也省了,那您女儿总要买几件像样的工作服吧?城里人,只有服务业的工作者才有公司分配的工作服,可您女儿是坐办公室的,不能总穿牛仔裤和体恤衫在老板眼前晃悠吧,总有出去见客户的时候吧,这一出去代表的就是公司形象,一身衣服少不了投入两三千吧,也不能次次出去都穿同一件吧,要换换花样吧?男孩子好说,女孩子烫个头也要七八百,买一整套最便宜的化妆品也要四五百。其实这些都是零头,真正花钱的地方还在房子,您不买房子就得租房子,连旧楼地下室都七八百租一个月了,您想住在地上,要不就花个三、四千租房住的舒舒服服,要不就和人合租,价钱砍掉一半,也要和室友搞好邻里关系,运气好的,摊上个大方的主,还可以揩揩油,运气不好的,摊上个惦记偷你东西的,那就求神拜佛去吧。这些都说明什么啊?都说明在北京工作,您闺女一个月挣三千多根本算不上钱,那就是塞牙缝都不够过日子的!”

表姨突然插了话,也不知道她是如何认为此时是插话的最好时机,她说:“哎呀,北京的物价这么高啊,那我闺女那点钱……可真是太屈就了。”

我又喝了一口水,“啪”的一声放在茶几上,声音大了点,吓了表姨一跳。

一声冷笑,我道:“是啊,北京的物价真高啊,那您不该帮着自家闺女琢磨怎么开流节源么,为什么突然跑来和我妈又和我念叨、攀比、显摆!我当初试用期拿一千块,那是四、五年前的老黄历了,当时的物价是现在的九牛一毛,现在呢,我一个月挣一万,都不敢说自己买得起房和车,去趟超市都要是先写个明细清单,该买的买,不该买的坚决不买,减价的买,不减价的多吸引我都不能买!就连怀孕,我都要事先算计几个月,看看这个孩子生下来养不养得起,上个幼儿园一个月好几千,报个补习班一个月好几千,就连一个破布玩偶都要好几百……”

表姨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我见达到预期中的反应了,又问她:“全中国这么多城市,您为什么非要把闺女往北京送啊,就为了被北京人屈才么?”

表姨说:“这不是有你妈么,咱们北京有人,不来这里,还能去哪里?”

我说:“那您知不知道我妈退休很多年了,她手里的人脉关系不够吃不够穿,更不够帮别人办事啊?”

表姨说:“哪会啊,我闺女的工作就是她给……”

我说:“对!您闺女的关系、工作都是我妈给张罗的,现在转正了,一个月三千五了,为什么不好好干偏要跑来显摆还挑三拣四的!她高中毕业,让她读夜校她不读,说辛苦,打字一分钟不到八十个,连基本的打字员都不够资格,凭什么拿这么多工资啊?您有没有想过,这是因为我妈的关系,人家是看我妈的面子才给的这份钱!要是她这样的都能挣得比我多,我的学就算白上了,北京的人就算都瞎眼了!不信的话,您明天就让她辞职,看她这样的‘才’能找到多好的工作?最好做到人穷志不穷,就算出了门饿死了,也不要回来再求人!”

我妈忽而叫道:“你说够了没有!”

我也叫道:“没有!她到底凭什么登门和我比较?她这种人,就该一辈子受穷,要是让她得了势,我们家就没地方站了!”

我妈大吼一声,接着倒在沙发上,扶着头,喘不上气。

我一惊,连忙过去扶她,帮她抚着胸口。

我爸入戏很快,已经半推半就的把表姨拉了起来,往门口送,边走边说:“你先请回吧,我们家还要先解决内部斗争,再说外部的,这叫攘外必先安内。”

表姨的吵叫声渐渐消失在大门外。

我一听没了动静,也停下手里的动作,站起身,道:“妈,您回回用这招有意思么?没把外人吓着,先把我吓得半死!”

我妈掀眼看了我一眼,说:“你以后说话给人留点余地,姑娘家不要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