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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狈为奸(网络版)(86)

“那分手后,你快乐么?”伍春秋问。

周沫一怔,轻声道:“没痛苦了,也不比以前更快乐,可能……可以让我们快乐的人,也有能力让我们痛苦吧。快乐和痛苦,本来就是一对孪生兄弟,来会一起来,走会一起走。我们只能选择两个都要,或者两个都不要。”

伍春秋漾出笑容:“周沫,你变得豁达了。”

周沫也笑了:“是长大了,成熟了。”

“那……如果将来夏行止回来了,你们会再在一起么?”

“将来啊?”周沫半真半假道:“那要看我等不等的到那个时候,没准明天我就爱上别人了呢?”

伍春秋抿抿嘴道:“Men can't wait but always say "I'll spend my life to wait for you".Women can't wait either but they wait for the whole life.”

“什么什么?”

“这句话的意思是说,男人等不了,却时常说‘等你一辈子’,女人等不起,却等了一辈子。”

周沫半响不语,然后轻呼口气:“有时候啊真不想长大,也不想经一事长一智,最好永远傻傻的活着,活的越简单越好。”就像那句话说的一样——小时候,幸福是一件简单的事,长大后,简单是一件幸福的事。

几天后,伍春秋和夏行止一样,从这座城市人间蒸发。伍家父母绝口不提她的去向,也对成非闭门不见,直到数日后成非接到伍春秋的电话。

伍春秋提议离婚,成非不愿,伍春秋却很平静:“那就只有分居了,过两年我会向法院申请离婚。”

成非怔怔无言,想挽回,想道歉,只是话到嘴边却像是被掐住了脖子,吐不出一个字。

可能这世上最痛苦的“再见”,大抵是不用说出口,却早已结束,而这世上最痛苦的爱情,大抵是还没有结束,便要说“分手”。

伍春秋觉得自己真傻,成非真傻,米兰真傻,觉得自己错了,成非错了,米兰错了。接着又自问,如果她不介入,如果她早点放弃,是否就不会受到伤害,也不会伤害别人?

可惜,没有如果,也没有什么过不去,只是……再也回不去罢。

成非,其实你不知道,我曾经毫无指望的喜欢过你,只是这样简单。

66、一期一会 06

长大就是,痛而不言,笑而不语,爱而不藏,恨而不宣。——周沫

*

伍春秋走了,周沫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她只知道,和伍春秋的一席话,令她失眠了整整一夜,思想总在脑回路里来回的转悠,停不下来。

人只要心里有事,就算身体再累,精神也难以休息,就算勉强睡着了,也会噩梦连连。就像周沫。伍春秋的离开没有带走周沫的烦恼,反而给她的精神增添了新的压力。

周沫相信,这世界上的大部分人都带着情伤生活。不信出去一问,有几个人是谈恋爱是一次就成功的,又有谁敢说结婚后就不担心爱情消逝的。但是尽管这样,人们还是日复一日的恋爱,失恋,结婚,失婚,不思疲倦。

周沫不想谴责成非,也没立场,他是伍春秋的选择,除了伍春秋,没有人有资格指责。就像周沫曾经选择过夏行止,后来后悔了一样,任谁说什么都好,周沫都只相信自己的决定。

但是周沫也不得不承认,夏行止先后寄来的两枚戒指,对她的杀伤力很大。如果说她不是个贪图物质享受的女人,可为什么会因为这两枚戒指动摇?如果说是,那她为什么不转头投向商陆的怀抱?

想到这里,周沫突然发觉,她是一个什么都想要,所以什么都得不到的女人。

没过几天,公司组织众人去做身体检查,本来是例行公事的事,周沫也没想到自己会中标。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照B超的时候,医生说子宫里有肌瘤,不会影响正常生活,也不用开刀。

周沫回家躺在床上,一手摸着小腹,心想,哎,果然啊,女人的肚子,不是生仔,就是生瘤。当然,就算你生了孩子,也未必不生瘤。

但无论如何自我安慰,检查报告依旧令周沫不安,她赶在周六一大早到妇科做二次检查。复查结果和上次一样,妇科大夫也说了同样的话,劝周沫不要太在意肌瘤,大部分人都是带瘤生活的,何况这种肌瘤对女性来说,就像是伤风感冒一样的常见,只要不持续长大,每年例行检查就不用开刀。

周沫这才稍稍放宽了心,在家休息了一天,哪儿也没去。直到一觉醒来后,她捂着咕咕叫的肚子跨出大门,到楼下的小馆子吃了个撑,整个人都好像重新活过来一样。

她想,有肌瘤不要紧,没准一辈子都没事,但要是饿死了,最多就是三五七天的事。

反正,生活还在继续,任何痛苦都会消失,只是迟早的问题。

翌日下午,周沫见完客户赶回公司复命,在办公室外撞到一位女同事。周沫已经记不清对方的全名,全公司的人都叫她小丽,周沫也跟着这么叫。

小丽见到周沫,一脸慌张,眼神闪烁,低头快步走开。

周沫正在疑惑,正巧梅津走了过来,跟着周沫走进办公室,拉下百叶窗,笑容诡异。

梅津问:“知道为什么小丽见你就像是见到鬼么?”

周沫很茫然,梅津却还要卖关子:“哎呦说起来真是笑死我了,太逗了!”

等梅津笑够了,她忍着残余的笑意揭晓了谜底:“今天上午小丽在qq上问我一些工作的事,然后话赶话的说到了你,我就随口打了一句‘周沫这个烂货’……”

“烂货”二字一出,周沫瞪大了眼睛,还没来得及说话,梅津已经抢白道:“当然,我要打的不是‘烂货’,而是‘懒货’。我本来想说,‘周沫这个懒货,大好的周末从不去玩,就知道窝在家里睡觉’,结果你知道,输入法跟我开了个玩笑,也跟小丽开了个玩笑。”

梅津简直乐得合不拢嘴:“你猜怎么着,小丽看到我打了‘烂货’,立刻回我说‘是啊,周沫这个人工作能力不怎么样,人品也不行’。”

梅津已经乐的趴在桌子上,周沫愣在对面,一头的汗。

原来平日里总是对她笑脸相迎的小丽,心里竟是这么想她的?周沫自问没做过什么对不起小丽的事,为什么会得到这种结果?

周沫道出疑惑,梅津说:“这还不简单?有些人对你有意见,是不会表现在平时的。我还知道除了她以外,公司很多同事都不太喜欢你,尤其是那几个眼巴巴着要坐上你这个位置的人。她们全都以为你是靠裙带关系和牺牲色相,没有人愿意认可你的工作能力,就是这样。”

周沫想了想道:“是啊,这是我知道的,还有很多我不知道的。”

“好在这个人是一出现苗头就被发现了,也许将来还会有很多人等害了你才会让你发现。等人家害完你了,你再发现就晚了。”

周沫一手撑住额头,笑了一会儿:“其实这事可笑的成分居多,尤其是错的那两个字!”

“是啊,戏剧啊简直!”梅津说:“小丽肯定是以为咱俩貌合神离,所以一看到我叫你‘烂货’就立刻附和。天啊!就算我要骂人,也会选用‘贱人’啊‘贱货’一类的词吧,怎么会用‘烂货’!她也太沉不住气了!”

“要是她沉得住气,我怎么知道什么时候会被陷害,一句话就能看清一个人,我赚了,这笔学费打折了。”周沫喝了口水,倒进办公椅里,深呼了一口气。

这段插曲过后,小丽再没和周沫说过一句话,往日一到中午,小丽就前来嘘寒问暖,如今也不见人影了。

几天之后,周沫突然在公司里找不到小丽了,据说是已经找到了下家,递交了辞职信。

又过了几天,公司里开始流传一个新的说法,不少人认为是小丽得罪了周沫,所以才会急于另谋高就,光看小丽离职前几天四处躲避周沫的古怪样子就可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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