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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狈为奸(网络版)(64)

那感情呢?为什么一个人无论在别的事情上有多么坚强,在感情上都一样脆弱?

商陆想不通这一点,只是觉得自己是一只彻头彻尾的可怜虫,出了事,没人同情,除了这个连“关系”都牵连不上的周沫,这个总是要把自己推出她的世界范围的女人,竟然是此时唯一愿意站在这里承受他的脾气的女人。

商陆一说完“滚”字,或者说是在“滚”字说出的同时,他就后悔了。

“对不起,我口气重了。”

周沫真想发作,哪怕就是随手捡起一块儿碎玻璃朝他脸上扔过去,可是最终,她握紧了拳头,忍了再三,什么都没做。

她和夏行止已经走到了绝境,她不能连工作也没了,所以她不能伤人,更不能将情况变得更糟。

在一个已经濒临绝望的男人面前,女人往往都是相对理智的。

“没事,这本来就不关我的事,我也不该在这里出现。我这就走。”

转身的刹那,她的手却被一把抓住。

商陆站在后面,一脸懊恼,手上不敢太用力,但又怕力道过轻而失去这最后的也是唯一的一个支柱。

“对不起,我刚才是气急了,不是想拿你撒气。”

商陆头一次放□段,周沫下意识的回过头去,亲眼看到了他脸上的苦涩。

但一看之下,周沫就后悔了。

她不该回头的,不该被这种恰到好处的惭愧击溃她好不容易堆积起来的铁石心肠。

抽回手,周沫垂下头:“那现在怎么办?”

48

48、分道扬镳 08 ...

那个男人,总是佯装无事的度过每一天,哪怕心里阴雨如晦。——周沫

*

商陆有些不知所措,那又是一个不该在他身上出现的动作,一手揉乱头发,挫败的吐了口气。

“要是酒吧报警的话,你就不用陪我去警察局了,女孩子去那种地方毕竟不好。”

商陆四下张望,在一堆玻璃碎片中发现自己的手机,刚捡起来却划破了手指,胳膊一颤。

周沫跟过去蹲下,见到商陆的手正在不停地滴血,立刻从身上摸出一包纸巾,抓起他的手就要按上去。

商陆却反手扣住周沫的手腕,另一手拿走她手里的纸巾。

“如果你对一个人没有意思,就不要对他流露出关心,不要让他觉得在这个世界上,他不是一个人,更不要给了他希望,却还要轻描淡写地说,‘我对你没那个意思’。这样很伤人。”

清风过耳后,商陆抬起头,神情如常,仿佛方才发生的变故只是周沫的幻觉,仿佛这一屋子的残骸与他无关。

商陆竟然笑了:“我没事,能再给我一张纸巾么?”

周沫恍惚的将纸巾递出,商陆又抽出一张,垫在手里小心仔细地将玻璃碎片中的手机拾起,然后随手翻到龚经理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商陆简短的交代着:“如果你走不开,就找个信得过的人送笔钱过来,我这里出了点事。”

周沫愣愣的看着商陆,脑中滑过一句形容“糟糕的平静”,对,就是糟糕的平静。

她突然有些理解商陆,感觉他一直都是这样度日的——佯装无事的度过每一天,哪怕心里阴雨如晦。

外人看他,西装革履,衣冠楚楚,眼睛里分明汇聚着风暴,却又要拼命的压抑下去,露出云淡风气的,能镇得住场面的笑容。

“你这样不累么?”

周沫平板的问完这句,就转身走出了包厢,站在走廊外靠着墙壁慢慢地蹲下去,直到坐在地上,竟然舒服的不想起来,叹了口气,闭上眼,有种灾难过后的脱力感。

商陆没有追问那句话的意思,也没有追出来,坐在包厢里的沙发上,一言不发的靠着,睁着眼睛望着那盏灯光并不强烈的水晶灯。

他问自己,为什么在得知隐藏多年的真相后,他愤怒、震惊,却不心痛?为什么他并不是十分计较苗淳没有爱过他,而是她的欺骗和利用,以及自己的识人不清和……傻逼?

嗯,就是傻逼。

他除了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可怜虫,还是个傻和逼都渗到骨子里的傻逼。

商陆一手遮在眼睛上,想象自己已经只手遮住了青天,然而视线陷入黑暗,脑子却越发清醒,此时他不得不对自己承认,其实他早已忘记了苗淳,小到她的五官和口头禅,大到他们之间曾经发生过的快乐的事,甚至没有把握假如现在就跑回老家去见她,能不能在一竿亲戚朋友之中一眼就发现她。

现在的苗淳到底变成什么样了?

商陆发现,自己居然没有兴趣研究。

是爱情真的会过期,还是时间真的会改写记忆?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就算爱情没了,自尊遭受践踏和欺骗的痛苦,也不能随之连根拔起。

龚经理赶来后,及时的料理了后续的事,赔了钱,并叫了公司的司机开车送周沫回家。

坐在车里,周沫托着腮回想刚才的事,以及临走前龚经理和她私下里说的那些话,耐人寻味。

“男人都有扛不住的时候,多强悍的男人都一样,烦恼的事憋久了就需要发泄一下。女人有时候还是要担待一些。”

“这里有您,哪轮得到我啊。我再想拦事儿,也不能越俎代庖啊。”

“什么?什么越俎代庖?”

“越俎代庖的意思就是说,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现在想起来,周沫只觉得好笑,经过了商陆的雷霆风暴,她已经有了破罐子破摔的心理了。

她何必怕龚经理呢?不就是违反雇佣合同么?爱咋地咋地吧。

一个人要是连“失去”都不怕,还怕失去什么呢?

身心刚遭遇过台风过境的周沫,已经疲惫不堪,拖着仿佛被绑了三只沙袋的脚跨进了家门,果不其然的迎来了在客厅中坐镇的夏行止的臭脸。

她知道,另一场战争正在等着她,她要在今天画下休止符。

“你知道现在几点了么?”

“零点五十八分。”周沫指了指他对面的挂钟说。

夏行止声音沉了几分:“你也知道零点五十八分了,都已经凌晨了你才回家!去哪儿了?”

“去帮经理解决事情去了。”

夏行止瞪着她那张爱答不理的脸,心里那叫一个窝火儿。他坐在客厅里等她到半夜,她回家却连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这算什么?

“去见那个商陆了吧。”

周沫换好拖鞋,刚要往卧室走,听到这句话顿在客厅当间儿,心想是阮齐已经通风报信过了,还是夏行止的又一次猜忌?

“对,是去见商陆了,这是我的自由。”

“狗屁自由!”夏行止噌的一下窜了起来:“你之前都是怎么跟我解释的,你说你和他没有关系,那今晚是怎么回事,你们都干嘛了!”

夏行止的表情分明是“你们是不是干了”,这看在周沫眼里,就像是扎进肉立的针。

脑子嗡嗡作响,根本来不及组织好语言,但周沫却听见自己这样说:“夏行止,我和你已经没有关系了,在咱们决定这么多次分手后,你还是要抓着我的小辫子不放,你不烦,我都烦了。就算你曾经是我的男朋友,我也没卖身给你。我爱去见谁就去见谁,爱几点回来就几点回来,爱和谁有关系就和谁有关系!现在全世界的男人都可能成为后补,就是和你不可能!”

“你!”夏行止现实震惊,接着是怒吼:“周沫,你别逼我!”

周沫眼皮一紧,被这句“他妈的”刺激了中枢神经。

“我逼你?我犯的着逼你么?你他妈的算老几啊?你他妈的跟我求婚是为了得到我的身体,跟我复合是他妈的为了你的愧疚,从头到尾你到底有没有他妈的真真正正为了我这个人过?今天在餐厅,你怎么刁难我,我都能忍,你不就是要面子嘛,好啊,我给你面子,我想和你好聚好散,表面上过得去就算了,可你非要当场兴师问罪跟我撕破脸,闹得全餐厅的人都看笑话。我躲开你去帮公司处理事情,我也不否认去见了商陆,可你是不是要把所有和商陆沾边儿的事全算在我对你不忠的证据里?既然你觉得我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那还和我废什么话?我告诉你,我原来和你约法三章,都是因为放不下你,不想就那么断了。不过,现在,用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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