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狼狈为奸(网络版)(22)

好像是为了验证周沫的分析,又好像为了维护自己的尊严一样,夏行止又很快将他们的关系摘得一干二净。

“我真不是为了你去的,你又没和我说过你的公司叫什么。”夏行止坐起身,一脸真诚:“你也别把自己想成是天仙,别自我感觉太好了,我真的不忍心打击你。不过要是你觉得我去了会妨碍你,我大可以换一家公司,谁叫我是男人呢。”

周沫仿佛被说中了心事一样涨红脸:“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不是这个意思就行了,我原谅你。这家公司离得近,真要我换一家确实有点为难,谁叫我连车都卖了呢?”

“你把车卖了?”

“拿它换了十万块钱。”

周沫张了几次口,勉强提出最后的疑问:“为什么这些事昨晚你不说。”

“哦,昨晚以前,我一直以为咱们能重归于好,后来多亏了你当头棒喝,让我清醒了,现在人财两失,无事一身轻,也挺好的。”

夏行止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你也别同情我,我不需要这个。我还得感谢你昨天把话说得那么清楚,让我现在可以专心在事业上,一个人要常有困境,才会进步,常有压力,才有目标,我现在特别能体会这句话的意思。”

周沫瞬间固化成了傻逼,深深的愧疚感就像是袭击印度的滔天海啸,瞬间席卷了她身上的每一个细胞。

你爱一个人,那个人却只想折磨你,而你对他的爱也逐渐转化为爱他对你的折磨。感情上最大的痛苦莫过于将这种情况逆转。

周沫就正处于这种纠结状态,不明白为什么二十四小时以前,自己还能做到目空一切,此时却对夏行止前仆后继。

几分钟后,她拿着自己存了很久的存折,敲响了夏行止的房门。

“我这里还有三万,要不你先拿去应急。”

结果是,夏行止皮笑肉不笑的当着她的面,关上了房门。

19

19、一丘之貉 09 ...

重来,最难实现的两个字。——周沫

*

第二天,周沫起了大早,做好了早餐,踯躅不前的站在夏行止的门口,手起落下,又起又落,直到指关节终于碰上了门板,发出低低的响声。

“夏行止。”

无人应声。

周沫又敲了一次,声音响亮了几分。

“夏行止!”

依旧无人。

推开门一看,屋里没有人。

周沫有些怅然若失,自讨没趣的坐回客厅的餐桌前,硬是把两份早餐通通塞进了胃里,然后又带着七零八落的心情,去了公司。

公司的茶水间里,传出阵阵香气,那是一种只要闻一下就能勾起全身所有馋虫的味道,接着就是女人高亢的笑声。

周沫闻声而至,站在门口。

夏行止正在一杯拿铁上拉花,肉桂粉在他手下仿佛被赋予了魔力,像是神奇的沙画,在原本单一色调的咖啡面上,行程一副瑰丽的图案。

在他身边站着三位女同事,她们一同拍手称贺,眼中闪烁着惊喜和着迷。

那些神彩周沫并不陌生,当她第一次见识到夏行止做的花式咖啡时,也是这样的。

只是现在,他手下的魔术不再属于周沫。

其中一位女同事在这时发现了周沫,笑着说:“周沫,你快来看!”

周沫走过去,见夏行止边朝自己礼貌的微笑,边从兜里摸出一个小巧的洋酒瓶子,手指灵活的扭开瓶盖,在其中一杯咖啡中倒上一小口。

“加上爱尔兰威士忌,就是爱尔兰咖啡。可惜这里没有配备虹吸壶,这种咖啡要经过烧烤,酒精和咖啡的味道才会更中和。”

他若无其事的对连同周沫在内的四个女人讲解,笑容时隐时现,勾的几个姑娘的芳心无不在肚子里乱成一团,真是难以收拾。

周沫咬咬牙,默默地在旁边的饮水机里倒了水,转身往茶水间外走,这时就听身后一女同事问起爱尔兰咖啡的由来。

夏行止不紧不慢道:“哦,是为了思念那些此生无缘的人。”

三位女同事纷纷倒抽一口气,不由得畅想和唏嘘。

周沫走出门口,站在茶水间外,靠着墙壁。

夏行止在屋里讲,她在屋外听,这是她从未听夏行止说过的关于咖啡的故事,以往他提到最多的就是巴拿马的瑰夏(Geisha),近两百美金一磅,年均产量只有几百公斤,非蓝山咖啡和麝香猫咖啡可比拟。

如果说蓝山是咖啡豆中的王者,那么瑰夏就是一个传说,别说见面,连听说过它的也寥寥可数,它是低调的奢华,想要拥有多半要通过竞拍途经。

周沫认识他这么久,只听他谈瑰夏,他说瑰夏中的多重果酸味复杂多变,就像是爱情,他甚至看不起蓝山,也从不说一般咖啡的故事,只是这次,他却提起了爱尔兰咖啡。

它源于一个柏林的酒保对一个空姐的一见钟情,每次来这家酒吧,空姐只点咖啡,而酒吧擅长鸡尾酒,为了让空姐注意到自己,他发明了爱尔兰咖啡并且加进酒单中。

用了足足一年的时间,空姐才注意到它,酒保在煮咖啡时激动地用眼泪在杯口画过一圈,他们的缘分也因为这杯咖啡而展开。

酒保教空姐如何煮爱尔兰咖啡,空姐则给他讲各国的趣事,直到她决定不再做空姐的那天,她对酒保说“Farewell”——不会再见的“再见”。

酒保则问她:“Want some tear drops?(想要几滴眼泪么?)”

意思是希望她能体会压抑许久的思念发酵的感觉。

后来,空姐也开了一家咖啡馆,供应这种爱尔兰咖啡,也因为那句“Want some tear drops”,人们叫它天使的眼泪。

爱尔兰咖啡——思念此生无缘的人

周沫不能想象当酒保说出这句话时的心情,她只是觉得有些东西仿佛从身体里抽离了,脑中浮现出夏行止昨晚的样子,混乱的思绪竟然一一附着在上面,又纷纷沉淀。

周沫回到座位上时,那三个女同事也从茶水间中鱼贯而出,神情都很恍惚,然而许琴的高跟鞋声却接踵而至的将这种低迷的气氛打碎了,她兴高采烈的笑声飘进茶水间里,时不时传出她的阵阵欢呼。

女同事们都很义愤填膺。

周沫身边的女同事凑过来说:“瞧见了么?新来的帅哥把大家哄得很开心啊。”

周沫“嗯”了一声,女同事以为自己的结论得到肯定,继续说:“不过他真是挺迷人的,依我看比商总好,男人还是要懂得生活才行啊。”

周沫不得不抬眼看向她:“懂生活的男人未必会生活,就像大道理人人都会说一样,只是未必能做到。”

女同事奇道:“你又没和他生活过,你怎么知道?不过你还是很镇定的。”

周沫反问:“那你呢?”

女同事信誓旦旦说:“我比你的镇定还镇定,咱们是一国的。”

她的话颇有哲理,但是这种哲理却抵挡不住夏行止的魅力,中午吃饭的时候,周沫就亲眼见她跟随一帮女同事走进了夏行止的办公室里,全场就属她的笑声最大,兴奋地涨红了脸。

午饭回来后,那女同事的哲理也变了个样儿,她说:“周沫,你还是放下成见吧,要是连懂生活的男人都不会生活,那那些不懂生活的男人还能算人么?”

仅仅一个中午,又倒戈了一个,最明显证据就是从她的“咱们”变成了“你”。

各自较劲儿的中午,就在女同事们的花枝乱颤和涂脂抹粉中结束了,周沫浑浑噩噩的迎来了漫无休止的下午。

如果有可能,她真是宁愿夏行止永远只待在他那间小办公室里不要出来,因为他每次露面都像是皇帝出巡,前簇后拥着几位嫔妃嘘寒问暖。

她头一次觉得夏行止这么可恶,前一天晚上的同情也纷纷转化为鄙视。

木着脸在打印房打印时,周沫还在心里做自我建设,自己是过来人,曾经也被夏行止的花样蒙骗过,如今就是众人皆醉我独醒,终有一天她们也会和自己一样幻灭。

上一篇:妻术 下一篇:妻有妻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