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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狈为奸(网络版)(23)

然而就好像是为了要打破周沫的自我麻痹一样,这时另一个女同事走进了打印房,周沫还没记住她的名字,却被她拉着说话。

女同事眼角泛红的对周沫说:“你看见夏行止小拇指上带的婚戒了么?听说那是他原来是珠宝设计师,那戒指就是他为前女友设计的,想在结婚的当天亲手戴在她手上,没想到那女的居然悔婚了……”

周沫心里咯噔一下,又见女同事义愤填膺的跺脚说:“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那女的一定是因为夏行止后来没钱了才甩了他的,没准就是她骗走了夏行止的钱!”

周沫眉心一阵抖动,伸手去揉:“你这个结论是从哪里得来的?”

女同事胸有成竹道:“根据我对感情的经验,八九不离十,要不然还能因为什么悔婚啊?真是个贪慕虚荣的坏女人!”

这年头人人都想炒作,人人都想出名,别人是花钱炒作未必得名气,而她分文不用就得以臭名昭著,也实在不容易。

周沫就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飘回了座位,正想着下班以后如何质问夏行止的以讹传讹,就被龚经理叫进了办公室。

就好像为了多踹周沫一脚似地,龚经理将一份文件和一张往返机票递到她眼前,同时宣布了另一个噩耗:“这周末的飞机,你和许琴一起出趟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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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一丘之貉 10 ...

女人剩下的都是条件好的,男人剩下的都是遭淘汰的。——伍春秋

*

就在周沫和夏行止的生活天翻地覆的这几天里,伍春秋也和她即将卸任的未婚夫谭术兵戎相见,那是他们的最后一次见面,气氛并不愉快,意味着这对准结婚的男女将成为老死不相往来的仇人。

而促成伍春秋和谭术谈判的导火索,正是因为男方谭术的母亲——谭母。

这两个月来,谭术一直奔波于新房装修的琐事,而伍春秋正好接了新的旅行团,在厦门、香港、广州等城市来回穿行,临回北京的时候还不慎把腿摔伤了,三天下不了床,正巧耽误了和谭术一周一次的装修约会。

伍春秋在异地发短信跟谭术说明原因,谭术只回了这样几个字:“祝早日康复,其它的事再议。”

又是“再议”,伍春秋看着这两个字,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先是觉得委屈,开始担心要是以后结婚了,谭术还是这种不管不顾的态度,她将何去何从。

当晚,伍春秋就做了个噩梦,梦见自己出了交通意外就快死了,医护人员打电话给谭术请他来见最后一面,而谭术却说:“这件事,再议。”

伍春秋在噩梦中惊醒,睁着大眼想了一整夜,感觉自己就像是树干,受过伤的部位才是最坚强的。

几天后,伍春秋能下床了,噩梦却没有因为腿伤的康复而烟消云散。

伍春秋第一时间赶去谭术家,想问个究竟,不想谭术并不在家,只有谭母。

谭母一见伍春秋就没有好脸色,打从这几个月从农村搬来北京以后,这还是头一次将不悦挂在脸上,伍春秋还以为谭母是个不会生气的人。

哪知,谭母不但会生气,而且很懂得生气的艺术,一上来就夹枪带棍的将伍春秋数落了一顿:“小伍,做媳妇儿的可不能像你这样。以前我没亲眼见过,只是谭术带你回了趟老家,我们都以为你很贤惠,可是这回来北京才发现原来你们这么不合适。我和他爸都想给他找一个贤良淑德的媳妇,没事在家煮煮饭,擦擦地,带带孩子,没想到你这么忙,连新房装修都不闻不问的。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想结这个婚,还是你们城里姑娘瞧不上我们农村的?”

谭母是长辈,有资格先声夺人,于是伍春秋压着火儿,好声好气道:“阿姨,我前几天把腿摔了,所以回来的晚了。但是之前,我也不是不闻不问的,您可以问问谭术,每个周末我都会抽出一天跑来这里给谭术打下手,但是他总说不用我管,不用我忙,我好多时候都不知道怎么帮……”

谭母插嘴道:“是吗,可是我怎么看着都是谭术一个人忙里忙外啊,每次问他‘你媳妇呢’,他给我的答案都是‘在上班’。我知道你们城市姑娘工作忙,可是我们谭术也有工作啊,为什么他就有时间忙装修,你就没有?你连一块儿手绢也没给谭术洗过,你……”

伍春秋蒙头蒙脑的盯着嘴皮子上下掀动的谭母,一阵头晕。

后来谭母又说了些什么一个字也没进伍春秋的脑子里,她只觉得耳边嗡嗡声,有种电影里常演的在战场上被炮弹声震得听力丧失的感觉。

不知过了多久,谭母歇了嘴,终于志得意满的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看着表情呆滞的伍春秋,还以为她赢了。

伍春秋这才眨眨眼说:“您说完了么?那换我说了。”

谭母一皱眉,被伍春秋的态度刺激了自尊,但伍春秋已经夺走了话语权:“您要来北京之前,这新房里根本没法给人住,没水没电,没暖气,没空调,大冬天的不可能让您睡在这里,谭术单位的宿舍更不可能让您去住,还是我提醒他说‘你妈来了住哪儿啊’,他才反应过来该给您租个长期落脚的地方。可是刚才听您的话茬儿,好像您家谭术是里里外外一把罩的好手啊,那为什么他连很多最基本的生活常识都没有?您又说我找了谭术就等于找了一个保姆,可谭术到底照顾过我什么了?我腿摔了人在外地叫天天不灵,不过就希望听人安慰一句,接过他却跟我说‘再议’。您心疼谭术一个人忙装修,我工作忙帮的少无话可说,可我也是有爹妈疼的,我凭什么要下嫁你们家受委屈?”

“怎么叫受委屈?我们谭术是公务员,单位分房,人又老实……”

谭母不依不饶的抢话道:“你们城市女孩就是娇妻,我老说娶妻要娶贤,不能娶个官家小姐回家伺候,可是谭术和他爹都说娶老家的姑娘会影响下一代,结果你瞅瞅,这叫什么事啊。”

伍春秋的火儿一下子拱上了头:“你所谓的娶妻要娶贤是不是要在家相夫教子,男人吃完饭了才轮到我吃啊?当着谭术朋友的面我不好发火,他已经不止一次在他的朋友面前骂我,还说什么‘男人在酒桌上说话女人不许插嘴’的狗屁言论,我告诉您,这里是城市,不是农村,你们要找个和你们一样的小农意识的媳妇就最好回老家去,在这里没有任何一个城市女孩能忍受这个,我长这么大,不是为了嫁人受气的!”

“瞧你这话说的,到底是谁受气,是我们谭术,还是你?你不想受气,我们更不敢高攀!”

谭母气得手指头直发抖,一来觉得伍春秋大小姐脾气经不起碰撞,二来觉得城里的姑娘都太娇气难以驾驭。

而伍春秋则终于明白什么叫“门当户对”,如果非要两个背景文化诧异很大的男女在一起生活,那简直就是背景文化之间的斗争,永远达不到和谐共存。

可想而知,两个女人的针锋相对最终只有冷战收场,谁也不能说服对方早已根深蒂固在潜意识里的观念,更加不能说服自己包容对方,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矛盾已经不能调和。

伍春秋气哼哼的回了家,将情况和父母说了一遍。

连一向劝和不劝离的伍父也不再坚持,最后只是说:“你自己的事,你自己拿主意吧,我们不拦着你。”

伍春秋前思后想了许久,又咨询了亲戚朋友的意见,这才打电话给谭母,打算先道个歉再表明立场,因为谭术的手机实在打不通,所有电话和短信都石沉大海。

谭母的电话倒是通了,哪知她一上来的第一句却是:“我跟她说,她连一块儿手绢也没你洗过……”

伍春秋当场顿住,过了两秒钟才意识到她可能是介入了谭母和谭术的电话。

谭母一向不太会用手机,如果在她通话时有插播,她多半只会胡按一通,挂掉原有的来电而进入新的通话模式,但她本人完全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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