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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教你做人(432)

“我也得留点潲水,招呼到曹家人身上去!”

“我家还有不少烂菜叶子,我都装起来了,就等他回来!”

“皇上不是说要曹耀祖亲自上陈乡去给侯爷请罪,让人盯着点,见着他了吆喝一声。”

“这畜生!畜生不如!”

整个临州差不多都是这种氛围,其中最气的当属陈乡本地农户,他们亲眼看见乔家父子一天天往地里去,收成不是说涨就涨起来,人家费了好多劲。每种推广之前都要在试验田里试种,试种也不是说回回都能成功,也有杂交出来品相和收成达不到预期的,种植的过程中还会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外人只看到成功之后的丰收,根本不知道失败的时候农事专员们多沮丧。

以前还有人嫉妒乔家靠种地就封了侯,现在怀揣这种想法的少了,几乎没有。他靠种地能让天下人吃饱饭,这比考状元强!比打胜仗强!比什么都强!至少老百姓是这么想的,对大家来说,天大地大吃饱饭最大。

等曹耀祖露面的多,还有更多等不住的,已经讥讽上曹家亲眷。曹氏族人且不说,房家也受了牵连,倒是郁子孝那头,亲朋好友对他都是同情。

同情他有这么个连襟,都说先夫人在世的时候是好女子一个,怎么会有那样的姐姐,生养出曹耀祖这样的儿子。

有人说,儿子犯了过,不应累及双亲。

这说法刚提出来,立刻被否。

非也非也!

他曹耀祖也不是自己长成这样的,总有人教?你非说没人教,那养不教同样是父之过。

郁老爹听他们议论,没参与其中,回家提笔写了封信托知府大人顺便送去陈乡,给女儿郁夏。

一方面是例行关心,也有他个人因为曹耀祖这事的思考,想起外孙阿荣年仅七岁便聪慧过人,不仅识文断字,他已经能做诗,且在学写文章。有这般天资应该好生教导,切莫像曹耀祖,明明有才有学偏不踏实,非要走捷径,结果入了歧途,害人害己实在可惜。

临州知府同乔越之间经常有往来,这封信是和公文一起送到陈乡,郁夏看到的时候是初冬了,她紧了紧毛领子,临窗将父亲写来的书信读过一遍,心想父亲恐怕是在阿荣身上看到曹耀祖幼年时的影子,他从前应该是很讨师长喜欢的……

不过,阿荣不同,郁夏知道他没完全放下,他心中有怨,但他和曹耀祖不是同样的人。

曹耀祖是功利的在经营人际关系,几乎没对人付出过真心,对枕边人恐怕都是连哄带骗。阿荣跟他不同,虽然刚送来那会儿看着有点孤僻,不大合群,现在已经很正常了,对祖父母十分尊重,对他便宜爹也很崇敬孺慕,跟着踏踏实实在学种地。

他应该是要继承阿越的衣钵,不会去走曹耀祖的老路。

郁夏在回信中说明了这些情况,希望父亲不必担忧,信上是这么写的,她还是分出许多精神在阿荣身上,特别去关注了他近来的状况,感觉很好很正常,没什么古怪,才回过头帮婆母为嫁庶女忙活。

乔家两位庶女都满十五,不大不小是正合适说亲的岁数,本来太太是想从上门提亲的人中择出两户条件上好的,结果一直没人来提。

太太还纳闷呢,听郁夏点了两句才摸到门。

不是别人不知道乔家有两个女儿,而是她俩太尴尬了。

本地的大户不敢草率提亲,这是因为乔家门户过高,贸然上门只会遭人耻笑。至于配得上乔家的名门望族又不是很看得上这两个庶女,要说品貌都不过普通,才学见地更谈不上,最尴尬是姨娘生的,不管本人或者姨娘都不受宠,和当家的郁氏关系还不咋样……娶回家就是添个麻烦精,除此之外别无意义。

说亲的时候最怕遇到这种高不成低不就的。

她们看得上的,人家不愿。

看得上她们的,她不同意。

王贞娘对两个庶女是不上心,也没想要坑人,还是想给她们说两户能舒坦过日子的好人家。家产不用很多,不缺花用就行;人丁不用很旺,少腌臜最好。

王贞娘略提了提择婿的条件,放出话去,等人来说媒。

她放出去这个条件让两位庶女气死了,先是到姨娘跟前哭,发现啥用没有又找上郁夏,想多求求她,指望她心软。说哪个姑娘家不像嫁高门?说她们嫁了高门望户定不忘恩情!求嫂嫂帮忙。

郁夏正在品读阿荣昨日做的文章,被她吵得难以集中精神,就顺手搁下,说:“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妹妹若不满意该去求婆母,做什么哭到我这里来?我却没什么立场插手这事。”

“太太最喜欢你,最肯听你说,嫂嫂你就当做善事!”

郁夏摇头,说要是做善事就更不能答应。

庶妹不解。

郁夏便提起曹耀祖来。

“我表兄——原富山县令曹耀祖,你应该知道。他这人算得很精,迈出一步之前少说能看到三步开外,因他出色,前任岑州知府游大人不怕别人说闲话,坚持把府上千金嫁给他。这原本是美事一桩,你看看现在,曹家倒了游家败了,还觉得美?”

“曹耀祖就算漏了一回,她夫人游氏便给他捅破了天,连挽救的余地也没有。”

“我举这个例不是想可怜曹耀祖,我是想说女儿家养得好嫁去别人家是喜事,像游小姐这样,嫁她一个坑两家人,曹家悔青肠子游家也完了。”

“妹妹的眼界在乡里,却想攀名门望族,敢说自己不会出纰漏?你知道大户人家多少麻烦事?你承受得住?你管得过来?门第越高日子越难过,什么都不会就是送上门去给人笑话,一步踏错就要掉进万丈深渊,不如嫁个不高不低的,过去就能当家,轻易惹不上事,也短不了你吃穿,有什么不好呢?”

这番话不中听,但已经够中肯了,郁夏也不怕得罪人,讲完让她好生想想,还是不死心就自己求太太去,想明白了安心备嫁。

事实证明还是有人听得进去劝,两庶女里头就有一个怕了,想到县令夫人犯个小错都能拖两家人上路,那要是更高的门第,嫁过去睡得着觉?

两个里头怂了一个,还有个要闹。

王贞娘给听话的许了个好人家,另一个她不想管了,直接把有意结亲的都有哪几家告诉她本人,问她看得上谁,让她从中挑一个。

凭良心讲她感觉都太差了,但还是从中挑了个最好的,是府城做粮食生意的,临州的大粮商。这家人姓李,是为嫡系的孙少爷提亲。

提这么亲他们是想垄断稻种,地里收成好了,这几年粮价持续下跌,粮食生意远不如饿死人的年头好做。不是说买卖粮食的人少了,也不是说没赚头,而是价钱再也炒不起来,暴利没了。

粮商们尝过以前粮价暴涨五六倍的美,你让他走薄利多销的路子,他心里苦,这批人大概就是为数不多的打从心里厌烦乔越的。

做生意就得发现商机,粮食不好卖了,他们可以改卖粮种啊,想娶乔家庶女就是希望结个亲,走走门路把粮种生意包下来。

来提亲的动机不纯,被提亲的又是傻子一个,你为她好她觉得你是在害人,寻死觅活非要答应这一家,行啊!乔福来就是个暴脾气,王贞娘耐心也告罄不耐烦伺候了,你要嫁,那你嫁好了,以后别后悔,后悔也没人可怜你。

折腾了一两年时间,两位庶女的亲事总算定下来了,其中一个说得近,对方是家有良田上千亩的大地主,这地主有三个儿子,是亲兄弟,地主老爷没纳妾也没庶子庶女的,家里还挺清静团结。另一个说了府城的大粮商,等嫁出去之后距离就远了。

乔家还是用心为两位女儿备了嫁妆,乔福来其实不太想管,王贞娘同郁夏商量了一下,想着人嫁出去就跟夫家过了,好坏都麻烦不到自家,这等于说是最后一买卖,不必苛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