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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剑恩仇录同人)[书剑恩仇录]何不带吴钩(7)

文泰来又哼了一声,道:“你还有什么事情办不到?”

朱维棠道:“很多,玉皇大帝也不能什么事都办得到。不过有人说过我世事如意,我晓得他说的一定实现。”

文泰来道:“要是我说不能实现呢?”

朱维棠笑道:“恐怕他说的比你管用,说这话的就是你们陈总舵主。”

文泰来心里一惊,他与朱维棠已经见了两面,知道这人城府极深,不会随意无的放矢,但也对陈家洛信之极深,立即道:“只怕你花言巧语仅能蒙蔽总舵主一时。”

朱维棠微微出神,道:“这倒也不见得。他很心软,我说当他是朋友,他就信了,其实这也不算谎话,只是他对我来说比朋友重要得多。”

文泰来心道,他说的是和总舵主是兄弟。只怕被朱维棠套出话来,面上一点儿情绪不露,朱维棠却早已没在看他,负手站起来,若有所思道:“我看陈家洛根本不适合当这个总舵主,你们用恩义非把他架上去,他便担着,也不看他抗不扛得住。”

梁上陈家洛听到这两句,心里一跳,他确实认为自己年轻识浅,量才量德,均不足担当大任,是以当日百般推辞不受,但文泰来有难,无可再等,他只能接过,从此便把这想法放下了,一心一意地做总舵主。却在此时被朱维棠点出。

陈家洛心中五味杂陈,暗道惭愧,原来时至今日,他心底还是这么想,一时冷汗淋淋,反省道,他有没有因此对红花会不够尽力?接着想连鞑子皇帝都看出,可见他定力不足,还需磨练,最后却想到,朱维棠果然是他知己,但私情无关大业,何况为了不轻辱两人之志,也当各自尽力。

陈家洛一善于自省,二心性谦逊,被一言点醒,没丝毫不悦或惶恐,反倒令这几日因为与朱维棠投缘而迷蒙的心情顿时一清,信念更坚。

底下文泰唾道:“你跟我们总舵主说过几句话,就以为知道他是何等人物啦?”

朱维棠淡淡道:“你又怎么以为我不知道?”

他微微摇头,道:“你也别跟我装傻了,我知道于老舵主肯定把那件事告诉了你,我问你,你能不能不告诉陈家洛?”

却不待回答,便道:“算了,我晓得你肯定不会答应,那么还是被我关着吧。”

作者有话要说:

☆、五 昨事非

朱维棠见天色不早,不想继续颠倒作息,扬声叫侍卫把文泰来送回提督府,自己安寝去了。

陈家洛借此机会,扮成抬软轿侍卫中的一个,所幸因为红花会西湖边那一次大出风头后,提督府的侍卫换了不少,红花会强攻了一次,侍卫伤者甚重,又有新补的,互相之间大多谁也不认识谁,陈家洛才能蒙混过关。

众目睽睽之下,陈家洛虽然没办法把文泰来劫走,但送他回厢房,还是逮到机会独处,文泰来抓紧时间,将雍正以女孩调换陈家洛的长兄、于老舵主去劝谏皇帝恢复汉家河山、皇帝有所意动但不完全相信,要求看证物等等前因后果一股脑告诉了陈家洛。

陈家洛大吃一惊,有些地方豁然开朗,有些地方又迷雾更重,但他此时心中清明,主次有分,知道文泰来性命必定无碍,不愿折损兄弟,只让他好好歇息,等待救援。

接下来红花会群雄又想法子挖地道进了提督府,文泰来却已经被转移,张召重埋伏下炸药想对付红花会,白振却现身提督府,对红花会众人道:“皇上说,你们兄弟情深,要救人,他不能拦着,现在你们见着文四爷不在此处,免得徒增伤亡,这便退去吧。”

张召重犹有不甘,白振已经下令放人,转眼还打生打死的“贼寇”,全部从正门堂堂正正地走了出去。

红花会众人均不可思议,陈家洛早将与朱维棠两次单独相会都告之红花会众人,众人都认为鞑子皇帝不可轻信,但皇帝此举,又何止“礼遇”二字而已?

见陈家洛面色沉静淡然,只道他料事如神、成竹在心,暗暗叹服。

陈家洛心中忖思,朱维棠果然是他哥哥,所以才对他这么好。但是又为什么不肯认他,还想尽办法不让文四哥告诉他真相?他化名姓朱,那就是心存汉家山河了,又为什么要反对红花会?

虽然思量冷静,但事关至亲,难免有些又喜又悲。

一日倏忽又过,红花会这厢为了救人绞尽脑汁,朱维棠却带着侍卫,悠哉地去嫖妓。

此时西湖上大是热闹,处处笙歌,点点宫灯,说不尽的繁华景象、旖旎风光。湖面上百余游船、廿余花舫,天空中烟花不断,灿烂照耀。

却原来这夜西湖要评定花国状元,状元之下,又有探花、榜眼,整个杭州的风流都聚集到一方湖面上,焉能不热闹?

最出名的钱塘四艳都已显露才艺,只是第一艘采莲船上,卞文莲唱过一曲,便挂起帘子,身影欲遮欲露,令人遐思不已。

但她这么做却不是为了引人入胜,而是船中还有另一个人,正是朱维棠。

朱维棠斜倚在软榻中,慢慢摇着扇子,淡淡道:“我可会害得你成不了状元娘子了?”

卞文莲却道:“那正好。”

朱维棠知道她挂起帘帐,也不全是为了自己,见她似乎有意在压制自己的风头,问道:“你不想要状元?”

卞文莲微笑道:“榜眼也好,探花也好,只要有前三甲都成,状元太麻烦不过。”

朱维棠微微点头,众妓都各有手段,玉如意那花船大费周章,本来赢面不小,到后来,只怕也是有意示弱,好让乾隆出手助她,自我满足之余,更加降低警惕。

卞文莲问道:“倒是你,怎么有闲心来看选花魁?还难得兴师动众的。”

朱维棠艺高胆大,身边向来最多带两个侍卫,这次却又派士兵暗中重重包围西湖,保护圣驾,于他是稀奇得紧。

朱维棠道:“我有一件事情,本以为已经下定决心了,今天却又动摇。总这么犹豫不决下去不成,所以我决定给他们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今日他们要是劫出去,我就算认输,要是劫不出去,就得一步步按我想的来。”

他说到一半就已经变成了喃喃自语,但没放低音量,卞文莲听得清清楚楚,不由好笑:“红花会的文四爷是关是放,叫你这么为难么?我看是红花会的陈总舵主叫你好生为难吧。”

朱维棠被说破心事,也不在意,道:“你都知道了。”

卞文莲从他手中拿过扇子,为他扇风,笑道:“浙江好歹是我的地盘呢,我的总舵主。”

朱维棠点点头,平淡道:“我决定了,你想叫我不痛快,我也叫你不痛快一下,今天你当一回状元吧。”随即命白振取了价愈千金的两卷画,送上去指明给卞文莲姑娘。

卞文莲知道接下来最少几个月自己那儿要大大热闹上一番了,偏生又是会中事务忙碌的时候,幽怨地看向朱维棠,轻启朱唇唱道:

“嘒彼小星,三五在东。肃肃宵征,夙夜在公。寔命不同!嘒彼小星,维参与昴。肃肃宵征,抱衾与裯。寔命不犹!”【注十二】

朱维棠身子一斜,枕在她腿上,道:

“你也知道是‘寔命不同’啊?”

方才想到玉如意,朱维棠便想起与玉如意一面之缘,遣侍卫送去一把价愈百金的白玉琵琶。

卞文莲扑哧笑道:“咱们皇上的后宫也空虚得很,要不要带一位姐姐回去啊?反正已经露了身份,留下一笔风流佳话传于后世也好。”

朱维棠淡淡道:“看来做馆中姑娘的总是要聪明伶俐些,她没瞧出你是天地会的,你也没瞧出她是红花会的。”

卞文莲默然道:“她果真是红花会的?前夜她被请到西湖,我就猜她是了,不过红花会在明,天地会在暗,我至此才瞧出来,是我输了一筹。”

朱维棠不再出声,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