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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影同人)惧(31)

“迪达拉先生,既然你讨厌我,可以不用勉强自己过来。”

金发少年的脸色变了,从不满慢慢到痛恨,眼神像回忆起什么:

“就是这个眼神……混账、可恶!”

迪达拉的忍耐看来也到了极限,手一扬,掌心跳出一大把各种黏土小动物,像漫天大网似地飞向佐助。阿飞欢快的惊叫一声,声音未落,佐助手指一张,钢丝乍现,被缠着雷的钢丝一触,粘土炸弹迅速失去威胁掉落在地。

“你!”

迪达拉愕然,没想到佐助一照面就找到了他招式中的破绽。蝎和阿飞都不由侧目。

佐助是作了弊的,并不自得,平静收起钢丝。

这浑不在意的态度如同最高的轻慢,迪达拉被他的态度激得几乎想豁出去大干一场,被蝎伸手拦下:“早跟你说了,你那种胡来的炸弹行不通。”

迪达拉真的委屈到了:“蝎旦那怎么能和那个小鬼一伙!?炸弹就是终极的艺术。嗯!”

蝎明白和他争也无用,突然转向佐助:

“你说说,你觉得谁才是真正的艺术?”

佐助哑然,不明白话题为什么扯到这个方向。

对于这个问题,他倒确实有点看法。

蝎的傀儡是永恒的艺术,迪达拉的粘土爆炸是瞬间的艺术,如果把宇智波的写轮眼也归为一种艺术种类……写轮眼的终极形态里,还带着“永恒”两个字呢。

哪怕从佐助个人来说,他也不能理解,美丽的东西,为什么要毁掉呢?

大多数人类的本能,都会想去挽留短暂的东西,有多少赞颂鲜花美人的诗词,就有多少惋惜花期韶华的歌曲,夕阳虽美近黄昏,烟花繁华却易逝,都是在说此理。且不说景,求长生的人总比求早死的人多。

佐助想了很多,却不打算说出来。不是面对鼬,他的话一贯很少。言简意赅地说:

“蝎先生对。”

顿了顿,又道:

“也不全对。”

人总想要得不到的东西,烟火只有一瞬才好看,花期只有一季才叫人珍惜,再怎么美丽的东西,日日看总会腻,便不觉得那很美了。

迪达拉没听到后半句,就霍地站起,连蝎都按不住他,正巧小南掀起门帘进来,看着这个情景,在门口顿了顿。

迪达拉知道小南这一来,是无论如何打不成了,一口气堵在胸口,摔帘而去。

外面一阵强风,吹得门帘扬起,迪达拉已经叫出一只巨鸟,跳上去冲天而起,不知到哪儿撒气去了。

蝎一动不动,深邃的眸子从傀儡僵硬的面容后盯着佐助:

“你觉得,全对的是什么?”

佐助想了想,坦然答:“我不知道。”

小南有些奇怪:“你们在说什么?”

蝎没有回答,起身走了。

佐助见他不说,便也不接话,问小南:“小南姐,还是老样子吗?”

小南一向冷漠,并不追问,点点头。

作为晓里唯一的女性,小南却并不很喜欢甜食,身为半个雨忍村的主人,她也不贪图佐助那点免费的东西,此前只和佐助有点头之交。

自从鼬从医生那里问来养身体的法子,早就不局限于卖丸子的丸子店又添了许多养生食物,小南就光顾得了多起来。

佐助知道,长门是个病人,他的分身不能代替他吃喝,常年卧病在床的他日子并不太好过。

小南沉默,佐助寡言,两个都不太爱说话的人,反而慢慢熟悉了起来,佐助也并不对小南用敬称了。

他有时候猜斑是不是想让他与晓结下更深入的关系?但直觉告诉他不是这个答案。

佐助猜不到斑想干什么,索性不去猜了。

第19章 03

佐助一直放在心里默默担心的事,他没有想过发生得这样快。

鼬的视力从何时开始衰退,他果真被瞒了过去,他察觉到的时候,鼬在非写轮眼状态下已经接近失明了。

其实只要一直用写轮眼,谁也无法看出来鼬的视力情况究竟怎样,但鼬除了刚到雨忍村的时候教了佐助一些写轮眼的控制与运用,后来一直没教他修炼写轮眼,根本没有在他面前开眼的时候。

那晚饭后,佐助泡茶,他们面对面跪坐着,饮完茶后,鼬起身时,视线突然一暗,整个世界毫无光线,不由身子一晃,手边的茶杯被拂落打碎,发出清脆的破裂声。

佐助诧异地抬头看去,目光对上鼬的眼睛,那瞳孔一瞬间是没有焦距的。

佐助刷地站起来:

“哥哥!你的眼睛怎么了?”

“没事。”鼬立刻截着佐助的尾音回答,漆黑的眸子直视着他:“我没有事。”

佐助没有听到他的强调,全部心神已经被那双眼睛流露的目光夺去了,鼬迫切地想证明他的安然,已经恢复过来的视线紧紧盯着佐助的眼睛,汇聚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他身上,专注而无可动摇。

他控制不住,倾身过去吻鼬的眼睛。

鼬条件反射闭眼,佐助的吻落在他的眼皮上,苦苦压抑的感情再也掩藏不住,汹涌而出。

而鼬的眼睛在下一刻蓦然睁开,正正与佐助对上。

他们挨得这样近,鼬的瞳仁里倒映着佐助的影子,满眼都只有他。

佐助一时觉得他最大也是最无可奈何的愿望已经实现了。

他情不自禁地微笑出来。

下一刻他醒悟到自己做了什么,恐惧当头压下,直如灭顶之灾。

他不敢看鼬的表情,也顾不得再问鼬的身体,俯身一挥袖揽起地上的碎瓷片,不知道自己随便说了句什么借口,匆匆逃开。

佐助几乎跑回房间,推拉门在身后合上,几步之遥佐助却没有力气把瓷片倒入垃圾桶,他脱力地背靠着纸门,碎瓷片顺着衣袖滑落,一片片跌在地上的声音让他心惊胆战,却一动也动不了。

他不知道他可怕的念头在眼里流露出了多少?但他们那样近的对视,鼬一定看得清清楚楚。

佐助一直告诉自己,他和鼬会作为兄弟永远在一起,彼此是对方最重要的人。

太久的平安日子,让佐助几乎已经相信自己甘心只做鼬的弟弟。

但是没有,原来没有,他不曾忘却,也从来不曾甘心。

痛苦仍然深埋在他的心底。

*

佐助整晚没有去睡,挣扎中,忧虑还是超过恐惧占了上风,他打定主意早饭时先不管昨天的事,把鼬的眼睛问题问清楚。

他居然就直接逃了!佐助几乎想揪自己的头发,鼬那样子分明是有一刻已经完全看不见了,好不容易抓到一个鼬漏了破绽的时候,他该穷究到底才是。

宇智波的眼睛和身体情况息息相关,现在三年已经过了超过一半,鼬离用毒药续命也不远了!

几乎心急如焚的焦虑压下了佐助的惶恐,现在什么都比不上鼬的身体重要。

但第二天早上,鼬并没有出现。

佐助又有点退怯了,摇摆之后还是不安地到鼬的房间去找他,手放在木质门框上,佐助推开纸门。

“哥哥……?”

已经无人的房间里充满清晨露重的凉气。

佐助呆立在鼬的房间门口。

自从在雨忍村落户以来,鼬从未不告知他从这个家离开过。

席卷而上的恐惧夺去了他的全部力气,没有鼬在,他这些年得到刀术、忍术似乎全都从身体里失去了,他如同变回手无寸铁而孱弱的孩子,孤立无援,在冰凉的空气中瑟瑟发抖。

佐助慢慢蹲在地上,把头埋进和服里,抱膝哭起来。

*

快中午的时候,鼬回来了。

佐助一直在玄关附近等他,他想说什么?向鼬解释、否认?让鼬不要抛下他?离开他之前先吧眼睛的问题解决?佐助自己也不知道。

见到鼬的第一眼,鼬的表情却出乎他的意料,有些吃惊,有些无奈,很正常的反应,他对上鼬的眼睛,那里面并没有什么和往常不同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