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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刃(3)+番外

作者: 轻浮的四隅诗 阅读记录

“哎,是小谢不?”

远处传来老大爷的声音,甚至还在不大的楼区里转了几圈儿,波纹似的传进谢竞年的耳朵里,紧接着手电筒的光束猛然打在他的身上。

谢竞年连忙扯过校服,翻了个干净面儿遮盖伤口,应着:“孙爷爷,是我。”

孙老头迈着颤悠悠的步子晃过来,走到跟前叹了口气:“你又被谢老三赶出来了?”

谢竞年站起身,没来得及胡诌个借口就听孙老头又说:“你要是不嫌弃,就搬出来跟我老头子一块住,早日离他远远的,我看他就不配当你的爹!”

这话从孙老头嘴里说了不止一次,都激动得不成样子,连喘带咳嗽。

谢竞年有个只知道嫖和赌,混吃等死的爹,这事在小区里早就传开了,任谁都能扯出来说上两句。

他甚至从小就不知道他妈长什么样。听谢老三提了几回,说是和别人跑了,一个从山西来的,过来北方体验生活的煤老板。

所以谢老三这个人,比起赌,更喜欢嫖。花着谢竞年辛苦打工赚来的钱,出去找各色的、给钱就能上床的女人,还每次都把她们带回家。

这些年里什么样的话他没听过,但唯独孙老头是心疼他的。

谢竞年用没受伤的手给孙老头顺了顺气儿:“没事,您就不用替我操心了。我过一段时间就搬去学校住了。”

孙老头深吸两口气,提着手电的手稳了稳,伸手拍谢竞年的肩膀,语重心长:“好啊,好好学习,将来得出人头地。”

谢竞年笑着应下,眼看楼上唯一亮着的灯灭了,他又好言好语劝了几句,才总算把人哄回家去。

谢竞年躺在床上摸了摸裤兜,掏出一张折叠了好几层的一百块红票捏在手里。

是那个男人借给他的钱。

其实当时,他身上是有钱的。但他还是开口借了,仿佛只有这样做才能延续他们之间微弱得几乎看不见的一丁点联系。

可他们只是一面之缘的陌生人而已。

谢竞年紧紧的把那一百块握在手心里。房间里安静得没有一点声音,他似乎听见了折纸的棱角刺进他血肉里的声响,是滚烫的。

第二天一早,谢竞年看见了倒在沙发上的谢老三,衣衫不整地仰头大睡,周围还散落着酒瓶子,一片狼藉。

谢竞年站在那看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撸袖子收拾起来。

酒瓶子叮当响,谢老三骂骂咧咧地睁开眼,一下子抓住了谢竞年的手臂:“你受伤了?”

谢老三神色惶恐,捏着谢竞年的力气不小,起早换的绷带又有被染红的趋势。

谢竞年垂着眼皮,伤口疼得已经麻木了:“是,托您的福。”

他当然不会觉得谢老三是在作为一个父亲关心他。

果然,谢老三说:“你他妈就算受伤了也不能旷工,听见没有?老子还指着你来钱呢。”

说完,谢老三松开谢竞年的手臂,一脚踹开他刚收拾好的几个酒瓶子,碎裂的玻璃渣在水泥地上炸开一片花儿:“下个月你他妈要是敢少一分钱,老子给你腿打断。”

“你别借钱了。昨天那帮人找了我,胳膊就是被他们砍的。”谢竞年站在原地,声音淡淡的,“要是哪天逼急了来找你,我也没办法。”

闻言,谢老三走向卧室的脚步一顿,随后“嘭”的一下关上门,声音隔着层门板听起来也清楚得很:“还他妈轮不到你来管老子。”

谢竞年收拾好客厅,又重新换了绷带才出门上学。

“同桌你终于来了。”贾飞尘坐在座位上眼巴巴地看着谢竞年。

谢竞年不明所以,庄杰从后边凑过来:“贾飞尘这老母鸡孵一早上蛋了,你再不来都要破壳了。”

贾飞尘侧过身赏了庄杰一巴掌,随后从怀里拿出个袋子跟谢竞年说:“我这不是怕给你带的早餐凉了么。”

“谢谢。”谢竞年打开一看,里面有两个包子,一个鸡蛋还有一袋豆浆,“多少钱,我给你。”

贾飞尘一听这个就不乐意了:“不要钱,都说了是我请你的。”

谢竞年摸着温热的包子,想了下又说了句:“谢谢。”

“你怎么还跟我客气上了,”贾飞尘咧着一口大白牙,拿出mp3开始听歌,“反刃好久没出新歌,我都没有听的了。”

“是呗。”庄杰叹了口气说,“我昨天看官博说他们要休整一年。”

贾飞尘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什么玩意,一年?一年过去还有谁能记得他们了,那不是凉凉了么。”

“你还当人家没铁粉咋的啊?”庄杰说,“对了,谢竞年,你把数学作业借我呗?”

谢竞年把卷子递给庄杰。

他拿在手里凑近闻了一下:“你这怎么一股子医院消毒水的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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