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尤物公子(女尊)(50)

作者: 洛阳姑娘 阅读记录

寻嫣骤然道:“你将他还我,我要娶他。”

她还是对你念念不忘。

我笑着把玩紫砂茶船:“我都把人睡大了肚子,你还要啊?”

寻嫣几乎要将我生吞活剥,她动气到极致,发间碎玉流苏不住翕动,片刻后吐出两个字:“畜、生。”

戚香鲤眉心川蹙,怒吼道:“这大顺朝快要完了,大树将颓!你们还忙着抢男人!”

许多年后,我再回忆起今日,恍然意识到,在这个时候,大顺朝风雨飘摇,呈潦倒之势,嫡姐却已想好了对策。

她有一个算无遗策的计划,一个盘根错节的计划,一个一步错步步错的计划。不成功,便成仁。

戚香鲤与嫡姐走后,画舫内静寂无声。琵琶伎也不再弹奏,抱弦下兰舟。我寻到一壶烈酒,仰颈痛饮,醉倒在画舫里。

醉里有梦。

我梦到了师娘。

蜀中没有雪,四季如春,草木长青。师娘坐在桌案前,教我制作机巧,调弄暗器。

师娘道:“我浮戮门中人,擅以机巧暗器,世人都说我们不坦荡。我们也的确不如真刀真枪的侠客坦荡。”

我道:“真刀真枪又如何?机巧暗器又如何?古往今来,皆以成败论英雄!”

师娘含笑点一点我眉心:“筝儿,你记好了,正是因为咱们的兵器不坦荡,咱们在天下间江湖上的出手更得坦荡!生为女子,须得顶天立地,上不愧对鬼神,下不愧对苍生!”

我亲昵地倚在她怀中,枕着师娘胸前的柔软。在我心里,师娘是顶天立地的女人,她肩头撑住“家国”二字,只要她在,无论何时,我都不惊慌。

她才是我娘。

我崇敬道:“师娘是好女人,将来我也要当师娘一样的英雄。”

彼时师娘望着自己的武器——饱经风霜的偃如戟,骤然阖上眼眸:“世人岂能以好坏而论?你可知道,在黑与白之间,有无穷无尽的灰色地带。慈悲与残忍、仁善与狭隘,可以并行不悖地存在于同一片心!师娘年少时曾做过一件无法挽回的坏事,悔恨终生。”

我知道,她年少与戚香鲤是亲密无间的师姐妹,一同江湖闯荡。后来她在契北行侠仗义,招惹胡家,胡家杀不了她,便灭了戚家满门。

胡家因为师娘,灭了戚香鲤满门。

这也是为何师娘呕心沥血养大戚香鲤的子嗣之故。

她说,自己是在赎罪。

酒醒后,只留满湖残月。我带着满身酒气,唯恐熏了你和孩子,不知该去何处,便信马由缰地在鄞都城逛了起来。

忽见自家的丫鬟骑着一匹玄马,追过来,下马问安:“高媛,今日晌午戚阁主来咱们府上了。”

我道:“她来做什么?找不痛快?”

丫鬟摇头,贴近几步,轻道:“老阁主来给高媛送了个侧室,姓邹,说是郎君有身孕,不便伺候高媛……”

我冷笑道:“她有病!”随后即刻抬缰驭马,往府中奔去。丫鬟急忙跟上,喊道:“高媛,您慢点!”

你是我心头之宝,我唯恐你受委屈。这才紧赶慢赶回到家中。

案上燃着两盏鸾雀双耳烛灯,你正坐在暖阁里绣着婴孩的肚兜,浅碧色的丝线在绸缎上勾勒几针,现出莲叶清圆。你的眼神很柔和,有些许初为人父的欢喜。

我上前握住你的肩,另一只手环了腰肢:“鹤郎!”你已有身孕许久,肚腹勾勒出微微丰腴的弧度,犹如含着莲子的荷蓬。

你微微蹙眉,似是承受不来这样的力度,颈子后仰,精致的喉结横陈在我眼前,我看的心火一热。你喘道:“放开我,疼。”

男儿郎娇弱,如此能受得住这般力道。

我将你搁在银丝灵芝如意纹的软榻上,指尖抚上面颊:“戚香鲤来过了?留下了个男人?她的手倒长,伸到我被子里了!”

你却神色如旧,看不出委屈的痕迹,眸色润如露珠:“我把这弟弟留下了,让他住在西暖阁,你看妥不妥?”

我坐在软榻旁的春凳上,惊道:“你留下了?还给他安排了住处?”

你抿唇轻道:“戚阁主说的是,我怀着孩子,不便夜里服侍你。”

我只恨不得把眼前的美人儿活活掐死。你说的当真字字诛心!我真心待你,你竟把旁人男人推到我衾被里,好生贤惠!

我似野兽出笼一般扑过去,狠狠啃吮你的喉结雪颈:“徐鹤之,你把我当什么?你薄情寡义!你对不住我!我今天就要在这儿活活弄死你——咱们一并去见阎王!啊,我这一辈子的真心,都砸在你身上了!”

见我这般行径,松烟和入墨害怕地跪在地上,哭求道:“还请高媛息怒,郎君有身孕,经受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