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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非良人(128)+番外

白骨不敢再讲话,一动不动让他靠着,生怕打扰到他,让他更加难受。

二人僵坐了许久,久到白骨的肩膀都已经微微发麻,身子有些发颤,秦质才睁开眼睛,慢慢坐直身,开始自己抬手系衣,全然没有刚才那副动弹不得的虚弱模样。

白骨小心翼翼扶着他,见他好了一些,只面色有些肃然紧绷,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问他何处疼也不说,恐怕是在心里强忍,不想让自己担心。

她看了眼符阵外几只鬼兵,已经飘在一旁阴气森森地看了许久了。

白骨收回视线便见秦质已然系好衣衫,伸手替他将发从衣领里拿出来拢了拢,她最爱摆弄头发,这般动作做来极为熟练,末了又拿出怀里的白玉梳给他梳头发。

秦质微微一顿,转头看来,那清润的眼眸对上她的,一字未语却莫名叫她心口紧绷。

他静看许久,又转过头去。

白骨不解,默了片刻,拿起了放在一旁的白玉发冠一边替他束发,一边问道:“我们真的只能等到月初十才能出去吗?”

秦质闻言眼眸微冷,垂眼默了许久,才装作不知便慢声试探道:“厂公进了这阵必死无疑,你不需要再有这么多顾虑,出去以后就可以脱离暗厂了。”

第69章

白骨闻言语塞,她这么久以来都没有把自己真实的动机告诉他,也确实耿耿于怀他往日闹翻一事,他已然让她见识了一回什么叫世家子弟的凉薄,她又怎么可能轻易相信他?

她在暗厂这般久的时间,防备心自然重,即便和好,与他便没再这么亲密,这事于她来说是大事,这么多年一直苦求的东西,自然容不得半点差池,是以他们之间每每总隔着一层。

可现下他舍命救了自己又与之前的情况不同了,自然得开口说真话,她默了许久才开口道:“可我想要做暗厂的主人。”

可惜白骨说的时机不对,现在才来开口,难免叫人疑心其居心不良,一开始不坦白所有又如何叫人相信她后头的所言。且这话还是等到厂公死后,她才出来说自己真正想要的,岂不是存了刻意隐瞒利用的心?

秦质这样的人,想来只有他利用别人,又如何轮得到旁人能利用他?

这一遭二人便已然生了隔阂,即便关系看起来比往日缓和许多,可到底脆弱地不堪一击。

白骨等了许久,面前人都没有回应,好像全然没有听见一样,她心中一时有些忐忑不安,这事确实是她理亏,可她又不知接下去该说什么?也只得当做自己没说过话,眼睁睁看着场子冷掉,一言不发地替他束发。

周遭一直很安静,一旁几只鬼兵也似乎被这压抑的气氛给冷到,连嘴上呜呜声也不再发出,周围便越显寂静。

白骨认认真真替他束好了发,秦质也没有开口说话,她不由有些低落,坐在他身后垂着脑袋有些不开心,像一只犯了错的呆愣犬儿一般不敢靠近。

过了片刻,秦质才回转过来,,面色却没有白骨想象的那般不好,还是一贯的温和,且十分体贴地给她递了梯子下,“你不是一直想要脱离暗厂,怎么突然改变了主意?”

白骨自然要顺子梯子往下爬,“厂公昨日就已经死了,暗厂现下群龙无首,他们之中无论是谁坐上厂公都不会放过我,要么我臣服于他们,要么埋骨于地下,绝不可能会让我舒服。”

“我可以护你,只要你呆在我身边,暗厂的人绝对不会再来烦你。”

白骨闻言微微垂下眼睫,他的实力毋庸置疑,单这阵法就不知能毁掉多少人,可他庇护得了一时,又如何庇护得了一世。这个世上谁也不欠谁,又如何去要求旁人永远护着自己。

靠山山会倒,靠水水会流,只有自己永远不会离开自己,她要把权力牢牢握在自己手中,才不会像畜生一样苟延残喘地活着!

白骨轻轻摇了摇头,“我自己能护好我自己,等我做上了厂公,自然不会有人牵制得了我。”

秦质闻言眼神微微一暗,继而低眉浅笑,神情极为温柔,“你这么厉害,一定可以的,我等着你做上厂公的那一日。”

白骨闻言忍不住笑起,显然是很开心的,后头好像又看见了小尾巴微微扬起,那骄傲又自信的小模样可半点不含蓄。

秦质面上笑着,眸色却渐渐泛冷,那温和的表面下头是深渊峡谷,深不见底,一旦跌落下去便是万劫不复。

一旁的鬼兵显然吓得不轻,施阵人操控阵法,自然与阵法想通,那个中阴毒心思白骨看不见,鬼兵却能感受到一二。困千万年的鬼兵只知守卫领地,何曾见过这般表里不一的人。有道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表面对你笑的人可不一定是个好的,这背地里藏着什么心思可是半点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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