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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了四爷的外室(清穿)(41)

整整一个时辰,她的箜篌声就从未停下来过。

那琴音传到对面,苏培盛急的一额头的冷汗,看了看自家爷,眼睛又不安的往窗外瞟了瓢,哪怕是他这个听不懂乐曲的人都知晓这曲子都这般悲伤了。

连曲子都这般让人心碎,那弹琴的人只怕更加难过。

“爷。”这一个时辰,苏培盛后背上的冷汗就没下来过,他抹着额头上的汗水,干笑了两声儿:“奴才觉得,姑娘挺喜欢爷您的。”

紫檀木的软塌上,四阿哥正翻着手中的佛经,打从一开始琴声响起,他便一直这样,眉眼之处淡淡的,好像半点都不受影响。

苏培盛看着自家爷一眼,越来越看不透爷再想什么。

要说爷不在乎,却也不像,专门派了人盯着梨园的动静,一丝一毫都不放过。

若说在乎,那悲伤欲绝的曲子,是人都听得出来姑娘有多难受,可偏生主子就像是没听见那般,连眼神都不带动一下。

苏培盛说了一句已经是僭越了,见主子没反应他便不敢再说。

他默默地退回去,前方盯着梨园的奴才照例来禀报了:“姑娘穿着嫁衣,弹了一个小时的箜篌,走的时候,眉眼聋拉着,面上很是难过。”

直到听到这儿,那一直低头看佛经的眉眼才算是抬起。

“穿着嫁衣?”

奴才不敢抬起头:“是。”

晦涩的眼神又重新垂下去,眼前的若有想。若无想。若非有想。非无想。尽数看不入眼,他索性扔了手中的手,举起手捏了捏眉心。

“知道了,下去吧。”

***

当晚,夜深的时候,叶南鸢去了一趟三清观。

这个点,跟着她的侍卫本都要睡着了,瞧见她匆匆的往三清观走,赶紧回去禀报。

胤禛是睡醒之后又被叫起的,他披着衣裳站在窗口,透着一道缝隙往外看。外面不知何时下了小雨,淅淅沥沥的。

叶南鸢嫩黄色的百褶裙外罩着件黑色的斗篷,她拎着手中的莲花灯,正往这儿走来。

他有一瞬间的恍惚,这身打扮与他初见她时一模一样。

她也是这样,踏着月色,一步一步向他靠近。

“主子。”屋内的灯熄灭了,一片漆黑,只有屋外两盏拳头大小的光,苏培盛长在一边用气音儿道:“要不要叫姑娘进来?”

胤禛眼神看着门外,摇头。

此时已经是夜深人静了,她若是想让人知道,就不会这个点过来。

他站在窗户门口,透着眼神往外看,斗篷兜帽下的那张脸盯着屋子看了许久,久到站在原地都快僵硬了,她才低下头。

走上前,将紧紧抱在怀中的东西放在廊檐下,这才拎着灯,头也不回的转身跑去。

等她的身影彻底消失了,胤禛才亲自打开门,廊檐下放了个礼盒,许是怕雨水打湿了,她将油纸伞轻轻地放在锦盒上。

苏培盛将锦盒双手奉上去,他随手打开。

锦盒里面放的是一幅画。

“爷,这不是朱耸的《雪滩双鹰图》吗?”苏培盛瞟了一眼,瞬间满脸喜色,主子找这幅画可是找了好久了。

“这么名贵的画,姑娘怎么大半夜的送这儿来了。”

胤禛拿着画卷的手收紧,他想到那日叶南鸢说过:“画是阿姐给的。”

她低着头,面上带着两分的羞红:“这副画是南鸢的聘礼,日后要给未来的夫君的。”此时她分明明日就要嫁给旁人。

却偏生挑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将这幅画送到他面前。

乱他的思绪,扰他的心智。

让他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

“让你办的事,你可办好了?”夜深了,屋外时不时的传来冷风。胤禛往叶南鸢走的地方看了一眼,才转回身。

苏培盛眼睛一亮:“主子您放心,明日姑娘的轿子无论绕几圈儿,保证儿还是打哪儿来,回哪儿去。”

“就送到这儿来。”

他双手细细的将画卷起,对上苏培盛不解的脸:“主子,这儿可是寺庙。”

“知道。”垂下去的眼神掀开,深不见底的眼神让人心尖直颤抖,他默不作声的将画放入锦盒中,眸色却淡淡地:“有的人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都敢做。”

薄唇微微勾了勾,他轻啧了一声:“爷总要给她个教训,日后管教起来也乖巧一些。”

***

清晨第一缕阳光升起来的时候,叶南鸢坐在轿撵中。

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唢呐声与鞭炮声齐响,刘府果真如传闻中那般心疼儿子,办的浩浩荡荡的整个京城都知晓了。

叶南鸢坐在轿子里,听着外面传来的动静,低头一笑。

只眼神撇到自己身上的时候,面上带着的笑意忽然又僵硬住了。她想起江知微说过的话来,她说:阿鸢,女子一生中最好的场景,便是穿着凤冠霞帔,堂堂正正的嫁给心爱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