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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军阀(838)

烟雾弹这东西本来是用于迷茫敌军视线,以便更好地隐蔽自己的,而周哥无意间的一句话却道出了它的另一个用途。苏当当如获至宝地把它揣在怀里,而后便跟着刘小山向日军的迫击炮阵地奔去。

穿过两条街,日军的迫击炮阵地便隐约出现了。

这是一片不大的废墟,四周低矮残破的民房将它包围在当中。废墟上除了迫击炮外还有几门山炮和野炮,炮口一律指向西南。苏当当和刘小山合计了一下,他们打算分开行动,刘小山往西,苏当当往东,两人约好以刘小山的枪响为号,同时攻击。

苏当当偷偷摸到了炮兵阵地的后方,他从衣角上扯下一小片碎布条,试了试风向,然后在鬼子阵地的下风口投放了烟雾弹。淡蓝色的烟雾像一只巨手参天而起,召唤着他的战车弟兄。

不一会儿,炮兵阵地南侧的马路上便尘土飞扬起来,一辆日军坦克像一头猛兽一样冲上了这片废墟。炮兵阵地上的鬼子先是一愣,然后就“板载,板载!”地欢呼起来,有些还走过来向坦克打招呼,他们还以为是己方的坦克得胜而归,或是在开往新的征途中路过而已,完全没想到在这张贴着白底红丸标志的土黄色兽皮囊内,是两张中国人愤怒的脸。

坦克并没有理会他们,而是径直开到了火炮后面,然后转了个圈,给正面的并列机枪留下了一个极佳的射击距离。这群鬼子被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们不清楚自己的同伙要干什么,其中一个鬼子中尉突然警觉起来,他挥着手臂向他的同行喊着什么,鬼子们霎时慌乱起来,他们刚想跑,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坦克里的并列机枪喷射出了复仇的子弹,车体在原地不停地转着,及时地调整着射击的角度和方位,直至鬼子的最后一声惨叫平息下来。

苏当当差点要蹦起来,他兴奋地大叫:“太痛快了!”

但同时一个不祥的念头掠过了脑海,周哥快不行了。

苏当当作出这样的判断是有他道理的,就是他听出刚才的机枪射击声是断断续续的。

如果是一个健全的射手,在这样无遮无拦的射界下,用机枪扫射应该是一个痛快连续的长点射,而出现刚才这样的射击方式只有一种合理的解释:就是周哥是在忍着剧痛的情况下扣动扳机的,痛昏了就停下来,醒过来就继续扣着,他是在用信念支撑着去帮助苏当当他们完成任务。

想到这儿,苏当当再也忍不住了,他刚想站起身去帮助周哥,只见废墟西侧的一面矮墙轰然倒了下来,矮墙后伸出一门日军坦克的坦克炮,狰狞的炮口对准了废墟上它的“叛逆”的同类。

突然,炮口火光一闪,一发穿甲弹撕开了周哥那辆战车薄弱的后部装甲,钻了进去。接着又是一发。

废墟上的坦克开始冒烟,接着窜出火苗,很快它就被烈焰吞噬了。

矮墙后那辆日军坦克得意地从车后的排气管中喷出一股黑烟,转过身,刚想离开,忽然从紧挨坦克的一幢楼房的窗户内闪出一个人影,人影沿着窄窄的墙沿爬到了坦克的正上方,然后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

苏当当定睛一看,是刘小山。刚才不知所踪的刘小山现在居然从这儿冒了出来,他扯开了卡其色军服,露出了里面的贴身小褂,精瘦的腰身上捆满了一圈木柄手榴弹。

此时,刘小山的两手各扯着一缕手榴弹的导火弦,就见他两手猛地向外一拉,白烟“哧哧”地冒出来,遮蔽了他那张因恐惧而扭向一侧的脸。

“小日本,一起去死吧!”刘小山义无反顾地向前一纵……

苏当当握紧了拳头使劲地捶了几下地上的碎砺,然后将手指深深地插了进去,歇斯底里地刨着,任凭碎玻璃碴割破他的手指,任凭鲜血浸湿了土地!

他似乎完全忘记了疼痛,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减轻他在这场战斗中毫无作为的罪责。

起风了。

空气中荡漾着一些刚才爆炸后残留下的碎布片,苏当当接了一片放在手心里,是卡其色的,仿佛是刘小山稚气未脱的脸在冲他微笑。苏当当紧紧地把它握在手心里,好像生怕它会化了似的。

枪声从西面响了起来,越来越密,鬼子的大部队快到了。苏当当深深地看了一眼这片浸透战友热血的中国地,身子悄悄地向后退去。

黄昏前,苏当当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团部所在的那幢楼前。

楼依然像一个战士那样守卫在这,只是经过一天炮火的摧残,这位战士的脸上又多了些疤痕。

西挂的太阳把余辉撒将过来,给这幢水泥楼在大地上留下了一个狭长的倒影。倒影内的街垒此时却异常活跃,自从日本人的炮兵阵地被干掉后,这里连一发炮弹都没落下。

弟兄们正抓紧这当儿加固着工事,一见苏当当回来了,便围拢过来嘘寒问暖,苏当当正要搭话,水泥楼顶上的防空警报忽然响了起来!

第七百八十章 吹牛大王飞行员

弟兄们迅速地散开去,有的找隐蔽物,有的往楼里跑,苏当当则跟着几个弟兄进了楼。不多会儿,楼顶的防空哨传来了消息,好像是咱们自己的飞机。

一听说空中出现了自己的飞机,一天的饥渴和疲劳顿时被抛到了脑后。

苏当当跟着几个胆大的弟兄登上了楼顶的平台,那里已经站着七八个弟兄了。大家以一个近乎相同的姿势仰望着天空,脸上是说不出的喜悦。

苏当当看了一下楼顶的情况,楼顶正中央垒着一圈沙袋,沙袋的中间架着一挺高射机枪,枪口指向天空,一个枪手在后面操纵着。沙袋的旁边站着一个上士,他正举着望远镜向天空张望着。

天上果然有一架飞机在绕着圈子,等它飞近后,大伙看清了,机翼下的圆徽和大家头上的帽徽是一样的。

大伙扬起笑脸向飞机欢呼起来,可很快欢呼声便戛然而止,脸上的笑容像腊月天屋檐下的冰柱似的,被冻住了,因为他们发现这架飞机的身后拖着一缕淡淡的黑烟——这架飞机受伤了。

飞机在低空盘旋着,像是在寻找迫降的地方,可能它的油料已不足以支撑它返回基地了。

突然,从低沉的云层中窜出两个小黑点,他们向这架受伤的中国飞机猛扑过去,空气中传来了机炮“突突突”的射击声,这架飞机像无助的小鸟一样上下翻腾着,竭力想摆脱后面两只恶鹰的纠缠,然而一切努力都无济于事,它身后的黑烟越来越浓了。

两架日军恶狠狠的向着这架的中国战机扑去,仿佛要一口吞下……

地面上的弟兄们只能干瞪着眼睛着急,他们有人拿着轻机枪向着日机扫射,但却根本无能为力,仅仅能让天空上的战机稍稍感受到一些来自地面上的威胁而已。

就在这最要命的时刻,忽然,又是两架战机出现。

地面上的中国士兵心里一沉,以为是日本人的飞机再度到了。但当看清之后,中国士兵大声发起了欢呼!

中国飞机!那是咱们自己的飞机!

两架“苍鹫”式发出轰鸣,向着日本人的战机迎面冲来。飞机上的机枪喷吐出的火舌,让日机慌乱的放弃了原先的目标,不得不先拉高,然后重新摆出架势迎战。

但它们面对的是“苍鹫”这种中国最高性能的战斗机,无论在哪项指标上日机都远远的落在了下风。

一会,一架日机被死死的咬住了,“苍鹫”上的火舌,一串串的扫向这架日机。日机上下左右的避让着,但火舌却如同认准了一般,雨点般密集的打向自己的目标……

猛然,就如同之前击中的那架中国战机一样,日机的屁股后面也冒出了黑烟,接着急速向地面栽落,这让地面上的中国士兵再度爆发出了巨大的欢呼声……

而此时中国战机并没有沉浸在自己战果里,他随即又配合着自己的友机向另一架日机发起了最凶猛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