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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军阀(1079)

两个年轻人被带了进来,一自我介绍,顿时屋子里的人一阵窃窃私语。

他们一个叫沈醉,一个叫陈三元,正是在九龙大出风头,号称新的“九龙之虎”的那两个人……

“你们……你们……”洪马士面对这两个年轻人的时候,有些害怕,“你们”了半天才把话完整的说了出来:“你们伤了我‘义安帮’的胡子彪和金毛雄,现在想来这里送死吗?”

沈醉和陈三元互相看了一眼,陈三元不屑地摇了摇头:“洪马士,‘义安帮’的人除了说这样的话就不会说别的了吗?胡子彪和金毛雄也是这么说的,现在他们人呢?”

“放肆!”洪马士大怒,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敢把脾气完全发出来。

“这位是‘和胜和’的老鬼雄雄哥吧?”沈醉忽然朝周国雄说道。

“啊,是,是我……”周国雄尴尬地道。

沈醉一笑:“昨天我‘十四K’和你‘和胜和’有些小小误会,冲了雄哥的几个场子,伤了雄哥的几个弟兄,还请雄哥大人大量,不要怪我们这些晚辈……”

“这个……那个……”周国雄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才好。

也不用他们招呼,沈醉和陈三元自说自话的找地方坐了下来:“雄哥今天上午8点出门,8点35分到的‘义安帮’,路上吃了一个蛋糕,我没有说错吧?”

周国雄面色再变:“你们跟踪我?”

“不光是你雄哥一个。”沈醉淡淡笑着:“整个‘和胜和’和‘义安帮’都在我‘十四K’的监视之下。比如你洪哥的女儿女婿今天去赌狗了,身边只带着两个保镖。洪哥,你怎么这么大意?‘义安帮’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小姐和姑爷出去怎么才带两个保镖?”

洪马士一听自己的女儿女婿有了威胁,面孔涨得通红,再也忍耐不住,一拍桌子:“你们不要欺人太甚,这里是我‘义安帮’的地盘,我的女儿姑爷出了任何事情,我把你们大卸八块拖出去喂狗!”

“是吗?”沈醉不在意地道:“这里是你们的地盘?外面为什么站的都是我们的人?”

洪马士大惊失色,一使眼色,宋迹英急忙跑了出去,一会进来,面色如土,在洪马士耳朵边上低声说道:“大哥,我们的人都被制住了。外面好多枪在对着这里……”

洪马士颓然坐回到了椅子上,一句话也都说不出来。

这些人实在是太可怕了,居然神不知鬼不觉的杀到了“义安帮”的总部,他们要想取自己的性命实在是太容易了!

“我们是来谈判的,不是来要人命的。”沈醉缓缓地道。

这句话让洪马士和周国雄稍稍安心了些,洪马士大着胆子问道:“你们准备怎么谈判?”

“香港帮派林立,但势力最大,资格最老的非‘义安帮’和‘和胜和’莫属。”沈醉不慌不忙地道:“和你们说句实话,我‘十四K’虽然刚刚杀入香港,但要想解决你们不费吹灰之力……”

洪马士和周国雄一声不吭,对方半点也没有吹牛。

只听沈醉继续说道:“你们也许奇怪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做。独霸香港?不,我们没有这个想法,我们只不过是来求两位老大帮个忙的。”

“帮忙?”洪马士和周国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沈醉认真地点了点头:“我知道在中国政府军进攻香港的时候,英国人也找过你们,让你们在香港一旦无法保住的情况下,你们尽最大可能的不与中国政府配合,甚至处处破坏,让香港变成一座死港、臭港,想方设法的让新的政府无法得到一天安生。”

洪马士和周国雄默默的点了点头,对方一点没有说错,英国人的确是找到过他们,也提出过上面的这些要求。洪马士忽然眼睛一亮,指着沈醉大声叫了起来:“你们是中国政府派来的人!”

第九百九十三章 凶杀案(一)

午夜时分,电闪雷鸣,凄厉的风带着狂乱的雨从海上席卷而来。

沉睡的大青山被惊醒了,半山腰上,一栋孤立的双层平房里亮起一盏昏黄的灯。一个女人从二楼的卧室走出来,她一脸的慵倦,连连打着哈欠。拖鞋声踢踢踏踏下到一楼的客厅,女人拉开窗帘,伸手把一些没有上卡的窗户——关个严实。

雨点僻里啪啦敲打在玻璃窗户上,很快模糊了外面的一切。几点稀疏的雨水溅在她的手背上,寒意蓦然升起,女人睁开惺忪朦胧的眼睛。山下的树木一浪一浪地涌动着,山道那边低矮破旧的民房里也隔三差五地亮起一盏一盏昏黄的灯,成片的铁皮屋顶被凄厉的风掀动着,哗啦啦的响声夹杂在疾风骤雨的喧嚣中,几块塑杵板翻动着朝山顶飞去。

山道蛇行而下,过了一条快速干道,不远处就是屯门市区。黑压压的云层吞噬了市区的高层建筑,正汹涌着朝山上奔来。

“台风来了,这木屋区太可怕了!”女人喃喃自语,低下头,瞥见宽大睡衣下高高隆起的胸脯。她莫名其妙地有了一丝羞怯,接着她又幽怨地叹了口气。

抬起头时,右侧的天空中划过一道闪电。女人惊慌失措,掩面大叫着连连后退。亮光里,她看见右上的玻璃窗格上贴着一张似人非人的脸:脸色惨白,五官扭曲,样子十分骇人。

闪电过后又是一声闷沉的雷,她再也支撑不住瘫倒在地上。

“谁?”女人嘶哑的声音打着颤,她竭力地想让自己镇定下来。

没有回音,外面世界的狂乱直往耳朵里钻,她胆战心惊地从指缝里朝上瞄,窗格上的那张脸不见了。玻璃窗上雨水成帘依稀可以看到舞动的闪电在远处的海上交战。

“难道是我看花眼了?”她安慰自己,接着又连连摇头。

女人好像想起了什么,她飞快地拉上窗帘,跑回二楼的卧室。在床头柜上,她找到一部手机。她急切地拨了一个号码,然而,电话里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你拨打的电话已经关机。

她快要哭出来了,心有不甘地又重拨了两遍。外面世界的狂乱、近在咫尺的危险在她心里狂抓,她抓住手机的手在剧烈地颤抖。

刚才那张脸是人还是?她不由地想起了一件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虽然住到这栋房子不到半年,但从木屋区街坊们闪烁其词的言语中她揣度到:楼下的大厅里曾经死过两个人死于非命。她绷紧了神经,竖起两只耳朵时时警惕着楼下的动静。

平日里,街坊们把这栋孤立的房子叫作为鬼屋。有关这栋房子的种种说法在她心里留下的阴霸弥漫开来她听到楼下厨房里锅碗倒地的声响、逃窜老鼠尖厉的叫声、还有客厅里艳沓的疑似脚步声……

她再也克制不住,钻进被窝里卷曲成一团。然而窗格上那张扭曲的脸也紧跟着她钻进被窝里,在她十指间晃动。她嚎啕大哭,撕心裂肺。

外面的狂乱不仅没有停歇的气象势头反而越来越激烈。时间从来没有像此刻这么漫长,过度的紧张恐惧让她逐渐疲软下来,她躲在被窝里呜咽着,往事一一从她的脑海里漫过幸福的、矛盾的、期望的、失望的……

煎熬中,楼下的大门“嗤啦”响了一下,她的心马上又悬了起来。她听到楼下细微的脚步声,像一阵风似的徐徐而来。她屏住呼吸在被窝里瑟瑟发抖,她听到自己的心脏在咚咚地跳。

那脚步声直往楼上而来,粗重缓慢,一步一步紧逼过来。她的心为之一窒,眼前一黑昏厥过去。

迷糊中,她感觉自己的睡衣被褪了下来,两只粗大的手在自己饱满干渴的土地上游走。据说雷鸣电闪风再交加是玉皇大帝和皇母娘娘行房时弄出的动静,为的是向人间注入大量的荷尔蒙。黑暗中那双手似有魔力,很快她就感觉口干唇燥,欲火如焚。

与其说她无法抗拒,不如说她更加渴望,她渴望着把自己撕成碎片,不管眼前的是人还是鬼。她感觉自己就像大海里漂泊的一叶孤舟,弱小得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