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同人）生死边缘(20)
他顺手拿起柜子上的水果刀，贴着手腕的血管。锋利的刀口划破了皮肤，血丝缓缓渗出。
黑子惊慌地想爬起来，腿用不上力气，他只能呜咽着用圌力扯黄濑的衣服。
呯。不锈钢的刀刃落到地上，泛着森冷的寒光。
“如果你再做出类似的举动，伤害自己，我会毫不犹豫地割下去，”黄濑搂住他，语气温柔，仿佛在倾诉情人间的爱语，“我说到做到。”
威胁也好，恫圌吓也罢，只要能保护你，我……
※
“我明明不想给他们添麻烦，却好像总是在做错事。”
——摘自《黑子哲也的日记》
TBC
作者滴废话：
果然我还是喜欢病濑啊【愉悦脸】
主线的推进还是很迅速的，下章会出现一位主线关键人物，快点虐完早点撒糖！【吼吼】
一直有姑娘问我标题上的“温馨向砂糖”在哪里，我想说……当初我真的是想写一篇砂糖文的……
章15
赤司坐在办公室，接到黄濑的联络后，赤色的右眼殷圌红似血。
一不小心，签字的手用圌力了些。钢笔尖刺破了纸张，墨水晕染了整个文件，入眼都是漆黑的墨色。
黄濑的联络只说了一件事——黑子为了不给他们添麻烦，拼命减少饮水，最后脱水昏迷。
赤司只稍微想象了一下那个情景，整个人就快要疯掉了。
这时，桌上的内线电圌话响了几声，赤司深吸一口气，接了起来，“是我。”
“您让我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赤司之前和黛谈过黑子病愈的可能性。照黛的说法，星形细胞瘤难治的原因有两点：1、大脑结构精密，极容易误伤健康的神圌经细胞；2、细胞瘤要切除完全很困难，只要数以亿计的细胞残存少许，都会飞快复发，并迅速占满整个颅腔，造成不可逆后果。
这两点限圌制都极考验外科医生的技术，但换言之，只要能找到靠谱的主刀医生，就有治愈的可能。而现存的几个痊愈样例就是最好的证明。
“主刀医生都查明了？”
“是的，一共有四位医生，三个已经过世了，还余下一位……目前下落不明，生死未知。我们已经派了人去搜寻最后这位医生，初步判定他还活着……”赤司眼睛一亮，如果能找到这位外科医生给哲也做手术，那么，手术成功的可能性就高多了。
接下来的两天，他都在极度的焦虑中度过。
委派了一批又一批人去查，也用各种方式打通了国外的关系网，他几乎不计代价地投入了人力财力，那个医生的下落却依旧杳无音讯。
信圌用圌卡支付记录：无。
飞机车船登记记录：无。
电子通讯互圌联圌网方面的记录：无。
“赤司大人，我们尽力了，可是那个医生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
不知道第几次得到这个结果，赤司眯起眼，语气发狠，“给我找，哪怕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
地毯式般的搜寻持续了好几天，终于，一个私圌家圌侦圌探给赤司带来了有用的情报。
当时，他正在病房里守夜。黑子睡着了，蜷缩成小小一团，不知道梦到了什么，一直细细碎碎地梦呓，眼角还有泪光闪烁。
赤司一边温柔的安抚他，一边按下通话键，“是我。”
“赤司大人，最后一位医生找到了！”侦探急切地说，“可是，那位医生已经拒绝主刀任何手术了，不管我怎么劝，开多高的价码他都不肯。”
“发地址过来，我亲自走一趟。”
临走前，赤司执起黑子的手，在手背上轻轻落下一吻。
我会守护你，安心地睡吧。
※
位于俄勒冈州的小镇Woodstock，有一处很偏僻荒凉的墓地。
偌大的林子，只有一个守墓人，可想而知，不管是在植被护理上还是墓碑的清扫上，都比不上附近其他的墓区。毕竟，一个人和数十人的工作效率根本没有可比性。
唯一的这位守墓人姓格林，头发和胡子都花白了，性子有些孤僻，独自住在墓地旁边的小木屋里，寻常都不和人往来，只有需要采买东西的时候，才会在镇上出现。众人都喊他“格林老爹”，觉得他至少有七十了。
事实上，格林今年才刚满五十岁，远不到被称为“老爹”的岁数。
不过，对这个错误的称呼，他一次都没试图纠正过，因为他对这种事压根就不在意。
他在意的，全世界只有一人。
“薇薇安，我来看你了。”男人笑容满面，手里捧着一大束玫瑰花。
“你今天也美极了。”他柔声道，近乎痴迷的看着心爱的女人。
“我爱你。”他俯下圌身，温柔地亲圌吻墓碑上的女子肖像。
结束了日常问安，他一屁圌股坐在墓碑边，拿出一本书慢慢翻看。看到兴起，就把喜欢的句子念出来，和永眠的爱人分享。
他的人际关系几乎为零，加上墓地偏僻，鲜有人来。早已习惯和墓碑交谈的生活，以至于这天，赤发青年出现在身侧的时候，他吓了一跳。
那是个五官相当端正的亚洲人，深色的着装很低调，却透着股不动声色的富贵。说话的时候，一口标准的美式口音流畅自然。“是格林医生吗？”
听到“医生”这个前缀，男人眼皮一跳，“你认错人了。”
“你是世界上最顶尖的神圌经外科医生，曾经治好了两个星形细胞脑瘤的患者。”
男人依旧执着地装作看书的样子，“你认错人了。”
“如果我没猜错，你忽然辞职隐居的原因，是她。”青年指着墓碑，“你的太太，同时也是你最后一个病人。”
格林仿佛被刺中了伤口，浑身一颤。
回忆犹如绝了堤，洪水般涌来。
第一次见到她，是在医院的走廊。花朵般的年纪和相貌，笑起来比阳光还要灿烂几分，他读了十几年的医学，常年和福尔马林里的尸体打交道，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笑容，几乎瞬间就沦陷了。
他开始疯狂的追求她，没多久，他们在医生和患者的基础上，又多了一层恋人关系。
“我会治好你的。”他曾信誓旦旦地对她说。不是自夸，现在的医学界，比他还优秀的脑外科医师几乎不存在。同样的病例，他已经治好了两个，没理由治不好她。
“我相信你。”她微笑。
几个月的时间，她的病已经恶化了，脸色惨白如纸，笑容却依旧动人。
给她做手术的时候，他比任何时候都小心，每一次下刀都慎之又慎。
一定要成功一定要成功一定要成功一定要成功一定要成功一定要成功……反复在心底默念着，他稳稳地拿着刀，将肿圌瘤细胞一点点切除。
肿块切除了将近四分之三时，大脑右侧忽然涌圌出大量的血。
“不好了！”
“快抽血！”
格林的神圌经瞬间绷到了极点。他拼命挽救，出圌血的地方却越来越多。血块在脑中积压，干涸成块状，导致血压下降，心率减缓……
“薇薇安，你听得到吗？”他努力按捺心中的惶恐，呼唤着妻子的名字。
“我……不想死……”她虚弱地说。
“我不会让你死的！你放心！”他大声吼道，手里的动作一刻都没有停下。
但是，经历了十六个小时的连续抢救，手术还是失败了。
怀里的女子身圌体逐渐转冷，那是他迷恋的肉圌体和深爱的灵魂。
“对不起。”良久，他亲圌吻她冰凉的唇，亲手给她罩上白布。
在那之后，他就把白大褂永久地封存起来，跑来这个小镇当一个无名的守墓人，没有人知道他曾经是一个神圌经外科医生。
直到今天——
“格林医生，我希望你可以主刀一个手术。”赤发异瞳的青年说，虽然是礼貌的恳求话语，但他显然是久居人上的，话语里自有一种不容置喙的力量。
听到“手术”两个字，格林的脸刹那间扭曲了，呼吸急促起来，“我拒绝！”十五年圌前的惨圌剧袭上心头，时至今日，他依旧忘不了双手沾满爱人鲜血的绝望感。
“我可以付很高的报酬，你要自己开一家医院，或者把这片墓地修成宫殿都可以。”赤司沉声道，往前走了两步，“或者，说出你的愿望，我会竭尽所能帮你达成。”
风拂过他赤红的发，玄色的围巾随风飞扬，自有一种莅临天地的气魄。
“能用钱解决的，都不是问题。”
“我没有愿望，你回去吧！’格林却不为所动，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赤司并不吃惊，从部下们口圌中得知这个男人的情况，妻子的手术失败对他造成了一定的心理创伤，哪怕软圌硬圌兼圌施，他也不肯再上手术台。
赤司不喜欢低三下四地求人。
这么多年的尊严和骄傲，不允许他做这种看人脸色的事。
但现在的医学界，能将“星形细胞瘤切除手术”做成功的人，只有这么一个，是哲也痊愈唯一的希望。
格林不想同赤司继续纠缠，起身便走，与此同时，身后传来一道重重的磕地声。
赤司双膝跪地，头深深地埋下去，“拜托您。”
他这一世，第一次露圌出这种屈膝求人的卑微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