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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卿(101)

作者: 临安教司 阅读记录

“卷轴找到了吗?”他伏在阿沅的肩头,手下的动静未停。

“属下......属下一路追查,现下人和卷轴都在平都中......”阿沅轻咬住唇,竭力让自己说话时不发出别的声音。

公子再无回话,一时画舫内只余低沉的喘息声,良久,他长舒了一口气,吻上怀中女子的耳廓,呢喃道:“阿沅,若不是我生有残疾,父亲定会选择我,而不是他对吗?”

蒙着水汽的眼有些迷茫,她伸手环上男人的腰,顺着脊梁安抚着他,声音轻轻却坚定:“会的。您是暗香阁唯一的主人,属下会替你夺回一切。”

丝毫未被情欲沾染的公子抽出手指,松开怀中的人,拿出帕子细细擦拭着手,冷声道:“那就替我拿回卷轴,别让它落在梅韶手上。”

———————

遍体疼痛的侵袭让白秉臣醒来时倒吸一口凉气。

眼前的白雾慢慢散开,他发觉自己躺在一张木床上,一时不知自己身处何处。

他本想撑起身子环顾一下四周环境,却发现这屋子小得只需躺着扫过一眼,就能看遍。

因为屋中算得上陈设的,除了自己躺着的这张床,就只有对面的一张桌子,桌子上散乱地堆着几大摞书,连窗外的景致都被遮了大半。

“你醒了!”从屋外传来一声惊喜的声音,白秉臣抬头看去,是一个看着年纪不大的男子,正端着药向他走来。

“你也真是的,看见人醒了也不说一声。”听他言语,白秉臣迷茫地扫了一眼屋内,确认这屋中除了他们两个没有他人,正准备开口,却发现自己声音沙哑得说不话来。

“我是谢怀德。”男子也不顾他没能说出的话,熟稔地介绍着自己,话中带着些骄傲:“王大哥,这可是我第一次成功救下来的活物!”

活物?是在说自己?

白秉臣心中的疑虑更深,他微皱着眉,正要向谢怀德比划着问些事情,就听见从书堆那头发出另一个男子的声音,透着不耐烦。

“是大夫救的,不是你。”

白秉臣这才发现借着书堆的遮挡,自己方才并没能看见窗边上坐着个人。

“你还是早点把他送走,老子看他醒来到处看,不是什么好人。”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身为君子应当一诺千金,我答应了皮货商人要照顾好他,怎么能食言呢?”谢怀德轻手轻脚地把白秉臣从床上扶起来喂药。

窗边的男子很不屑,斜瞥了一眼他们:“他命大,没把内脏跌破。可就这伤起码得养上两个多月,你是个穷书生,我是个泼皮,谁有闲钱养他?”

“皮货商走得时候不是留了银子了吗?再说我可以去街上摆个摊子给人写字,赚些银钱。当初爹爹救你的时候,不也没嫌弃你吗?”

说着话,谢怀德已经喂药喂了大半。

润了喉,白秉臣发现自己可以低声说出话来,他扯扯谢怀德的衣袖,沙哑道:“救我的是你们?”

“不是不是。”谢怀德是个实心人儿,连连摆手:“是个过路的皮草贩子救得你,他们夫妻二人要赶路,就把你托付在我这里了。你看,这是那夫人留给的物什。”

说着谢怀德把一个巴掌大小的机关鸟放在白秉臣的膝上。

见了这物,白秉臣缓过神来,用手指轻轻戳了它一下,确认它的羽翼下确实刻着“江”字。

是平东候夫妇。

白秉臣眼中不由略过一丝笑意,这平东候孙哲是娘胎里带过来的病弱之症,三伏天也都手脚冰凉,常年披着皮草斗篷,形容自己是个皮货商人倒也恰当。

见他神思略转,谢怀德凑过去:“你认识他们?”

想着他们二人正是没有暴露身份的意思,才谎称自己是商人,白秉臣也这么顺着说道:“在平都时和他们做过几桩生意,算是相识。”

压在枕头边上有一本书,白秉向后倚靠时察觉到,拿起来一看,是一本《勤元三十三年进考册》。

谢怀德见了,忙宝贝似得揣在怀里:“这几日总寻不见,我还当自己弄丢了,原来在这儿!”

“就你这记性,我看你又考不上。”王泼皮在一旁轻哼一声,泼起冷水。

见这本书页脚微卷,书封题字也是手写,再略看谢怀德言谈举止,白秉臣心中已有数:这谢怀德应是个准备科考的秀才。看他家境清贫,桌上堆着的书多半也是如《勤元三十三年进考册》一般,是他自己的手抄本。

看来正如王泼皮说的一般,自己住在此处,实在是叨扰。况且经威虎山遇险,宁宽他们也不知身在何方,留在此处实在是并不方便。

“这是哪儿?”白秉臣问道。

“这里靠洞溪村不远,周围也就只有我一家住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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