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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宋(600)

正说着,几名金人拿着爆炸的碎片跑来,急忙向宗望汇报:“附近的士兵说这爆炸是从土里来的,直接在土中炸响半空……大人你瞧这是爆炸的碎片。”

爆炸的碎片是几块碎铁,触摸起来还很温热,这些碎铁片棱角尖锐,许多地方还带着血迹,似乎是从人体上抠下来的。宗望端详半晌,疑惑难解,只好简单的评价说:“既然有铁,说明这是一种武器……唤那几个南人来,问问这是什么?”宗望这要是找明朝书生询问,即使当时火药已经普及但这种奇yin巧计不是书生们学的,书生给出的答案一定一套五行相生的理论,讲述这东西从土里出来,五行属土,克制他只要黑狗血就成……

但宋代是个知识爆炸的时代书生们读到的印刷品很多,几位书生彼此一商议,大致给出的答案居然很靠谱:“这是一种雷火……在下曾经取过景福宫,当今官家释放的雷火就是这味道,对了,叫做硝烟味。如今大多数爆竹都是用这玩意制作。雷火既然能做爆竹,大约也能做土雷,只是在下琢磨不透它怎么点火炸响。”

宗望询问:“雷火?附近这一片擅长制作雷火的,除了密州凌氏,海州时穿还有谁?”“那就多了,咱大宋枢密院的火器房就设在祥符县,祥符县在汴粱城南端,距此并不远,其中有火器工匠三万。而我大宋百姓每年消耗爆竹量不少,附近几乎每县都有爆竹坊存在。祥符县工匠,临到老了,从枢密院出来,自己有钱就会自家开个作坊,从火器坊凭老关系领点碎料加工制作爆竹。那些没钱的老工匠,也会被有钱人请去……”

几位书生唠唠叨叨讲述着火器坊的秘闻,宗望与银可术彼此对望一眼,宗望挥挥手命令军队继续前进,稍后,又去询问那名书生:“祥符县防卫如何?”这话才说完,又听到轰隆一声炸响,宗望急问:“怎么回事?”“土雷又炸了!”金人士兵用刚学会的新词回答。

“继续前进!”宗望大喊,旋即,他回身对几名书生说:“你们刚才几次说到‘大宋’,哈哈,你们不是说‘宋国气运已衰,如今王气在北’吗?什么大宋明明是弱宋、衰宋,我就不信,凭几枚土雷就像阻挡我大金的铁骑,前进,避开道路,从田野前进。”

可惜宗望遇的不是几枚土雷,是数也数不尽的土雷。

这土雷不是时穿的作品,是大宋工匠本身的明,而他们正是酸枣百姓布设的,指挥他们布设土雷的是苏轼庶生子苏迈。

苏迈以前一直附从粱师成,做粱师成的帮闲讨生活,粱师成被罢黜后,因仰慕苏迈老爹的官员多,而且如今逐渐有点小势力,苏迈便被安排出京,做酸枣尉这一任命原本生在夏季、金兵退走后出现,那时候还会出现一诗《送苏迈尉酸枣》,诗曰:酷暑日逾退,凉风生早秋。翩翩苏公子,一官不远游。仕养两得意,人生复何求。骏马如飞星,锦带垂吴钩。

到邑嚣忪少,官闲吏兵休。还当有佳吟,吟到黄河头。

但现在因为时穿的搅局,汴粱城南门提前开放,待在京城的官员人心惶惶,都想逃离这座城市,而苏迈失去收入生活困窘,许多自认为苏轼弟子的官员便加快行动,使其提前得到任命。

苏迈的父亲是制科状元,平生喜欢摆弄机械玩意,据说他是龙骨水车以及摄影的银版技术的明人,作为苏轼晚年一直陪伴父亲的庶生子,苏迈也喜欢研究这些东西,他获得任命后,自知酸枣兵力不多,不可能抵挡金人的攻击,想起时穿的火器传闻,便召集县里工匠想要仿制相应火器。

苏迈的举动并不是特例,战争比十所大学更能推动生产力。眼见得金人肆虐,各个县隐约听到一点传闻的,都在加紧开火器,只是苏迈家学渊源,知道研究的方向而已。在仿制枪管失败后,苏迈听某老匠师说:凌鹏主持军器监时曾谈到一种一踩就响的“炸雷”

他马上觉得这种不需要兵力,埋在地里就能阻止敌军行动的武器,正适合酸枣的情况。

接下来一切自然顺理成章了苏迈不求攻敌,只求敌人不来酸枣骚扰。他也不知道埋设地雷的禁忌,这玩意给百姓埋设后,完全不管什么雷区安全区,以至于事后连埋地雷的人都忘了埋在那里结果地雷埋得无处不在,连自己都不敢出城了……

俗话说“乱拳打死老师傅”这种埋地雷的活儿让时穿来做,绝对是有迹可循,至少也要给自己留出一条明显的通道,来保障今后的出行安全,但现在做这事的是苏迈。苏迈过去从未做过行政官员,只知道把活儿交给百姓,百姓有的认真、有的应付差事有的担心自己家园,有的关心自己的果园。结果地雷埋得毫无规律……以致于战后数年,酸枣都成为禁忌之地,农夫不敢下地耕作,小商贩不敢走街串巷。

那些做事认真的喜欢把地雷埋得让人找不着,他们布设的地雷,地面上看起来毫无异状,甚至还有马蹄印鞋印,但等你踩上去,立马就会现不对:而那些做事马虎的,就把地雷搁在地上,上面堆一堆土,谁一脚踢上去,那就不是咣当声了:而有些人喜欢恶作剧将地雷的一头绑在树上,另一头拉根细绳栓另一个树上,这种方娄布雷,稍大点的野兽拌上去就是一响。

更可气的是,地雷质量良劣不齐,有的地雷拿刀砍都不炸,而有的地雷,连旁边的爆炸都能触响。因为埋设地雷的百姓个人爱好不一,偶然也会生误炸现象,比如某猛安士兵刚刚接近一片果林恰好果林的主人特别爱惜自家财产,在果林周围埋设的地雷数量多了点,碰巧有几枚地雷是采用甘油地雷,钝化不彻底,炸药过手敏感了点,金人的马蹄震动立刻引爆了地雷,结果,一谋克金人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的果林炸成一片大火……

这种状况持续没多久,精神处于高度紧张状态的金人受不了了他们再度靠近河坝贴着黄河走……这会儿终于安全了,害怕爆炸影响河堤,老百姓都没敢在这里动手。

可是贴近河坝行走,金人便那里都去不了了。天雷地火般的爆炸不是人力可以阻挡受够了的金人再也不愿重蹈覆撤,他们沿着6走走停停耳边时刻听到同对岸的爆炸声。等金人越过了酸枣……酸枣取得的战果早已被窥伺的百姓传遍四县八乡,附近各县立刻开始用人海战术制造地雷……

这时候,时穿的攻击已进入尾声,宋宥不断来援,而金兵在这片土地上四顾皆敌,等时穿攻入金兵营寨,金兵的大崩溃开始了,后走的金兵往往来不及带走他们的战利品,很多金人连多余的战马都带不走,只顾单身逃命。

黄河中的内河水军继续用巨炮轰击金人营寨,爆炸腾起的烟火在金人营赛北部接二连三,因为宋军正在攻营,尚没有弹幕配合意识的呼延绰不敢降低炮口,只能用最远射程炮击不停。逃走的金兵见到后路不断炸响,便纷纷向惟一的出路:西方逃逼。

“出击吧!”时穿头也不回的向孙立下令。

“喏!”孙立高声相应。早已等候的三千骑兵大喊一声冲出了宋军阵线。

曾经纵横燕云与河北,击倒了强大的辽国、击穿了大宋整个北部的金人骑兵在宋人面前逃跑了,他们的逃跑提前了数十年,已经知道为何而战的宋军,已经摆脱昏庸皇帝的宋人爆出强烈的复仇欲望,他们不再懦弱,不再胆怯,退却的金兵遇到每一座村庄都拒绝他们进入,迎接他们的是无穷尽的箭雨……

皇宋曾经为了抵御辽国与西夏,在河北之地建设了许多社兵、村兵、团练、弓箭社、枪社,民间从不缺乏武器,也不缺乏战斗的勇气,以前他们不愿战斗,是因为他们对这个王朝已经绝望,只想换一个主子开始一种新生活,如今新来的宋军告诉他们,道君已经退位,道君所立的主子不被他们承认,他们新主子是太祖子孙,且每一个金人头颅价值五十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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