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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明月(457)

我的新盐场就是采用新式方法设计的,新建新盐场的时候准许你们派人来观看,有不懂的地方可以直接询问。

此外本官还打算在广南开放盐禁,无论任何人都可以去盐场购买食盐,凡是在你们那购买食盐的人,都可以由你们带着来经略司,本官见人就给开盐引,只要他纳税,我才不管他是不是盐商。”

盐栅里几名纲首激动的发抖,只要开放盐禁,他们只愁自己的产量不够,哪会计较竞争者的出现,几名纲首一使眼色,试探的问:“经略大人,小民打算再购置几亩海边滩地,不知官府准不准需?”

“几亩?”赵兴反问一句。

“或许……几万亩,成不?”

赵兴点头:“海边滩地属于官府,官府不禁止开发滩涂,但官府今后准备变更征税方式,不再盯着你们盐场的产量,而改以盐田亩数计算,每亩该纳多少税由盐场主竞标,你们觉得多少合适,以后按亩数向官府纳税。勤快点你们就多产盐,有喜欢收藏盐田的,买下盐田干晾着,只要他照常纳税,本官不予干涉。

这盐田竞标以五年为一期,竞标上的人准许他经营盐田五年。五年后进行下一轮竞标,价高者得。这样一来,本官管理简单,有多少亩数我征多少税,不用每天盯着你们数你们铲了多少铲子盐。而你们也简单,不用贿赂贪得无厌的税吏,生产出来盐只管见人就卖,年底交税就行。本官这里只管修码头修路,让你们的盐畅通无阻的销售出去,怎么样,简单吧。”

确实简单,这样一变更计税方式,赵兴的行政成本少了,还减少了贪官污吏的运作空间,几个盐场的场主先是脸色灰败的冲着赵兴发呆,但接着他们当中一个老汉用古怪的方言揭开了秘密,他说:“莫怕莫怕,我们至少有五年的时间,大人初来乍到,盐田每亩产多少盐他也心中没数,交多少税还不是由我们说了算,等到五年后,这晒盐行业也不是谁想干就能摸到门道的。以我看我们至少有十年好光景,等到十年后,我们挣了十年的钱,还有人敢跟我们争吗,这分明是送钱给我们吗。”

看到别人依然还不明白,那老汉提醒:“开放盐禁,以后上交盐税的就是我们。只要我们开出售盐的凭证,官府那头就给开盐引。如此一来,天下盐商不都得到我们这里来买盐,无它,人人都可参与,人人都有机会挣钱而已。今后我们的出盐量只会更大,跟大人说,我们先买三万亩盐田,其余的人立刻给我回去,能招多少人招多少人来,还有,派遣几个伶俐的跟着看大人修建新盐场,能帮上手的帮一把,争取把新式盐场摸透……”

赵兴也听不懂对方的方言,因为中国方言太多了,他不可能全都了解。只看到那老头说过后,盐商的神色蠢蠢欲动,他得意的笑了。

卢旺达看到麻烦解决,他欣喜的凑到赵兴身边,连声问:“大人,你的移民多会到,我现在可是一个光杆县令啊……对了,大人说在海对面的金斗盐场也设立县治,不知道大人打算把那个新县称呼做什么?”

赵兴板住脸,忍着笑回答:“澳门县,那个新县就叫澳门。”

第二百一十二章 拉拢更多人上船

十二月,刘挚抵达连州(广州旁)安置,苏辙抵达雷州,梁焘抵达化州(雷州旁)。

赵兴是在路上度过正旦的,连州的李之仪安顿了刘挚后,立即上路追赶赵兴,他在路上堵住赵兴之后,赵兴才知道不只不觉中他已经错过了1095年的正旦。

自来广州以后,赵兴又找到了公历纪年法,在路上的时候,他习惯地采用了公历纪念来计算行程,一时疏忽,竟然错过了正旦这个节日。

李之仪讲述完对刘挚的安置情况,立刻恳求赵兴:“离人啊,刘大人已经到了,你的官道什么时候修,听说惠州那里已经修的差不多了,等惠州修完是不是轮到我们了,刘大人我已经安置好了,就等你的修路大军了。”

李之仪是在广东广西交界处赶上赵兴的,陪伴赵兴的广西官员尚不知道李之仪为什么如此热切的等待修路大军,护送赵兴的广东官员低声向广西官员解释,他们解释的很含糊,很似是而非,广西官员只从他们的解释中明白一个道理:有贬官的地方优先修路,优先建学校,优先安置垦荒流民、优先……而且这一切,不需要当地政府出一个铜板。

赵兴打着哈哈:“好吧好吧,这次陕西的沥青迟迟没运到,我惠州修路,材料时常要等待。而现在,即使向连州调上去人手,没有材料恐怕也不成。端叔,且等我下了南洋再说,南洋那片有一个大油矿,也像延安府一样从土地上自己往外冒油,开采容易。等到我把那个矿区拿到手,材料才能供得上……”

李之仪不满的瞪着赵兴,大声争论:“离人,现在正是冬闲,等开春以后再动工,人都种地垦荒去了,还能有足够的人力修路吗?沥青不够,我们可以先铺石子路,等你的沥青到了,再往石子路上铺一层沥青砂,难道不成?”

赵兴听了这话,爽快的回答:“多少钱,你自己修石子路,需要多少钱?”

李之仪一拍大腿,嗓门也很大:“三十万贯,你给我三十万贯,我自己招人铺路。”

赵兴向万俟咏一努嘴:“给他!”

万俟咏犹犹豫豫、迟迟疑疑,不情不愿的从怀里掏出一个账簿请李之仪签字,而后用赵兴的印章签发了拨款书,李之仪毫不客气的夺下拨款书,拱了拱手,拍马而去。身后,万俟咏小心翼翼的告诫赵兴:“大人,三十万贯这个数目太高,通向连州的路,我们测算过,最多花费十三万贯。”

赵兴点点头:“我知道。可李之仪报的这个数目不算出格。因为我在惠州用上了大量学生,这些学生正在实习组织学。组织学的妙处就在于节省管理成本,李之仪手下没有我们那帮擅长组织管理的人才,所以他的管理成本至少增加五成,这是可以理解的。

此外,我们的工程测算的很精细,一项工程干一个月,事先的计算与规划工作可能需要三个月,李连州(李之仪)手头没有规划人才,成本再增加一倍,也是有情可原的。

如此说来,他报价三十万贯,已经是很克己的报价了。嗯,你再多给他准备十万——不管怎么说,他自己修路,这笔钱是落在连州百姓手里,连州百姓手头有钱了,生活才能富裕,如此,也不枉李连州从京城来到这荒蛮之地。”

万俟咏点点头,不再纠缠于这话题,对面的广西官员张嘴结舌,喃喃自语:“三十万贯,连州一年的市易税又没有三十万贯,这下子连州可算是脱贫致富了。”

宋代的官员还不知道“投石效应”,也不知道“赤字经济”的奥秘。他们不理解赵兴大笔撒钱的手段,只顾震惊于这笔钱的数额……随后,他们退到一边,立刻快马将相关消息传递到贵阳。新的内容只有几个字:“赵离人大人钱多,慷慨!”

赵兴是广南东路官员,但他还挂有一个铸钱司提举的官衔,所以他也有资格踏入广西境内。在广西官员的迎候下,他一路往贵阳走,走到半路,得到消息的广西官员已经坐不住了,他们动身前来迎接赵兴,两地官员相逢于道左。

广西官员来的不是一个人,光是经略安抚使就来了三个,前任“静江军节度、大都督、知桂州充广南西路兵马钤辖,兼本路经略、安抚使”翟安刚刚卸任,但接任他的李闳马上因党争被罢免,现任的“广南西路兵马都钤辖、兼本路安抚管句经略司公事、轻车都尉、赐紫金鱼袋”是张田。此人也是一个熟人,他是张氏将门的后代,与张用、张诚都是亲戚。

张田与赵兴从未谋面,甚至两人从未听说过彼此的名字,但张田一上来就挑开了关系:“赵大人,在下张田,乃密州团练使张用的堂弟,庆州兵马准备张诚的表兄,在下听堂兄说起过赵大人的点金妙手,今后广西还要依仗赵大人多多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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