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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异杀机(201)

“王成”,王成再度重复了自己的名字。

张萍赶紧跟着校长起身,校长喝了人家两瓶好酒,自然要做点什么表示一下心意——龚老师不是操心儿子的婚事吗?刚好,这两位女老师都未婚:“小张,小梅,你们都留一下,帮龚老师收拾一下桌椅碗筷。龚老师,我先走一步,以后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跟学校提,我会尽力解决……”

好吧,这不是王成伪装失败,搭讪技术不高,才让校长中途告辞——他最擅长的本领是学习,刚才他用上了从克洛苏那里学来的操控人心的手段,迫使校长萌生退意。只是这本领他是从床上学到的,学的不完善,只能近距离短暂影响单一个体的心思。

校长被影响到了,所以他才提前告辞。两个废旧酒瓶被拿去,已经无所谓了,权当是送礼。王成把校长送到楼下,返回的时候听到母亲在厨房里正跟张萍与梅莞尔聊得起劲,王成想进去帮个腔什么的,但在厨房门口看到母亲脸上洋溢着满足的幸福感,他悄悄回到客厅,打开一瓶香槟,对着这一盘剩菜,慢慢品尝起来。

这就是平常人的普通生活?

多久没有过这样宁静的日子了?

王成夹了一口菜,慢慢喝下一口酒,嘴里充满甘甜清爽的味道。

巴黎人经常说,香槟是一个年轻男子在做第一件错事时所喝的酒。

开香槟酒发出的嘶嘶声惊动了厨房里的人,王成母亲探出头来,见到王成独坐沙发,茶几上放着一盘剩菜,正在独自喝酒,有点内疚的说:“儿子,我给你再烧一个菜……你们两个别陪我老婆子了,你们年轻人多聊聊,我看你俩刚才也没喝多少。”

张萍感慨:“是呀是呀,没见过校长这么霸酒的,我刚才总共就喝了浅浅一杯,听说这是好酒啊,我刚好把酒虫勾起来,结果就再无下文了……”

梅莞尔有点无可无不可:“我无所谓啦,我租的房子离这儿很远,我想早点回去。”

王成正感到孤独,他随口说:“没关系,等会儿我送你。来吧,香槟是惟一一种让女人喝下去变得漂亮的酒——这话不是我说的,是法国国王路易十五的二奶、庞巴度夫人说得。刚才喝的是红酒,喝到高兴处,正好体会一下香槟的清爽。来吧!”

菲利贝·汝帝尼2004的酒瓶,线条完美的仿佛少女的优美曲线,瓶中纯净的酒色透出浪漫的气息,刚刚开瓶不久,空气中都飘荡着那曾经压缩在瓶内,现在嘶嘶升入空中的浓郁香气,在这种香氛中,王成举着捷克水晶杯,用最不漫不经心的态度发出诚恳的邀请,没有哪个小女生能拒绝这样的高雅,以及典型的法式浪漫情怀。

“行,我给你面子!哈哈,反正明天是周末,就当今晚去夜店哈皮了……梅子,坐,你刚才也没吃多少吧?跟校长坐在一起吃饭那能吃得安心,光想着怎么说好听话去了”,体育老师张萍豪爽地拉着梅莞尔坐下,后者脸上微微露出不情愿的神情,但马上,这种不情愿消失了,梅莞尔重新换上了礼节性的应酬笑容:“好吧,反正周末也没啥事。”

第二百一十二章 钩动人心

王成起身给两位女士斟酒,同时随性地介绍说:“菲利贝·汝帝尼2004,阿根廷产的,那一年门多萨河谷的太阳很好,因此出产的酒质量上优,今年恰好是这个年份酒的销售年度,过了今年,2005年份酒的窖藏时间大约也到了,不知道这个年份酒的味道又如何?”

王成的话照旧是陈述而不是询问,这种被训练出的搭讪技巧,几乎已成了他的本能。两位女士被王成的话吸引……当然,更加吸引她们的,是王成那低沉浑厚、如歌唱家的嗓音,以及身上那股懒洋洋的散漫,那股带着贵族气息的淡然。

张萍努力学着王成的样子,浅浅啜了一口杯中的香槟,马上摇摇头,直白地说:“酒好酒坏我还能分得清,这酒是好酒,我感觉得到,但好在哪里呢?让我具体说我说不出来……我有点笨嘴拙舌,就觉得这酒喝的顺,跟刚才的拉菲差不了多少。我听说懂行的人一喝就能品出酒的年份差异……真有这样的牛人吗?呀,你是不是其中之一?”

“那是扯淡”,王成摇晃着香槟,不屑地回答:“这种说法纯粹是小说家的意淫——2004年诺贝尔医学奖,奖励的就是两位从分子生物学、基因学上对气味感知机制的发现。他们发现,相对于图形、颜色、大小等物体外部特征,人们对气味的记忆最短暂。而在人类的五感中,触觉、视觉、听觉留下的记忆最深刻,嗅觉、味觉留下的记忆是以分钟和秒来衡量的。

当然,人类的数目太庞大了,其中也不乏反复接受专业训练,从而产生对某些味道有特殊记忆的人,但那是个例,全世界这样的人才只有个位数。据我所知,恰好他们都不是亚洲人……哈哈,下次你遇到说自吹能品出年份酒差异的亚洲人,如果他不是两瓶酒对比着喝感觉出的差异,那你就深呼吸,啐他一口,对他说两个字:骗子。”

“也有可能的呀”,梅莞尔狠狠喝下了一大口,摇晃着身子,眼神有点朦胧说:“长年累月喝惯了一种酒的,再喝其他的酒还是能感觉出差异——那种最细微的,很难用语言描述的差异。就好比自己用惯的东西,再换一个新的,哪怕它们外表一模一样,心里的感受也不一样呀。”

“哈哈”,王成彬彬有礼的笑了起来:“感觉,这种说法真诗意?来,为‘感觉’干杯。”

这话隐约有点反讽意味,梅莞尔若无所觉,神经大条的张萍却感觉到了,她急忙打岔:“听说你是翻译,那你们两个能说到一块,梅子是中文系的,纯正的文学女青年,说话总是那么诗意,你是精通外国文学,哈哈,俩文学青年。不像我,做运动员不成改行学体育,然后到一个可有可无的中学,做一名可有可无的体育老师。文化水平所剩不多,美貌气质一无所有,金钱权势离我很远,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身材还不错……感谢多年的体育锻炼。

咦,你平常喜欢什么运动?你的身材挺健美的嘛,一定有什么秘诀,说来听听?”

王成呵呵笑着,信马由缰的说:“哪里有什么秘密,做我们这一行的,出门靠形象,形象差一点……你看谁家请翻译,会请个身材走形,相貌催人泪下的那种?”

正在这时,王成母亲端着新炒出来的菜过来,眉开眼笑的说:“儿子,这是新出锅的,快吃点……梅老师、张老师,你们慢慢聊,隔壁的常老师有事找我,我过去坐坐。”

王成知道母亲这是想回避一下,留给他一个谈话空间,但这根本没必要,王成并不苛求结识这两位女教师,他之所以坐在这里跟两位女教师继续聊下去,一方面是因为他这么做母亲会开心,另一方面是他想搞清脑中响起警铃的原因——那么巧,他在澳大利亚随意结识了一个家乡人,她恰好是位老师,恰好在母亲曾工作过的学校,恰好在他回来的第二天赶来拜访?

谈话还没有进入正题,王成正兜着圈子多方试探,但要让他母亲因此受累,这也是他不愿意的。所以王成赶紧拦着:“妈,我带回来的行李里有几个锡罐,里面装着一些泰国小吃,你帮我拿一下。”

老年人跟年轻人的思维不一样,王成想借此拦住母亲,顺便把母亲也引来客厅坐,但王成母亲这时只想离开:“那好啊,我给常老师送两罐去,再给他送一瓶酒……你们聊,常老师正等着呢。”

王成有点无可奈何,他感觉到了,母亲刚一表态要走,两位女老师立刻悄悄的松了口气,这种情况意味着她们想与王成继续交往,想多了解一下他的生活,但母亲的存在让她们放不开……

母亲送来了一只锡罐,而后眉开眼笑的告辞。王成打开了一只锡罐,顿时一股辛辣的气息直冲鼻子,但这味道很香,让两位女老师情不自禁的期盼——从锡罐里倒出来的是琥珀色的肉干,散发着一股说不出的香味,王成往盘里倒了小半盘,又随意在厨房搜罗了一点凉菜,三个人重新坐上了桌子。张萍显得跃跃欲试,梅莞尔则一副随遇而安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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