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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魔人生(203)

可以想象,这份礼物送达员工手里,那些员工多么欣喜若狂。如此,也算是自己这个一贯懒惰的老板偶尔勤快了一次吧。

博卡没有问舒畅的情况,他躺在费西奥椅上,把玩着舒畅带回来的小物件,就这样一路晃荡着,小货车穿过北极村外面的托尔尼奥河,沿着北极圈弧线进入了瑞典北部。

这里的边境线如同虚设,因为根据申根条约,在欧共体内任意一国获得入境许可,进出其他成员国再无需签证。挪威北部深处北极圈,又属于斯堪的纳维亚山区,在这样的崇山峻岭中,设立边境检查站毫无意义。舒畅在越过国境时没有留神,加上边境处也没有明显标志,等他深入挪威境内数百公里,依然以为自己仍在芬兰。

舒畅这一行等于画了个倒U型大圈,他从芬兰的最南部一路向北,竟如北极圈后横行向西,然后折返头向南。由于怕卫星定位系统暴露行迹,所以车里根本没安装这设备。黎明时分,舒畅停车观看天上的群星,才依据星象确定自己已经出了北极圈,而且身在挪威境内。

“应该安全了”,舒畅扯过博卡,命令他开车,自己也打算享受一下那把“千万椅子”。

“已经出了积雪区,越向南气候越温暖,路况越好,现在轮到你了,你来开车”,舒畅说。

博卡敬畏的点了点头:“你真是位铁人,啊哈,你已经连续开了72小时汽车,我一直很担心,可你知道,我可没信心开着这样的货车走在山区雪路……可万一碰到警察怎么办?”

“我已经发出了进入挪威的信号,我想,接应的人马上就到……你放心,他们都是群神通广大的人,就是你被押上警车,他们也会把你夺出来。”

舒畅最后一句话纯粹是逗博卡玩,实际上,汇集了哈根格伦等佣兵高手,还有图拉姆这个计算机黑客在内的还包括精英,根本不会让警察提前发现他们。

到了这里,才算真正安全了。

舒畅躺在躺椅上,朦朦胧胧的想着心事,傍晚时分,他被头顶上飞机引擎的声音所惊醒,睁开眼睛就问:“到了吧。”

博卡哭丧着脸,显然有点难为情:“我们快接近斯泰恩谢尔了!”

舒畅抓过地图,惊叹道:“天啊,十个小时你才走了500公里,我想,就是骑着一头猪,这么长时间也该跑过斯泰恩谢尔了吧……头顶上是什么?”

“警方的直升机,上帝,才出山区它就一直跟着我们,我被它吵得静不下心来……我现在还没吃饭呢”,博卡委屈的像个孩子。

“还等什么?立即靠边停车!”舒畅立刻吆喝。

第126章 恍若梦境

按规定,如果警方车辆尾随达三分钟之上,驾驶人需要马上靠边停车,等待警方的询问。

斯堪地那维亚人是世上公认最守秩序的人,挪威人对秩序的遵守偏执到什么程度——如果你在北京街头的人行道上,看到一位老外在半夜三更、四处寂静无人的情况下,还在耐心人行道上等待绿灯亮起——甭问,那一定是挪威人。

一个正常的挪威人,如果发现头顶有警方直升机尾随,他一定会立即靠路边停车,等警方直升机飞走才会继续行驶,否则,他会耐心等待警察从直升飞机上下来问话。

博卡来自西班牙,而西班牙人恰恰是欧洲最不守规矩的人,一般情况下,如果不是警察拿枪指着西班牙人,他们绝不会停车并从车里出来。所以他遇到这种情况,楞没想到停车这茬。在这种情况下,警方见到驾车人的反映不合常理,当然会尾追不舍。但实际上,只要你停车,也不见得有事。

小货车缓缓的停在路边,直升机还在头顶盘旋,高大的树木时时遮住了飞机的影子,趁直升飞机被树梢遮蔽的功夫,舒畅与博卡快速交换了位置,当直升机重新现在身影时,舒畅慢悠悠的推开驾驶座的门,站在车门旁边懒洋洋的伸个腰,然后冲飞机上的人展开了一个阳光般的笑容。

挪威海岸线异常曲折,沿海岛屿多达15万个,故有“万岛之国”之称。挪威是欧洲山脉最多的国家之一,高原、山地、冰川约占国土面积的75%,所以这里有可称为“千山之国”,千山、万岛,构成了挪威独特的风情,它连续7年被联合国评为最适宜居住的国家。

挪威有一条奇怪的法律,由于他们的国土有三分之一在北极圈内,生态环境比较脆弱,所以在挪威砍伐树木是大罪,砍一棵树木,除了要服一定刑期外,还要被罚补栽三棵树。

由于有这样的法律,挪威的森林保存最为完好,高大的树木限制的飞机的降落,而山间崎岖的路又使可供选择的降落地点不多……

直升飞机几次降低了高度,但始终找不到合适地点——如果降落点离汽车太远,则降落毫无意义。飞机失去高度优势后,警察的视线会被山峰遮挡,车里的人完全可在警察赶来之前销毁所有证据……

盘旋了数次,它降不下高度,太阳就在警察的忙碌中缓缓地、一点不拖延地向下坠落。当飞机偶尔从林间露出身影的时候,舒畅还快乐的向对方招手示意。

森林,朋友啊……嗯,挪威森林,似乎有这样一首歌,歌词迷茫而哀伤,是一个人在青春已失时刻的感伤与困惑、追问和忧伤,这首歌曾是一个时代青年人的精神图腾。它是怎么唱的?一时之间,舒畅竟然忘了,只是想起这歌名,不觉有种哀伤。

盘旋了一会,也许是实在找不到将落地,也许是油料即将耗尽,也许……直升机上的人竟然冲舒畅招了招手,而后迅速拉了起,眨眼间,它不负责任地消失在云间,唯留下舒畅还在那里感慨。

“你瞧,没什么事吧?”怏怏地回到车里。

博卡在车里听到飞机引擎消失,马上说:“真的是警察?我还以为是你的人呐,我以为他是在护送我们,所以不知道该不该停车。”

挪威的天,太阳一落天就黑,直升飞机刚飞走几分钟,晚霞便以肉眼可觉得速度消失,眨眼间四周便朦朦胧胧,舒畅扭过头去望着背后的群山,望着那茂密的森林,若有所思的问:“你听过那首歌吗,挪威森林?”

博卡扬起了脸:“很有名的?……你知道,我接触外界的时间并不多,大多数时候,我是在实验室接受训练,或者被观察,被研究。”

博卡说这事时,仿佛在叙说一件很平常的事,他脸上没有哀痛,也没有自怜的表情。舒畅愣了一会神,爬上了车:“也许,我们该到网上查一查这首歌,听着这首歌,在挪威开车赶夜路,会很有感觉。”

“那首歌……除了森林还有什么?”

“除了森林,你还需要什么”,舒畅反问。

汽车在歌声中继续前进,四周黑影重重,全是树木留下的身影,舒畅跟着歌声低低的吼着:“让我将你心儿摘下/试著将它慢慢溶化/看我在你心中是否仍完美无瑕/……那里湖面总是澄清/那里空气充满宁静/雪白明月照在大地/藏著你不愿提起的回忆……或许我不该问/让你平静的心再起涟漪……只是心中枷锁/该如何才能解脱……”

马路上没有人,歌声显得孤独而忧伤,舒畅的表情却和歌声无法相配,他一脸的漠然驾着车,赶路,赶在充满宁静的空气,雪白明月照在大地,他的心却随歌声颤抖。脸上依然冷漠。

歌声中,舒畅突然想起盟约誓词:“你有强过人类无数倍的力量,但必须日日吸食鲜血才能过活。

你有美丽绝伦的容颜,但只要你吸了血就会变回原来丑陋的样子。

你有不老不死的生命,但只要用染有我的血的树桩钉入你的心脏,你就会死亡。

你的力量,生命,美丽来自黑暗,当你出现在光明中,就是一切化为乌有之时。”

这段话是伯爵解开舒畅封锢时突然跳入他脑中的,他不知道这句话来自何方,但可以感觉到——它每个字都带有一种震撼心扉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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