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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魔人生(172)

在正午时分,到希腊政府找人办事可是件糊涂事。在希腊,午饭时间过了之后,你哪怕找一间餐馆都找不见开门的,想喝瓶汽水都找不见出售的超市。

希腊人正午不上班的历史已经有六千年了。在城邦文化早期,炎热的正午不工作,那就是公民的当然权力,这项权力与财产权神圣不可侵犯,并称为希腊公民权两大基础。

早期希腊处于城邦国时,他们只有两种人存在,一种是有财产权的公民,他们有选举权和被选举权;另一种为奴隶,他们是一群没有财产权的可怜虫。为了笼络这批公民,早期的城邦元老们便做出规定,在炎热的中午,公民有权不工作。

罗马文明崛起后,吸收了很多希腊文明的特色,其中也包括中午不工作。这一习惯随着东正教的传播,传入前苏联,前苏联又把这项习惯传入新中国。曾经经过那样“火红的年代”的人都知道,在那个时代,中国人中午不办公是多么天经地义的。

现今的世界上,从清教徒崛起,中午不办公的习惯逐渐打破。清教徒严于律己,他们觉得拿了纳税人的钱,中午却把纳税人拒之门外,是不公正的表现。所以,在工业时代后期,大多数国家,政府部门中午照常办公,唯独希腊还坚持着这一习惯,直到现在。

凯瑟琳是由于神情恍惚,压根忘了这项希腊习惯,娜塔莉则是专门要挑这个时段,舒畅则完全无所谓。他坐在警察局会客室,有一句没一句的陪着凯瑟琳聊天,此时空荡荡的警察局大厅连一个接待的人都没有,唯有守门人一边打着盹一边时不时的瞥一眼这里。

舒畅是凭借与警长交情这个借口,让守门人同意在此等候的。不过也仅此而已,守门人对打搅他午休的人充满愤怒,他连端茶倒水的心情都没有,这些人就被晾在了会客厅内。

坐不住的娜塔莉一会边找借口溜了出去,那位黎姓越南人身子一动,似乎只要舒畅敢追出去,他便会全力阻止,但舒畅却没有这个兴趣。他懒散的靠在警局的木椅上发呆。

那是张拷犯人的木椅,做起来极不舒服。舒畅却毫无所谓,他慢条斯理的抽出雪茄,先扔一根给开门人,然后便大摇大摆的点燃雪茄,将整间会客室熏的烟雾缭绕。

烦闷的正午在无所事事中慢慢过去,警长都回来了,那位娜塔莉还没有回来,这就是通常人们所说的“掉脑茅坑”。

看门人没向警长说明详情,凯瑟琳神情恍惚,已经忘了娜塔莉的存在,警长当然也不知道对方少了个人,他冲舒畅寒暄几句,等舒畅表明来意,他立刻恭敬的回答:“阁下,这位狄德罗不简单,我们查了,他没有登岛记录。”

“如我一样”,舒畅诚实的补充说。

“跟你不一样”,警长诚恳的说:“我们也查了阁下的来历,有很多人向我们保证你的人品,先生,我们信得过你,但这位狄德罗,我们找不见他的任何记录,没有驾照,没有社保号,没有住址……我们甚至查了他的指纹,阁下,这个人不存在——他真是你的朋友吗?”

“不是他的朋友”,娜塔莉出现在门口,她插嘴说:“是凯瑟琳的男友!”

第106章 绝地反击

“没想到我人品这么好”,舒畅自嘲的摸摸下巴,他看了一眼神情专注的警长,用提醒的口气说:“凯瑟琳也是我朋友。”

这句话一说,警长的神情松懈下来。

因为这句话意味着舒畅愿意为凯瑟琳作担保。

这句话也是个警告,他告诫警长适可而止,不要再用这样并不存在的人来打搅他的元旦晚餐。

警长微微躬身:“如你所愿。”

舒畅身体挺得笔直,接受了对方行礼,他表情自然的掠过凯瑟琳,仿佛是天经地义一样,在警长的恭送之下向警局外走去,全然忘了要求瞻仰彼得罗的仪容。这原本是他们来的目的。

娜塔莉对此并没表示反对,她跟得很紧,好像唯恐被人留下,与那位黎姓男子目光交汇时,娜塔莉微不可觉的摆了摆脑袋,示意她毫无收获。

“坐在车上时,凯瑟琳的心情很复杂,说不上是惊愕、恐惧、疑虑、怀疑……但惟独不再有哀伤。”

“一位别有用心的!”舒畅没心没肺作了总结。

“当然”娜塔莉毫不犹豫的接到。

“可他的目的是什么”,舒畅一脸白痴的反问。

娜塔莉没有回答,凯瑟琳接口:“我父亲,我父亲出了什么事,肯定是他出了什么问题,所有人都在找他,也包括我。”

“也包括我”,舒畅在肚里补充一句,眼角扫过娜塔莉,看到对方也是一副我心有戚戚焉的表情,便意味深长的笑了。

“你有关系?”凯瑟琳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抓住舒畅的手:“你帮我,帮我联系我的父亲,我需要知道他现在何处。”

“当然”,舒畅大义凌然的回答:“我当然帮你。”

娜塔莉的表情如释重负,那位越南人脸上的表情一直没有变化,当然让舒畅有点莫测高深的感觉。

时间慢慢的往着元旦迈进,凯瑟琳的父亲依然没有消息,但她已被迫在眉睫的元旦大餐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这是一个把爱好当事业的女性,她对自己的爱好有着狂热的执着,一旦沉迷其中,便浑然忘我。

“我需要香草的气息,我需要香氛医治我的心灵,happy,如果有我父亲的消息,请在元旦过后再告诉我”,凯瑟琳郑重的叮嘱。

这是个注定无消息的绝望等待,舒畅自然不会刻意提醒对方,他坦然的应承下来。

“我看你这几天没啥动作”,娜塔莉躺在沙发上,一边修理指甲一边嗔怪的责备舒畅。这几天,娜塔莉和他的男友名为陪伴寸步不离的待在凯瑟琳身边,那位黎姓越南人屡次想试探舒畅的身体,可每次事到临头,他又用绝大的毅力抑制住了这股冲动。

“这你也看出来了”,舒畅偷懒的时候总是这般脸不红心不跳,他毫不避讳的回答:“我很期待那份元旦大餐,所以我绝不会允许任何事情打搅这次盛宴。既然凯瑟琳也下了命令,那么元旦后再说吧。”

说完这话,他扫了一眼那位黎姓越南人,别有意味的说:“这很不容易吧!”

这个问题是挑衅,连娜塔莉也看出来了。

这句话与前面的话毫不搭边,它是针对那个越南人动手的欲望说的,是嘲讽那个越南人有贼心没贼胆。这话一说完,娜塔莉连忙伸出手去,似乎想按住那个越南人的肩膀,但她手悬在半空却中止了。

因为那个越南人根本没动,他只是专注的坐在那,达拉着脑袋,盯着眼前一张玻璃茶几,似乎上面雕刻着一幅传世名作。

“你想干什么”,娜塔莉愤怒的问。

“元旦大餐,那应该是两个人的温馨,不应该多出第三个人来。”

“也许,多出来的是你”,娜塔莉反主相击。舒畅冷冷一笑,那个越南人突然动了。

他的目标不是舒畅,是面前的那张玻璃茶几,他伸手在那茶几上轻轻一弹,茶几发出轻微的一声“嘶”响,像是冰河融化般出现一道裂纹,裂纹快速的向远处扩展,进而扩散到整张茶几。

茶几碎了,无声无息。

那名越南人没说话,他继续保持姿势坐在沙发上,仿佛刚才的事情跟他毫无关系。

舒畅拍手称快:“好手法,这个裂纹完全是人撞击后产生的裂纹……有人告诉我,当一个物体达到时速50公里时,它的锋利足以斩筋断骨,玻璃也可以做到这点。比如这个玻璃茶几,它足够锋利了,如果戳进我的喉咙,那么整个现场看起来就好像我一跤跌倒,撞碎了茶几,并被一片玻璃戳进喉咙……你打算这样干吗?”

那个越南人首次开口,他说的是越南腔法语,嘴里像含了个石头一样,语音含糊:“这个,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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