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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小领主(470)

英触听到那件武器继续发出怪声,急了,挥剑向那武器砍去。赵武此时的视线被桌案挡住,恰好老三的身体踉踉跄跄地冲过桌案侧方,他的脖子扭曲成奇怪的角度,脖颈处鲜血喷涌,赵武脑海中电光石火,不由自主脱口大喊:“休损坏了那件武器。”晚了,英触怒极出手,听到赵武的话,只来得及稍稍偏转了手腕,他手中那柄共析钢制作的赵氏宝剑非常锋利,只听“咯”的一声,紧接着是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那是有东西坠落在地上。

赵武的话音刚落,齐策已经持剑冲入帐篷,他见到帐内的混乱情景,一提剑冲向犹在与林虎纠缠的老二。此时老二正伸手抢夺林虎的宝剑,林虎还躺在地上,但他把随身的武器抓得很紧。林虎这厮别的好处没有,就力气大,老二一把没有把宝剑抽出鞘,齐策已经挺剑刺来……但紧接着,老二的动作让大家眼珠都跳了出来,只见他身子一扭,腰软得像风中的杨柳,顺着齐策的剑倒了下去。

但齐策也是齐国的名剑手,他见老二身材诡异,立刻翻转手腕,改刺为拖,手中的剑顺势一划,在身前兜了个圈子,重新刺了出去。老二的身法果然诡异,齐策的剑收回,他的腰一扭,像风中摆柳一样顺着齐策的剑势荡了回来,并伸手向齐策的手上按去。齐策把剑一提,让剑竖立起来,用剑锋迎上老二的手。此时,愤怒的英触像刮风一样扑过了老二。老二见此,身子动了一下,手势没有改变,大手重重按在齐策的剑刃上,几根手指因剑而落。

齐策退后一步,也不看老二,望向桌案后的赵武,厉声问:“家主无恙乎?”

赵武从桌案后施施然走出来,他胸前的衣襟多了两个洞,洞口的布已经染成绿色,赵武不以为然地弹了弹洞口的衣物,轻描淡写地回答:“中了两箭……好奇怪的武器。英触,把它捡起来,拿给我看看。”

齐策跺脚:“快喊巫师来,家主,这时候,你还关心什么武器,赶紧喊巫师来。”

此时,老二已经摇摇欲坠,他眼珠转动,尽力搜索自己的大哥。既然刚才英触从他背后发动了袭击,大哥肯定凶多吉少了。老二只觉得视线越来越模糊,他努力睁大眼睛,发觉桌案前有一个人形物体,那物体手脚已经被砍断,正依着桌案冲赵武喘气。

赵武不以为然地解开外袍,边解扣子边逍遥自在地说:“齐策,你知道披风的作用吗?就在刚才,我突然明白了披风的作用。传说极西之地有一群士兵,他们身上的铠早只罩住胸腹,但人人都装备一件披风,遇到敌人射箭时,就把披风调整在胸前,据说柔软的披风挡箭效果比铠甲还好,这大概叫“以柔克钢”吧!你把这经验记下,今后我们的士兵也把披风当做标准配置,这披风实在是既威风又实用。”

话音刚落,老二轰然倒下。英触冷冷地举了举剑,冲着齐策解释:“我刚才砍断了他的腰,这厮居然能坚持这么久。”

赵武还在解自己的扣子,齐策紧张地冲赵武扑去,着急地问:“伤在哪里了?”

靠在桌案上的老大发出虚弱的笑声,他断断续续地说:“你也活不成了,我看见了,两箭都射向你胸口,果然不愧是“天下第一将”,竟然连续挡住了十八支箭,有这份成绩,你死后也足够骄傲……”老大还想继续朝下讲下去,赵武已经解开了他的衣襟,老大陡然瞪大眼睛,嗓子里发出难以置信的“咯咯”声。

确实难以置信!大热天,赵武热的浑身淌汗,他的布袍里居然穿了一套铠甲,一件“金镂玉甲”。什么世道啊!有钱也不能这么变态啊!没天理了!“金镂玉甲”一般是死人穿的,是贵族为了体现他们的身份等级,在死后装殓上“金镂玉甲”安葬于墓地……赵武居然在大白天,在自己仍活着的时候,在宽松的棉袍之内,还套上这样一身金镂玉甲。这厮就是属乌龟的,老大确认。

赵武冲刺客老大微笑。此时老大眼神已经涣散,他脸上充满不甘心,只听赵武仿佛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声音,带着嘲讽的意味说:“你不懂吧?什么叫“低调”,棉袍里套一身玉衣这才叫“低调”。我赵氏父祖们,从不把钱财挂在外面让人们看见,他教导我们:要穿就穿在衣服里头,不让人看见。这大热天的,也没有空调,穿上一身由冰凉玉石做的金镂衣,凉快也不过如此啊!但因为玉衣穿在袍子里面,冷暖自知,这叫真正的低调。”

老大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他是被气死的。

齐策已经冲近赵武身边,他紧着喊:“主上,赶紧解开甲,看看伤着哪里没有?”

赵武捡起一根竹签,把竹签头放在鼻尖嗅了嗅,轻描淡写地说:“是草木毒物。放心,这世界没有什么草木能毒倒我。”

开玩笑,赵武从小生长在什么环境里?他从小喝的是三聚氰胺的牛奶;吃的是苏丹红染色的蛋黄、柴油炸出来的油条;偶尔奢侈一下,吃的是孔雀绿保鲜的多宝鱼;而晚上睡觉盖得是毒棉花的被子;平常上班穿的是富含致癌物的廉价西装;即使郁闷了,喝的也是甲醛啤酒……经过这些毒物的多年考验,赵武还能幸而不死,如今他身上的血液放出来,能够毒死一个师团的春秋人,他能怕什么春秋毒物。

齐策接过竹签闻了闻,脱口而出:“大麻、乌头……”

赵武挺了挺胸,轻轻地解开甲说:“我感觉胸前有点挠痒,似乎一根竹签扎在甲缝里,不过不要紧,它扎的不深。再说,植物碱对我没用,我吸收的尼古丁碱比这浓度高。去,取几个生鸡蛋来。”

话音刚落,一群巫师争先恐后的涌进军帐,巫师的后面紧跟着盔歪甲斜的赵成。稍后,中行吴也提着剑窜进来。那群巫师见到赵武裸露的上身,立刻大惊失色,不由分说,隔开众人,开始烧乌龟壳与牛骨头,还满帐篷地舞蹈着……

赵武冲自己儿子摆摆手,淡然的说:“慌什么!我死不了,去,把军中能工巧匠叫上,帮我好好研究那件武器。”

赵成哭出声来:“父亲,这时候了,还管什么武器!”

赵武看了一眼中行吴,马上不管儿子的哭叫,下令:“立刻封锁消息,不能让沈国人知道刺杀的消息,要平静如常地迎接沈国国君的使者。”

中行吴咬牙切齿:“元帅,沈国人指派楚国人来行刺,我晋国若轻轻放过他,岂不让天下人以为我们好欺负。”

齐策这会定下心来,插嘴说:“正是不打算放过沈国人,才要一切如常地接待沈国的劳军使者,等到我们明天大军入城,那时再翻脸也不迟。”

中行吴镇重点头:“元帅还有什么交代?”

赵武大笑:“交代?!放心,我死不了。”接着,赵武转身交代赵成:“儿子,把地上那件武器捡起来,小心,别损坏了,这件武器来历很蹊跷,它或许关系到一件大秘密,你要亲自保存它,并立刻召集军中能工巧匠将它进行拆解,我要立刻知道这件武器的奥秘。”

正说着,祈午急冲冲地冲了进来。他手里捧着几个鸡蛋,连声说:“鸡蛋来了,幸好我们军中带了活鸡随军,鸡蛋好找。”赵氏以擅长养鸡养鸭著名,生鸡蛋也是军中补给品之一,当然好找。

赵武依旧坐在原地,任身边的巫师忙碌,他顺手磕碎了鸡蛋,将鸡蛋清敷在伤处,又吩咐:“拿烈酒来,准备冲洗伤口……等一等,楚姬怎么样了?刚才多亏了她掀起桌案,挡住了几箭。”

齐策附和说:“不错,桌案那么沉重,上面堆满了竹简,平常的时候,或许林虎掀起桌子来,都没有她那么利索,楚姜这次算是立了大功。”

众人把目光转向楚女,这时楚女正把湿毛巾扔在燃烧的地图上,乖巧地扑灭火焰,收拾残局。她听到齐策的夸奖,冲齐策嫣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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