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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别来无恙(73)

作者: 路筝 阅读记录

她的五官虽然扭曲,怨恨,可是她的眼睛里却没有一丁点的恨意,提到姜余晖时,她眼中的神情是初夏以前从未见过的。

不,初夏曾经见过。

回去的途中,初夏在橱窗中看到自己的眼睛时,她才猛地想起,她在什么地方见过孟佩那样的眼神。

那是在镜中。

每当初夏思念香绍谨时,她一照镜子便会看到那样的眼神,那样的深情,那样的满目含春,与孟佩提到姜余晖这三个字时的眼神一模一样。

孟佩一直爱着姜余晖,从始到终,没有变过。

孟佩抱着柱子蹲在那边不停地说话:“我爱他,一直都爱他。我以为他也爱我。他说,他和邬晓晓结婚只是一个局,只要他能借助邬家的力量,完全控制住长江科技后,就会和她离婚,和我结婚。

我相信他,你说我傻不傻,我相信他说的任何一句话,毫无怨言地替他做事,想方设法接近香绍谨。可是你知道他说什么?他说他不会离婚,他永远都不会和我结婚!”

“孟佩,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家。”初夏拉着她往外走,孟佩甩开她的手,醉醺醺地说:“不用,我有车,来,你陪我。”

孟佩拉着初夏硬是拽上自己的车,钥匙插进锁孔,她忽然又停下手笑起来,阴森森地,在狭小的空间显得异常渗人。

“他想就这么甩开我,做梦!”孟佩声音凄厉。

初夏心中惶惶,望向孟佩。孟佩的脸在灯光掩映下似笑非笑:“香绍谨可能不知道,长江科技已经被姜余晖掏得差不多了,大部分资金在运作中被转移。不过姜余晖他忘了,我经手的东西,我不会轻易毁掉证据。”

初夏心里动了动,连忙开口:“你还知道些什么事——”

孟佩没有理她,她踩下油门,车子离弦一样冲了出去。车子穿繁华的闹市,犹如光速般飞驰。初夏吓得大叫:“孟佩,你喝醉了,你开得这么快干什么,停车,快停车!”

酒醉之后的孟佩不停地笑,时速已过两百码,车子不停打转,孟佩边笑边说:“你怕什么,这这条山路我天天开,每次我心情不好的时候,我都会来这里兜风!”

山路?初夏隔着玻璃往外面张望了一下,脸色登时苍白。虽然已是晚上,但是在路灯照射下,初夏一眼就看出,旁边竟然是万丈悬崖!

初夏双腿发软,呕吐,不停地尖叫:“停车,快停车,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孟佩大笑:“胆小鬼,这样就害怕了?好,乖宝宝,我送你回家。”孟佩摇头晃脑,醉醺醺地去踩刹车,忽然之间,她大叫:“怎么回事,刹车失灵了!”声音恐怖万分。

“怎么可能!”

“不,刹车线被人剪断,我们完了!完了!!完了!!!”

车子飞速向下冲去。初夏尖叫大叫。

孟佩像女鬼一样大声嘶吼:“姜余晖,他要我死!他要我死!!”

车子极速下滑,巨大的摩擦声振聋发聩,“砰!”一声巨响如同闷雷冲天而起,车子撞开防护栏凌空而落。

“师父!”

所有的声音都被一团爆炸淹没,一道光亮划过夜空,火焰瞬间燃红了山壁。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个三千字,但是后来发现只能写到这里了,不知道有没有满两千。

我是不喜欢孟佩的,虽然她也受到了伤害,可是为了一己私欲去伤害别人总归是不对的。

有时候,情感比理智更能控制自己的行为,这也是很多人上当受骗的原因。

文章很快就完结了,关于结局,大家不用担心,车祸虽然很狗血,但是狗血是必须的。

60你是谁?

听说,做了开颅手术之后,会失忆。

少则几天几星期,多则几个月几年一辈子。

很久以前,初夏劝香绍谨去做手术之前,就已经做好了这样的心理准备,如果香绍谨手术之后失忆,忘了她,她该怎么办?

不管他记不记得她,她都会陪在他身边,就算他永远都想不起她来,她也会让他重新爱上她。

生命脆弱,太多的意外让我们招架不住,唯有感情永恒。

但是初夏没有想到,首先躺在病床上的人居然是她!

初夏的手冰凉。香绍谨用尽力气都无法使她的手暖和半分。他只是离开半分,就发生了这种事。

“香先生,时间到了,这是重症病房,你留在这里对病人的病情会有影响。”

香绍谨握紧拳头。

走出重症病房,李俊杰马上过来替他脱去防护服,香绍谨摇了摇手,仰头靠在墙上,脸色苍白。

李俊杰说:“刚从警方那里得来的消息,孟佩当场死亡,幸好初夏被甩出来,挂在一棵树上,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香绍谨猛地抓住李俊杰的手,额角青筋暴跳:“有没有调查出来什么原因?”

“刹车线被人剪断。”李俊杰轻声说。

砰!重重的一记拳头敲在墙上,李俊杰抬起头,当他看到香绍谨的脸时,吓得一连后退几步。

他从没见过这个样子的香绍谨,一向平静温润的五官几乎都挣狞扭曲。

“俊杰。”他的声音仿佛从地底下发出来。

“我在。”李俊杰颤颤危危。

“马上通知警方,让他们注意姜余晖。还有,我保险箱里的资料你马上去取出来。”

“是。”李俊杰转身想离开。“等等。”香绍谨又扬手叫住他:“还是我自己去一趟。”

回来已是深夜,车子在别墅门口停下,轰隆隆的马达声消失,香绍谨才从疲倦中醒转过来。他伸手开门,门开了一半,冷空气灌进来,掀起他的发脚,他仿佛到这时才真正醒转过来,猛地缩回手,声音清晰而低沉:“去医院。”

重症监护室。

初夏一动不动地躺在病床上,仪器发出有节奏的声音。他看不到她,他听不到她的声音。

他心里有很多话还没有对她说,以前,他总是对自己说:以后有机会的。

有机会的时候他不说。

没有机会了,他才觉得惊惶,无边无际的恐惧像潮水一样将他淹没,他伸出手,想抓住一丁点的依靠,而留给他的,只有冰冷的玻璃和虚无的空气。

“初夏,你知道吗?”香绍谨手按在玻璃上,他像是在回忆往事,慢悠悠地对着病房里的初夏说话:“我恨姜余晖,这种恨在我眼睛瞎掉的那一天起,就已经深入我的骨髓,挥之不去。这些年,我做了很多事,在还不认识你的时候就开始,一点点地引导他走上偏路。其实,我早就有了足够的证据把他送进牢里。只是我还不甘心,不甘心只是让他在牢里呆几年,我一直在找更多的机会。我身边的很多人,爷爷,梦淮,孟佩,能利用的我都利用,就等着什么时候能给他毁灭一击。没想到最后,居然是孟佩和你让我完成了这个心愿。”

香绍谨神情惨淡:“也许这是老天爷对我的惩罚!仇恨是把双面刃,毁掉别人也毁掉自己。它毁掉的那个我,居然是你。为什么偏偏是你。只要你能平安度过这一关,我宁可老天爷把一生的痛苦都加诸在我身上!”

……

那一夜,香绍谨站在病房外面对着初夏说了一宿的话。他从来没有说过这么多的话,他不知道是说给谁听,也许是说给自己听,也许是说给老天爷听。

老天爷若能听到,他该知道,没有初夏的人生对香绍谨而言是毫无意义的

。毫无意义的人生本来就该让出去。

香绍谨在外面站了一夜。

第二天,李俊杰急匆匆地赶来。

“不好了,姜余晖跑了。”李俊杰才刚跑到他身边,就急急地喊出来。

“哦。”香绍谨的面容褪去急躁,又恢复以往的冷漠,淡淡地,没什么反应。

“他好像听到了风声,偷渡跑了。”

“他为这一天准备了很久。”香绍谨很平静,他似着就猜到这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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