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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别来无恙(18)

作者:路筝 阅读记录

香绍谨的姆指碰到她的脸,有一股电流从他指尖滑过,那绒绒地,像水蜜桃一样饱满的少女的脸……突然之间,他犹如触电一般,弹开了手。

他的手轻轻地滑到她的身上,扶住她的肩,不露痕迹地推开了她。

“很晚了,还不快去睡觉。”一种疏离的笑意浮上他的脸。

窗外,月亮西斜,淡淡的月华洒在他的脚边,洒出他的一片清衢之气,而初夏的心,也随着那颗月亮,慢慢地往下沉。

一大清早,窗外的鸟叫就吵得初夏睡不着觉。

什么嘛,大冬天的也不飞到南边去,活该咚索索地被冻死。

初夏翻了个身,掀起被子蒙住头,门外响起敲门声,朱梦淮在叫她:“初夏,快起床,吃早餐了。”

怎么会有男生在女生宿舍门外?

宿管阿姨打盹了哦。

脑子悠悠地醒转过来,她不是在寝室,她是在香绍谨家里!

初夏猛地从床上跳起来,手忙脚乱地换衣服。完蛋了,她居然在师父家睡懒觉!

飞快地穿好衣服,洗漱完毕,跑下楼去。朱梦淮和香绍谨已经坐在餐桌边吃早餐。

香绍谨在喝粥,一口一口,喝得很慢。初夏看到他,迷迷蒙蒙地想起昨天夜里的情形。

一觉醒来之后,她已经记不起昨天到底是做梦还是事实,只觉得那画面,那对白,太虚幻了,好像在看电影一样。

“师父,师兄。”初夏叫了他们一声。

“快坐下,免得粥凉掉。”香绍谨的神色并没有异样,仿佛昨晚的事不曾发生。初夏心里轻轻地吁了一口气。

那就当它是一场梦吧。

司机小陈是吃过早饭才过来的,他坐在一边读早报。

初夏坐下吃饭时,刚好听到小陈在读一则新闻,大致意思就是:一个男老师和一个女学生谈恋爱,结果他们两个在办公室舌吻,被学生偷拍到,并放到了网络上。

霎时间,这对师生就上头条了。

小陈读完那则新闻自动加了一句评语:“道德败坏,世风日下!”

初夏听到那八个字,一口粥差点没喷出来。

“小陈哥,师生恋是很正常的事,你太迂腐了。”初夏替那对情侣作辩护。

其实也是在为自己辩护啦,谁叫她暗恋师父呢。

“那个男老师已经结婚了。”小陈反驳说。

“已婚?那确实是道德败坏,世风日下。”初夏愤慨地说。

“而且那个女生是个初中生,才十五岁。”

“未成年人?天哪,那简直是禽兽,应该抓去坐牢,千刀万剐!”初夏气得大叫起来。

朱梦淮抬眼看了初夏一眼,目光冷冷的,有种说不出清道不明的意味。

初夏被他看得心虚,不由地低下头去。心里却响起昨天晚上香绍谨的那句话:“初夏,你还是个孩子。”

她到此刻才隐隐约约明白香绍谨话里的意思。

她与那女生相差才三岁,她都觉得和那女生隔了一代。

相差十一岁的他们,香绍谨又怎能不把她当孩子看?

年龄上的界限,思想上的隔阂和代沟,又岂是现在的她所能冲破的?

初夏坐在那边发呆,旁边,朱梦淮在问香绍谨:“老师,你觉得师生恋可取吗?”

香绍谨淡淡说:“我不赞成师生恋。”

“为什么?”朱梦淮问。

“因为师生恋对学生来说,是个美丽的陷阱。”

“啊?”初夏抬头,呆呆地看向他。

香绍谨说:“我从不认为学生对老师的感情叫爱情。那最多不过是迷恋,带着距离的仰慕与崇拜。一旦离开了讲台与座位,生活中没有了距离,所有的光环都消失,你们会发现老师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高大,他们也不过是普通人。少年人最容易被迷恋所惑,分不清迷恋与爱情的区别。”

初夏听到这话,又狠狠地被粥给呛了一口。

迷恋,这话怎么这么像在说她呢。

师父这话该不会是专门说给她听的吧?不过……初夏转念一想,她和香绍谨又不是师生,他们之间可是没有讲台和座位的距离的,说不定,师父只是在告诫他们,叫他们不要在学校搞师生恋呢?

想到这里,初夏忍不住乐了,笑意在脸上溢出来。

朱梦淮瞟了她一眼,初夏看到,马上说:“师父,师兄他很危险,我们学校有个美女老师,师兄天天跑去找她。”

哼,谁叫你把话题往师生恋上引,就要告你状。

朱梦淮一听,也告状:“初夏天天跑去找严老师。”

“严木晨?”香绍谨皱起眉头问。

初夏的脸顿时涨得通红:“才没有。”想了想又说:“其实我们学校所有女生都会跑去找他啦。”

说着偷偷地看一眼香绍谨,见他低头沉思。师父该不会以为严木晨是万人迷,所有女生都爱恋他吧,马上说:“大家去找他,是找他算命,算算桃花运什么时候来之类的。”

“哦,桃花运……”香绍谨若有所思地说。

咦,算什么桃花运,她才没算桃花运。

初夏说:“像我这样的,当然不需要算什么桃花运。”

这样说,好像也不对劲哦,说得她身边男人一大堆似的……又急急忙忙地辩解:“其实我也没什么桃花运。”

香绍谨忽地扬起嘴角,笑了一下说:“嗯,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初夏小心地问。

“你刚才不是在说你没人追?”香绍谨惊讶地说。

初夏滴汗。

师父,你别把你徒弟说得这么没市场好不好。人家可是……

好像还真的没人追。

15拒绝,拒绝

总之哪,这个话题让初夏很是难熬。

她匆匆喝完了粥,逃一样地跑开餐厅。再说下去,她都不知道自己会说出什么来。

初夏跑到书房替香绍谨整理桌子。

香绍谨喜欢在晚上写字,所以他的书桌一向是在早上整理。初夏进到书房时,书桌上还凌乱地放着昨天写的那张纸。

有花有酒春常在,

无烛无灯夜自明。

看到那两行字,初夏那颗躁动的心一下子静下来,她忍不住坐下来,在那句诗后面写了几个小字。

写着写着,又想起刚才香绍谨所说的话:少年人容易受迷恋所惑,分不清迷恋与爱情的区别。

迷恋……

难道她对他的感情真的只是迷恋?

迷恋似火,汹涌而短暂,他是不是认为过个几天,她对他的感情就只剩下一堆灰烬?

想到这里,初夏心里异常烦闷,匆匆把书桌上的纸整到一边,踢开椅子跑到院子里去。

院子里蔷薇花早已开败,夜来风雨,满地的落叶,犹其是远处飘过来的杉树叶,细细碎碎,层层堆积。

初夏心里憋着气,拿起一把大扫把使劲地扫落叶,落叶满天

飞,扑头盖脸地扑在她身上。

“初夏,你在干什么?叶子都飞到屋里去了。”朱梦淮站在门口说。

初夏心情不好,她瞪了朱梦淮一眼,没好气地说:“你不会把窗子关起来啊。”

“大白天,谁会关窗子,真是笨,连扫地都不会。”

笨笨笨,朱梦淮就知道骂她笨。初夏气得把扫把往他怀里一扔,扭头往前走。

朱梦淮紧紧跟在她后面,她走出院子,他也走出院子。她走到河边,他也跟到河边。一直走到一棵大松树下,初夏才停下脚步回头骂了他一句:“喂,笨蛋,你跟着我干什么!”

“我怕你做傻事。”朱梦淮双手插兜,冷冷地说。

“笑话。我好端端地做什么傻事。”

“因为你被人拒绝了。”朱梦淮平静地说。

初夏心里一惊:“朱梦淮,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难道你到现在还没回过味来?他今天所说的话就是在拒绝你。”朱梦淮盯着初夏一字一句,冷酷而又直白地说。

犹如寒冬腊月,一壶冰水灌顶。初夏听到冰棱子喀喇喇碎裂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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