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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祝同人)马文才,你欠抽!(12)+番外

作者: 墨涧空堂 阅读记录

谢道韫马上就要过来了,一群学子在山长的带领下匆匆前去迎接,梁山伯和祝英台就走在我前面。看得出祝英台很高兴,一个劲地跟梁山伯说:“山伯,太好了,谢道韫就要来了,我终于可以见到她了。”

“对啊,谢先生确实才名远播。能有她来做教席,是我们的荣幸。”梁山伯点头同意。

“是啊是啊,”祝英台高兴地应和,“我今后啊,也要像她那样,巾帛不让须眉就好了!”

“咳!”我在后面清咳一声,打断了祝英台的话,祝英台也发现自己说错话了,急急扭头冲我道:“叶华棠,你咳嗽什么!我是,我是说,我也要像她那样才学渊博,名,名传千里!”

“看你急的,我也没说什么啊,只不过是担心有人说错了话,无端地给自己惹麻烦。”我径自越过他们二人,刚想往前走,后面梁山伯突然出声道:“——叶兄!”

“恩?”我回头看他,梁山伯迟疑了一下,正要开口,身后马文才带着王蓝田和秦京生踱步而来,见我在这边不动,不由得冷声唤道:“阿棠,你在那里做什么?过来!”

阿……阿棠……

==汗,叫我么?

每次听到这两个字我就莫名有种吐血的冲动,尤其这个发声的人还是文才兄……总觉得他这么叫似乎是故意的,但根本没有理由啊!于是说,大概是我多心了吧?恩,肯定是我多心了。

除了山长师母王兰王惠两位姑娘以及众多学子之外,一干仆妇杂役也跟着出来迎接谢道韫先生。走在最前面的是厨子苏安和苏大娘,我在后面只听到她们和山长之间的对话,说谢先生是女中豪杰,是女人中的骄傲,她们一定要出来迎接云云。王惠姑娘还在担心无人做饭,怕饿了肚子,引得众人阵阵哄笑不已。

“哼,女人家不在家里好生呆着,出来抛头露面……”马文才上前一步,望着山长他们的背影,微微摇头。秦京生赶忙在旁边接话道:“就是就是,文才兄,她不就是仗着一句‘未若柳絮因风起’而成名的嘛,我看哪,未必有什么真才实学。”

“听说她都二十七八岁了,还没出阁,大概是生的太丑没人要,只好拼命读书了。”王蓝田也在一旁随口胡诌。我听得直皱眉头,马文才却对这两个人的附和感到很满意的样子,虽然表面上抬手点点王蓝田,有点无奈的模样,脸上却满是轻蔑和嘲笑。

这时候有人大叫“来了来了”,我抬眼望去,但见一顶小轿飘摇而来,轿中有一女子扶膝端坐,前后跟有小厮四人,左右各有侍女旁随。小轿在山门口处停落而下,内有一年轻女子嫣然而出,面容娴静优雅,姿态万千,气质高华,一看便是出身名门的大家闺秀。她唇角边带着一丝微笑,向急急迎上前去的山长和师母致礼,在众人轰然的议论声中大大方方地顺着山门一路向内走去。

我注意到,马文才一看到她的脸,神色便有些阴沉下来。旁边秦京生还在不怕死地冲着王蓝田嚷嚷:

“王蓝田,她可绝不像你说的那样,可不会没人要啊。”

“啊,啊啊。”王蓝田看着谢道韫的背影张大了嘴巴,只知道随声应和。马文才沉了脸,头也不回地拂袖走了。

“哎哎,文才兄,等等我!”王蓝田和秦京生忙不迭地追上去,我则踮起脚尖,探头往人群中望望,果然,没有发现陈夫子的身影。

哼,那个老顽固居然没有来迎接谢先生,看来是对她来书院讲学有意见呀。我舔舔嘴唇,心里暗暗觉得接下来很可能会发生些有趣的事情。

看得出,谢道韫是个非常负责任的好讲席。本来山长要求她休息一日,明日再开始授课,却被她拒绝了,并在不久后便换了裳服,来为我们上第一堂课。

她所讲的内容是,《木兰辞》。

“同行十二年,不知木兰是女郎。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学子们摇头晃脑地跟着念,模样像极了以前在电影里面看过的秃头长辫子老学究。我觉得有趣,不禁在底下偷笑,结果被谢先生看了个正着,连忙正襟危坐,做出认真听课的模样。

谢道韫看了我一眼,卷起手中书本,悠然道:“这是北魏流行的一首民间歌谣,讲的是花木兰替父从军的故事。不知道在座的各位,对这首诗有什么看法?”

呼啦一声,梁山伯和祝英台齐齐举起了手,分别一左一右,相映成趣。他俩对望了一眼,似乎是在对彼此的默契感到好笑,谢道韫满意地弯起嘴角,冲他们道:“请讲。”

梁山伯憨憨一笑:“学生梁山伯,学生觉得这首木兰诗,一定是一个男人所做。它虽然写出了花木兰的忠和孝,却未能写出女子的自主意气。”

谢道韫抿唇想了想,微笑道:“愿闻其详。”梁山伯听得此话不由得回头看了看他的小贤弟,“英台,你讲。”

祝英台点点头,又对谢道韫道:“先生,故事里的木兰之所以从军,并非出自本意。而是因为‘军书十二卷,卷卷有爷名;阿爷无大儿,木兰无长兄。’木兰出于忠孝,不得不女扮男装替父从军,其聪明勇敢,忠孝德行令人敬佩。但令人遗憾的是,木兰最终还是回到了‘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的闺阁之中。为什么女人就不能挥洒自己的天地?而男人总要把女人关在房里,不让其自主自由呢?”

谢道韫闻言不禁征愣了一下,祝英台奇怪道:“先生,我说错了吗?”

“你说的没错。”谢道韫脸上露出了笑容,这时候她的目光正好从我身边扫过,原本想出口的话又在唇边停留了一瞬,向我道,“这位学子,方才读诗的时候,见你面有异色,可是对这木兰辞,有着与他们两位所不一样的看法?”

汗,是在说我上课走神儿了吧?不过既然先生发问,我自是不好不答的。

“学生叶华棠。学生倒是没有梁兄和祝兄两位那般高见,只是觉得,这花木兰一介女子,却要为了家中老父前往军营,与众多男子同行生存了十二年,她的日子过得一定很辛苦。世人只知木兰忠孝节义,但也许她自己根本就不想那样做。不过关于这一点我的看法却与祝公子有所不同。”

“学生觉得,花木兰能够最终回到闺阁之中,是她的幸运,也代表着她本身就向往平凡安逸的生活。若不然,难道要去披挂戎马做大将军,扛起那些本就不属于她的重担不成!”

“叶华棠!”祝英台不乐意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扭头看向她,“我就是觉得,有些事情不是自己任性就能解决的,只有好好活着才是第一位。花木兰从军也好,回家也罢,都只是为了家人甚至自己更好的活下去,她确实有自由,但她却没有能力维护自己的自由。那些整天想着出外飞翔遨游的,都只是关在笼中的金丝雀,根本不晓得外面花花世界美丽幕布下面掩埋的恐怖和阴暗。”

“叶华棠!”祝英台气得胸口起伏,也不晓得是不是被我的话戳中了要害,谢道韫急忙过来打圆场。

“三位学子说的都很有道理,不过争论虽然是好事,也不要太过火了。这首木兰辞,是一首北魏流传的民歌,意在,通过聪明勇敢的花木兰,宣扬忠孝思想,这是中原文化的传统。只是难得你们三位,身为男子能有如此见解,将来几位的夫人,必让花木兰羡慕不已。”

“哼,谁要是当了他的夫人,那才叫倒霉!”我听到祝英台在后面小声嘀咕了一句,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谁都知道是在说我。

倒霉就倒霉,反正我又不是男的,用不着娶那东西。

“我有问题请教。”谢道韫话音刚落,王蓝田便懒洋洋地举起一只手,谢道韫不疑有他,挥挥手道:“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