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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唐(315)

“哦,定方还是王县令赠他的表字。他少有勇力,武艺不俗,平日里最喜欢行军布阵之事。

所以王县令就赠他‘定方’二字,说是希望他将来,能平定一方,为苍生谋利。”

苏定方,那可是初唐时期,自徐世绩之后的名将。只是他属于大器晚成的主儿,在贞观年间才崭露头角。以至于隋唐之交时。并无太多名声。可论起功绩,苏定方的战绩,不逊色于徐世绩。

贞观初年,他从军初征东突厥,崭露头角。

显庆元年,也就是公元六五零年,大唐攻伐西突厥,程知节王文度因怯战而被罢免官职,唯有苏定方,荣升行军大总管。显庆二年,再击西突厥,战功卓著,后攻伐葱岭,俘获叛军首领。显庆五年,东征百济,俘虏百济王义慈。一生征伐无数,战功赫赫,威名远扬。

不过由于时间的关系,郑言庆一直以为苏定方出生于大业之后,甚至可能在武德年间。

没想到,他这个时候就已经成人。

那计算起来,历史上苏定方真正崛起的时候,只怕快六十岁了……

看苏定方的目光,立刻变得不同。

郑言庆不由得再次打量一番,“苏大哥,你可愿意跟随我吗?”

苏烈一怔,犹豫片刻道:“我自是愿意。不瞒公子,再听说你‘投敌’之前,我一直对你非常敬重。您写的《三国演义》,堪称兵家宝典。之前杨公卿犯境时,我就使用过其中计策。

只是,您写到败走江夏的时候,就再也没有续写,可把苏烈急坏了!”

郑言庆这两年,的确没怎么再发表后续章节。

在峨嵋的时候已写到了进西川,但后来因为随军入高句丽,就没有再动过笔。不过,他在峨嵋那两年写的文章,基本上没有发出来过。以至于在坊间求后续文章的人,大有人在。

言庆没有想到,苏定方竟然还是自己的书迷,也不由得笑了。

“苏烈愿意追随公子,可又不忍弃老父和舅父不顾。”

“定方,大丈夫当胸怀广阔,志在四方。你之前不也经常和我说,希望能征战天下,创立功名吗?

我和你爹都老了,走不动了……这一辈子的希望,就寄予你一身,望你莫要再犹豫。我们都好办,在武邑县,也没什么事情。等过些年,你有了成就,到时候我们再找你,也能求个安稳日子。郑公子既然愿意收你,你可不要三心二意,日后前程似锦,正可光耀苏家门楣。”

苏烈不再犹豫,“定方定不负父亲和舅父的期望。”

而后,他伏身在言庆身前跪下,“苏烈愿追随公子,还请公子收留。”

郑言庆心里乐开了花:这可是送上门的好帮手。

“苏烈,你要跟我,却还需耐得住性子。你可耐得住吗?”

“苏烈耐得住。”

“既然如此,你回家收拾一下行礼,咱们明早动身。”

苏定方喜出望外,连连点头答应。黄文清又是好一番感激,和郑言庆又谈论片刻,这才告辞离去。

郑宏毅张了张嘴巴,想要和言庆交谈一番。

他还是希望能探探郑言庆的口风,能劝解一下。

可言庆没给他这个机会,“宏毅,咱们奔波一日,你也辛苦了,早些休息吧……我很累,有什么话,咱们明天路上再说。”

他表明了态度,郑宏毅也只有心中苦笑连连。

这一次,郑醒恐怕是,真的惹怒了言庆。但不晓得,他会用何种手段,来解决这件事情呢?

“那我去歇息了。”

郑宏毅无奈告辞,退出了房间。

对于一个不想谈话,或者说已经出离愤怒的人而言,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有用。郑宏毅虽然也很愤怒,可终究出生于郑家,是嫡系子弟。这和郑言庆这个近乎于外来人一样的郑家子弟不一样,他对家族的归属感,对于家族的荣耀感,在某些时候,远比郑言庆更加强烈。

先把这个消息,通知父亲吧!

等明天上路,再想办法劝说一下言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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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宏毅前脚一出去,郑言庆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他可以想象,郑家肯定已经得到了消息,甚至有可能已经在运用他们的关系,设法疏通。

关东士族,休戚相关。

郑元寿也不是个无能之辈,焉能看不出其中的真相?

自己若是没有回来,郑元寿就算是知道真相,恐怕也会当作不知道,把这件事情瞒混过去。

可偏偏,郑言庆回来了!

而且是带着天大的功勋,更俘获了高句丽郡王,朝鲜道大都督高建武,回来了!

郑家就算想要把这件事情压下来,也不可能。最大的可能,是通过他们的关系,游说郑言庆,并给予最大的补偿。这件事情,只要郑言庆不追究,既是杨广想追究,郑家的那些个亲戚朋友,也会站出来为求情。到时候,郑言庆即便是心里不愿意,也只能把隐忍下来……

可是,他能隐忍吗?

言庆说起来,并非是个心胸很宽广的人。

说他睚眦必报可能有些过分,但至少也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性情。

这件事如果只是针对言庆自己,那他说不定还能忍下去。

可牵扯到了郑世安,这个世上,一个真心对他好,抚养他长大成人的老人,郑言庆焉能善罢甘休?而且,这一次我忍了,那下一次呢?到最后,岂不是谁都能骑到我的头上,作威作福?

郑言庆想到这里,眸光变得有些狞戾。

你们做的初一,我就做不得十五吗?

想到这里,郑言庆突然站起身来,走到墙边,探手轻轻叩击墙壁。

不一会儿的功夫,房门被人拉开。沈光走进来,“主公,您有何吩咐?”

“老裴和老薛,回来了没有?”

“还没……”

“武邑县,何时开放城门?”

“唔,我刚才问了一下,一般都是在卯时开城。不过若有特殊情况,也不是不可以开放城门。”

“沈光,我要回家。”

“啊?”

“我不准备去洛阳了,准备直接返回巩县。我听说,我爷爷因为我的事情,曾被官府缉拿,我想先回去看看。”

“那我立刻安排。”

“不,这件事不要惊动别人。你只要通知一下大黑子和阿棱就行……还有,二十四虎卫随同咱们一同走,其他人就不必惊动了。还有,你一会儿去找一下黄文清,让他多备几匹马。

明早咱们离开时,谁也不要通知,带上玉蹄儿的尸体,咱们回巩县。”

沈光闻听之后,躬身应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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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是在冬季,昼短夜长。

若在平常,卯时天已大亮。可在冬季,卯时屋外,仍是黑漆漆一片。郑宏毅一觉睡到了天亮,这才起身洗漱。他在院子里伸了一个懒腰,却发觉,这驿馆的庭院中,似乎少些什么。

站在门廊上,他疑惑的四处打量。

突然,他反应过来:昨天把马车赶进来的时候,装着玉蹄儿尸体的车辆,就停在庭院当中。

可现在,马车不见了……

他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匆匆跑到郑言庆的房间门口,拉开房门,却见房间里空空荡荡,不见郑言庆的踪影。又打开雄阔海他们的房间,也没有人!郑宏毅这一下,脸色可就变了。言庆他们,去哪儿了呢?

他又跑到了马棚,发现马棚里同样空荡。

二十四虎卫的坐骑,全都不见了踪迹。

正好这时候,一个负责照看马匹的驿卒走来,郑宏毅连忙上去,一把攫住了驿卒的手臂:“这马棚里的马呢?”

驿卒回道:“被正房的那位公子派人牵走了。”

“什么时候牵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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