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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唐(250)

他见到郑言庆,非常热情。

立刻命人安排了住所,并对郑言庆说:“大将军已经前往沙卑城练兵,让我在这里迎接你们。如今,前往沙卑城的海船都还没有回来,所以一时半会儿,无法送你们前往沙卑城集结。

请郑公子在这边先等待一些,最近前来报到的宗团不少,等海船返回,我即刻安排你们过海集结。”

郑言庆并不在意,反倒是郑宏毅,心里颇不服气。

“凭什么郑醒就先去了沙卑城?”

回到住处之后,他悻悻然抱怨道:“言庆哥哥,我就说过,那家伙不安好心。你看,咱们辛苦练出来的宗团,如今却成了他招摇的资本。安排咱们押送辎重,他却跑到了沙卑城抢功。”

郑言庆闻听,忍不住笑了!

“抢功吗?”

他搂着郑宏毅,轻声道:“宏毅,你记住,有时候冲的太过于靠前,未必就是一件好事情。还记得我和你讲过的那些故事吗?仔细想想,孔明先生用笔,素来谋后而动,所以处处占领了先机。有时候,后发制人也不错,他急着去抢功,由着他去,该咱们的,绝跑不了。”

郑宏毅的年纪,和言庆差不多。

在户籍上,他比言庆还大几天……

不过对言庆的话,他一向是非常信任。既然言庆这么说了,他心里虽然不舒服,倒也没有再发牢骚。

第二天,言庆刚练罢了马槊,准备回房休息一下。

郑宏毅却急急忙忙的跑过来,大唿小叫的说:“言庆,言庆哥哥,又有宗团抵达掖县,咱们去看看热闹吧。”

言庆把马槊交给雄大海,好奇的问道:“又是哪家宗团来了?”

“唔,听说是岭南冯氏。”

“岭南冯氏?”

“就是谯国夫人的曾孙子,左武卫大将军冯盎的儿子。我刚才听说,那家伙带了一千钩镰兵过来。”

钩镰兵?

郑言庆一怔,倒是多了几分兴趣。

谯国夫人,就是后世鼎鼎大名的冼夫人。南北朝的时候,这位冼夫人一手打造了岭南的安宁,并在隋文帝时期,岭南出现叛乱。正是冼夫人平叛之后,又率部归降隋朝,是一位极有传奇性的女人。

不过,仁寿二年时,谯国夫人在巡查海南时病逝,隋文帝杨坚为此,而罢朝十日。

郑言庆对冼夫人很敬重。

于是对郑宏毅道:“既是谯国夫人子弟,咱们不妨去迎接一下,顺便再见识一下,威震岭南的冯家钩镰兵。”

第三卷 将军百战碎铁衣 第021章 欺人太甚

所谓的冯家钩镰兵,其实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吓人。

清一色的长枪,然后在枪首处横出一根锋利的横刃。乍看过去,有点像远古时期人们使用的长戈。

这种兵器对骑兵可能有些许克制作用,但是遇到步兵,根本无法抵抗。

不过当年冼夫人就是靠着这样一个兵种,威震岭南,打得当地土著俚僚蛮人不敢心生二念。

郑言庆见过生僚的装备,说实话简陋不堪。

那么冯家的钩镰兵能够战胜当地土著,也就不足为怪了!

冯家此次派来的子弟,名叫冯智玳,十八岁。个头不算太高,大约在170公分上下,生的倒是精壮结实。身着一件黑甲,偏髻倒插稚鸡翎,走在人群之中,非常醒目。倒插稚鸡翎,是岭南的贵族风俗。就如同中原世家子弟,好佩戴香囊的性质差不多,主要以装饰为主。

对于人家的风俗习惯,言庆自然不好发表什么意见。

不过郑宏毅却觉得想笑,忍不住在言庆耳边低声道:“你看那家伙。插着根鸡毛,活生生一只大公鸡似地,真可笑至极。”

他声音本来并不是很大,可是那冯智玳的耳朵去厉害的很。

突然勒住了战马,扭头恶狠狠的向郑言庆两人看去。言庆连忙捂住了郑宏毅的嘴巴,歉意一笑。

冯智玳哼了一声,拨马离开。

“宏毅,你刚才有些失态了……岭南人好以稚鸡翎代表身份,稚鸡翎据说是神兽凤凰的羽毛,佩戴在身上,有避祸祈福的作用。你刚才嘲笑人家,弄不好会和他们老冯家结下梁子。”

回到住所,言庆忍不住责备郑宏毅。

郑宏毅有些尴尬的说:“我那知道这些岭南蛮子的习俗?不过觉得有趣,故而忍不住发笑。”

郑言庆也知道,宏毅那番话并没有恶意。

说起来,郑宏毅在郑家三代子弟当中,应该算是出类拔萃的一个。

不论从文才还是武功而言,虽然无法排名第一,但却能出类拔萃。最难得的是,郑宏毅少了几分世家子弟的纨绔之气。不是说世家子弟中都是坏蛋,不过的确是有一些败类混杂其中。

这是很多方面造成的结果,在这个家世决定一切的社会中,出身名门,本就能比普通人少奋斗二十年。郑宏毅在荥阳待了四五年,却从未传出过他有欺男霸女的恶行。接人待物,也能彬彬有礼,既不失礼。也不会抹黑郑家的面子。不卑不亢的火候,拿捏的相当不错。

可即便如此,出生于世家之中,又是安远堂未来的继承人。

无论是郑仁基也好,崔夫人也罢,乃至于颜师古,对郑宏毅都非常宠爱。这也使得他少了很多机心,往往说话的时候,不会去考虑他人的感受。对于这一点,郑言庆也是无可奈何。

言庆正色道:“宏毅,你记住,这世上的人,千奇百怪,难以用常理去解释。

也许在你看来,只是无关紧要的一句话,可是在别人听来,就可能是诋毁,乃至于侮辱的意思。郑叔父对你寄予厚望,将来你执掌安远堂的时候,将要面对各种各样的人,说话行事。更需小心,三思之后再出口。因为,当你执掌安远堂的时候,也许你的一句话,就可能为家族带来灭顶之灾……你莫要觉得我是危言耸听,将来你慢慢的,就可以体会出奥妙。”

宏毅渐渐长大,也逐渐形成了他的个性。

在家里,有时候就连郑仁基的话,他也不会听。可偏偏对言庆的话,却是奉若神谕一般。

他点点头,“言庆哥哥放心,我定当牢记你这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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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郑言庆看来,郑宏毅和冯家之间,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误会罢了。

所以事情发生之后,他就没有再去关注。随着时间的推移,前来掖县集结报到的宗团越来越多。

其中不泛有言庆的熟人,阳夏谢氏子弟,谢科谢映登。

谢家本来不打算趟这次浑水,不过听说郑家连三代镇宅之宝,半缘君郑言庆都派出去了,也不由得动了心思。谢家今不如昔,对于谢家子弟而言,无时无刻不再想着,要重振谢氏门风。

所以,就有了谢氏女和裴行俨之间的亲事。

如今见郑家派出郑言庆,谢家感觉,也应该有所行动才是。

于是就有了以谢科为主,族中子弟共十一人参与。率领三百宗团,前来掖县报到的行动。

自白雀寺一战之后,谢家和郑家之间的关系,变得密切很多。

不过谢科从和郑言庆分别之后,再也没有相见过。此次两人在掖县重逢,自然是无比开心。

谢科询问了言庆这两年的经历,当他得知言庆在峨嵋山中隐居之后,流露出羡慕之意。

“若早知峨嵋风景如此动人,我就该去那边找你才是。”

言庆笑道:“谢大哥这两年如何?”

“还能怎样?”谢科挠挠头,“我爹为我谋求了一个功名,然后这两年就是在家中习武读书。去年,王远知老神仙曾驾临我家,传授了一些养生之法与我……哦,我去年定了一门亲事。”

“哦?”

谢科比郑言庆大三岁,年十七。

在世家里,已到了结婚的年龄。虽说世家子弟的结婚年龄并不固定,可对于人丁稀薄的家族而言,结婚越早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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